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走过一家彩票店,彩票店门前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打着一行刮刮乐的广告。2元钱刮刮乐,改变你的生活!
许成全身上下摸索一番,口袋里竟然还有六块钱的零件。他拿着钱,竟鬼使神差般走了进去,就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样。
许成买了三张刮刮乐,这其中有一张就中了2000元大奖。怎么样?听我的不会错吧。许成回头四顾没有发现一个与他说话的人,他摇晃着头,暗暗地想这平白无故怎么会出现幻听呢。
咕噜咕噜,肚子闹着空城计,许成乐得不行傻笑着去找餐馆。路过一家服装店,他毫不犹豫进去买了两套较为体面的衣服,一双枣红色皮鞋。走过一家发廊,他叼着烟哼着曲儿进去修剪了三年都未打理过的脏乱头发。酒足饭饱后,他到一家旅馆开了个房,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完澡以后,他躺卧床上很快便坠入了梦乡。“怎么样感觉不错吧!?”“你是谁?”梦中许成处在一个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只是那个尖厉恐怖的声音如影随形。
“我是你啊,也不全是你。”“你想要干什么?”“怡红楼枯井,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那声音渐渐远去,他突地从梦中惊醒了,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叮叮叮,斜风带雨敲打着半开的窗户。许成走到窗前,窗外大雨倾盆灯火摇曳。这一觉睡得真久,从中午直睡到了午夜。
轰隆隆,电闪雷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云团中窜动着。许成叹了口气,关好了窗户。“啊!丫丫!”一声刺耳的尖叫,在房间中响起,他惊出一身汗。
电视里播放着抗日电视剧,一个妓女被一群日本兵抓住了,为了找点乐子,他们将妓女捆绑树干活活剥皮。许成看到的正是妓女刚被剥完皮,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画面。
许成翻找出遥控板关了电视,他越想越害怕,于是拨打了旅馆前台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大妈,打着哈欠走到他的门前。
“什么事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爱折腾人。”大妈一脸不快,“这房间里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许成轻声细语试探着询问,大妈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大声呵斥道:“呸呸,童言无忌。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睡觉前,明明记得窗户紧闭的,可是醒来窗户却半开着,这是怎么回事?”大妈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说:“大雨强风,窗户一定是被风吹开的。”
许成有点着急继续问道:“我睡前明明没有开电视机,醒来电视却自己开着,这怎么解释。”大妈往里探头看了看,房间里一切正常,有点生气地回答:“你是开着电视躺在床上睡着的吧。”“我……”“神经病!”没有等他解释,大妈气愤甩下一句后,便扬长而去了。
许成坐回床边,喝了一杯热水,他将杯子放到床头柜。床头柜上一份黑黄的报纸,吓得他将杯子打砸到了地上。
黑黄报纸上标注的日期是一九六九年,报纸标题是怡红楼生死局,百宝箱何处寻。报纸用一个版面报道了当地人去怡红楼寻宝的事情。
日军侵华时期,怡红楼妓女一夜之间全部被奸杀。怡红楼钱财也被日军洗劫一空,纵然如此,不过民间关于怡红楼百宝箱传闻却从未间断。
相传怡红楼妓女们共有一个百宝箱,箱里装着平时她们最爱的金银珠宝。在日军冲进怡红楼之前,她们就将百宝箱藏在了怡红楼的某处。
几十年前,当地人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寻宝,将怡红楼翻找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时光荏苒,这事渐渐淹没红尘不再有人提起了。
许成走到浴室,付之一炬,整张黑黄的报纸化为了灰烬。许成走到前台,买了两瓶啤酒一袋花生一包牛肉干,自个一个劲儿地喝闷酒。
两瓶酒下肚,整个人都云里雾里了。没有想到这次死而复生后,他不仅身体健壮了,而且酒也能沾,只是酒量浅薄罢了。
窗外风雨渐小,许成斜躺在床头,模糊地说着醉话。呕,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活人还怕死鬼不成!拼了,明天去怡红楼,要是找到百宝箱,我就发了。
