伸手抱住皇上,把脸贴在他的心口,羞愧而怜爱地呼唤一声:“皇上,我爱你!”
??百炼钢抵不过绕指柔,一声酥酥的“我爱你”令他全身一阵震,抓着肩膀的手改成拥抱!他轻轻吻我的耳朵,麻痒难耐令我破涕为笑,娇嗔一声“皇上,别,痒死了!”
??一句话说的我自己都觉得羞人,脸红耳赤,急急要挣脱他的怀抱!
??为时已晚,他紧箍着我的肩膀,头俯在我颈间喷着热气,熏得我心跳加速!我怯怯地道:“主子,该吃午饭了,外面都等着呢!”
??他色色的笑:“让他们等着!”
??我吓了一跳,急忙挣脱皇上的怀抱:“主子,我没法出去见人了!”
??他坏坏的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刚刚是谁挑拨我来着!”
??见我脸红的快要滴血了,才放过我,道:“今晚跟我游西湖去,然后直接回行宫去,吃过午饭和你这些姐妹们道别吧!”
??不敢再有异议,“是!”
西湖游玩已经很多次了,可是跟着皇上游西湖还是第一次,后面跟着一大堆人,当然还有端木青垣和玉菲菲。玉姐姐是用乞求的眼神向我换来的同行机会,我在心里同情她的执念,虽然这个执念不会有结果。玉姐姐紧紧跟随青垣,几乎是寸步不离,作为君子,青垣只是敬而保持距离。娉娉年少无知,完全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只管自己高兴,时不时来烦一下我,只是每次都被小山子绊住,不让她打扰我和皇上的兴致。李光地文人心态,只装作看风景。我和皇上聊东聊西,聊的最多的还是我这些年的遭遇与见闻。
??看到春水涨,皇上忽然笑起来:“整天在西湖边上呆着,有没有下去游过泳,你的水性那么好?”
我低声道:“还是主子了解我,去年夏天,实在闷热难当,我趁夜色下去游过几圈,还差点被打更的人发现,一路滴着水就跑回去了。玉姐姐她们不明所以,还以为我失足落水了呢。”
我们两个低低笑起来。
夕阳西照,我们一行人上了一艘画舫,向湖心亭进发。
玉姐姐弹琴,我研磨,皇上援笔,将西湖十景一一写出,写一个众人赞一个,皇上笑道:“咱们今天看了苏堤春晓、柳浪闻莺、花巷观鱼、双峰插云、三潭印月,明日行程要把剩下的这些看完了。丫头,西湖的诗会几首?”
我笑道:“我哪里会什么诗,就记得苏东坡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皇上与李光地都笑道:“就这一句就够了,把西湖形容的没法了,让别家的再不敢提了,你可是尽捡好的说。”
小山子笑道:“别的不说,就说这柳浪闻莺,奴才真心头一次见,那柳枝柔的就像烟要随风飘走一番,要说这柳树咱们也时常见,只是没人家这般轻软。”
李光地笑道:“小山子不错,说到点子上了,柳如烟,也只这江南有。”
皇上亦笑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更养育这一方万物。咱们北方也有垂柳,只是像北方人一样,刚性更多些。”
玉姐姐笑道:“残霞夕照西湖好,花坞苹汀,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西南月上浮云散,轩槛凉生。莲香清。水面风来酒面醒。倒是很应时。”
皇上笑道:“虽说应时,欧阳修的十首西湖好却不是写此西湖的。”
玉姐姐道:“三爷您好学识,竟然诗词上也如此精通。奴婢班门弄斧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至极,却仍有时间读诗写词。她哪里知道,康熙皇上岂止通诗词,连算数、自然科学也在全国人民之上。
皇上笑了笑:“姑娘只说应景,又没说就是写这个西湖的,何错之有,是我窠臼了。不如我们每人赋首诗也应应景,如何?”
我听说要写诗,第一个反对,“主子和李先生还有玉姐姐你们来就是了,可别算上我,我连打油诗都不会,连古人现成的诗都不会,更别说写诗了。”
“原本就没算上你,既然你这么积极,那就凑凑吧,什么都不限你的,只管拼凑。”皇上笑道。
众人都笑起来。我忙找救星,“既这么着,那彭爷他们也要写。”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侍卫们都不愿意了,纷纷找我算账。
皇上笑道:“你何苦自找麻烦,他们几个粗人哪里会这个,倒是端木先生可以陪你试试。”
我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心想皇上还是放不下青垣这件事。
还没想好对策,李光地已经打圆场:“乐天只管胡乱写,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吓成这样,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大家又不笑你,也不限你时间,只管想就是。”
玉姐姐看了眼亭外的青垣,笑道:“乐天妹子不限时,我们三个却要限的,就一刻钟如何?”
皇上掏出怀表瞄了一眼,道:“就一刻钟,五绝、七绝随意,韵也不限,只凭意境。”
亭中静下来,各人思索各人的。得到解脱的侍卫们都出去在四周站着,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哪抓狂。
一时玉姐姐先有了,要提笔写,我忙抢过笔道:“姐姐念,我来写。”
玉姐姐笑道:“再殷勤也不可能让你混过去,你还是想自己的诗吧。”
“没事,没事,先看看姐姐的嘛,我也好借鉴借鉴。”我嘻嘻笑道。
“好,就你写。”玉姐姐道。
只听她慢吟道:“春日荷蕖初有香,岸边莺啼绿垂杨。仙子不逢空有梦,西湖何时遇襄王。”
诗刚落音,我们三人不禁都扭头看亭外的青垣,谁心里都明净,玉姐姐是在隐喻她和青垣,盼望青垣哥哥能体会她的心意。
亭内一时静寂,微微有些尴尬,李光地忙道:“乐天的字有些长进了,可比先时的虫爬强了太多了,近几年还连着字?”
我笑道:“哪有练字,还是先前写的几笔,我是个坐不住的人。”
“果然进益些,”皇上凑上去看了一眼,“只是还差的太远,明日起,接着练吧。”
我一下子不好了,赶紧央求:“好主子,回京后再开始可好?”
“不行。”皇上一点情面都不给。
李光地偷笑一下,道:“该我了,快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