次日,许成早早地起了床,背了一个包,打了的往郊外的一座荒山进发。包里装满了各种各样探险必备的小物品。
站在山脚,一座木楼在山腰若隐若现。许成低头沿着宽宽的泥路往上走去,泥路越走越窄最后全然没有路。他只好拿出砍刀,一边劈枝折桠一边艰难前进。他从上午直走到中午好不容易才到达山腰。
天空骄阳高悬阳光热烈,山腰树木冠立,零星的阳光溜落地上。林间非但没有热气,反而沁体的湿气唧唧的虫鸣让人觉得阴冷非常。
许成蹲坐在石头上,喝着矿泉水啃食着面包。突地石头后方草丛里传来簌簌的轻响,他提着砍刀循声探去。一条一米多长的黑蛇,张开着大嘴,正在吞食着一只大老鼠。老鼠身子已经被吞进了一半,后腿和尾巴仍在微微颤动。
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哇哇两声,方才刚下肚的面包合着酸水呕吐了出来。许成怒目圆睁,径直走过去,朝着黑蛇的七寸一阵猛劈。黑蛇瞬间被砍成了两段,鲜血直流,一大截蛇身胡乱窜动,血在青草在上奔流,肠子肚子都被蛇自个给甩了出来。
许成嘴角扬起欣喜的笑,重新坐回石头上啃食着面包。过了好一会儿,他仍对之前发生的一幕心有余悸手脚微抖。他明明不想砍杀黑蛇的,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走了过去做出了疯狂的举动。那一刻,他像具被什么东西操控着的行尸走肉,他害怕极了。
怡红楼是座三层的木楼,它在遮天蔽日的密林中屹立,就算日中也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颓败的房檐,好像随时它都有可能倒塌。
咯吱一声许成推开了门,一阵霉味和着木料腐烂的恶臭迎面扑来。唧唧,一团黑影从他的面门直扑而过,数十只蝙蝠飞了出去。
许成连忙双手合十,闭眼低头嘴里慌忙地念叨道:“多有冒犯,请诸位多多包涵。我也是别无他选才来到这里的,百宝箱留在这里全无用处,不如给我救济一下我吧。”
许成细致地从一楼找到三楼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在三楼一个侧房里,墙壁上一幅精美的壁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壁画画的是个美丽的女子,她柔发卷云,面容姣好,一张薄唇一双明眸似水含情。许成心里不由感叹,真是个美人儿啊。
她坐在一张靠背木椅上,一个铁箱子搁放在她的腿上,一双纤手自然地搭放在铁箱子前。她身穿一袭淡蓝色旗袍,旗袍上刺绣着上百朵娇艳欲滴的红牡丹。
壁画右上方提笔着红牡丹三个大字,原来她叫红牡丹啊,许成自言自语说道。
耗费了大半天的时候,终究一无所获,许成一面歇息一面抽着烟自嘲地想。我也真是笨得无可救药,凭借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一张不知何来的报纸便到这儿来寻宝,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许成看了看表,已经四点过了。他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必须快点下山才行,他可不想在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的过夜。
许成下山时,脚下没有太注意,整个人从一个小斜坡摔了下去。整个身子像个皮球一样滚落到坡底,他还没有起身,突然感觉脚下一沉,整个人不受控制往下跌。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惊慌失措张牙舞爪啊啊啊地大吼大叫。
噗砰,他脸朝下重重地着地了。他感觉脸特别痛,睁眼一看,自己正和一个骷髅头嘴对嘴。他额头瞬间溢出了冷汗,他身下却仍压着骷髅下半身。他慌忙跳起身,捏开手电筒,看到了骷髅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绣有红牡丹的旗袍。他心里大喜,忍不住大叫道:“你就是红牡丹!”
他拿着电筒找寻了一下,很容易便找到了那个铁箱子,他激动不已地将铁箱子打开,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在他眼前呈现。
许成慌手慌脚将金银珠宝全部倒进包里,抱着包傻笑了好久才开始考虑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许成往上看去,能看见一个很大的口子。口子距离地下大概七八米左右,想来自己是掉进一口枯井里了。不过红牡丹下到这里时,是否是枯井就不得而知了。
许成从包里掏出绳子,将红牡丹的骷髅用旗袍包好成团,一次次往井口扔,抛扔了上百次,终于有一次完美地圈挂在了井口树木的树干上。他自己拉着这根绳子,吃力地缓慢往上爬。
“红牡丹姐姐,情非得已动用了你尸骨,不过你放心,等我卖掉这些东西,一定会返回这里整理尸骨为你建一座精致豪华的坟墓。”许成放好尸骨说完这些话,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心地缓慢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