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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雾浓流急岛渐远

四人骑马非止一日来至明州,到码头寻找船只前往飞花岛,问了四条船,船家都摇头说不知飞花岛所在何处。风华见旁边有一船家,五十多岁年纪,面带沧桑之色。想来在海上风里来雨里去讨生活确是不易。风华上前道:“船家可去飞花岛呀?”

船家打量了一下风华四人,道:“听口音,客官远来,最好从何处来回何处去。飞花岛去不得。”

风华不解,问道:“这是为何?难道飞花岛有吃人怪兽吗?”

船家道:“你这客官好生啰嗦,我这是为你好,不要丢了大好性命,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你道前面几条船真的都不知道飞花岛吗?只是不想为区区蝇头小利送了性命却是不值。”

风华不解,问道:“我等确有要事前往飞花岛,还请船家指教。”

船家道:“飞花岛上没有吃人怪兽,却住着神仙。‘飞花岛上居神仙,无风亦可浪滔天。漫天大雾迷人眼,百去只有一人还。’去飞花岛甚是艰难,久居此地的人也很少前往,渐渐飞花岛便不为人知了。客官还是不去为妙。”

风华心想:无论去飞花岛如何艰难,也必须前往。遂道:“船家,我去飞花岛事关重大,愿付五倍价钱,不知可否。”

船家每日于此讨些小利过活。见风华所付船资很是可观,不免有些心动。

风华见船家犹豫不决,知此事或有可为。道:“我愿付十倍船资,还望船家成全。”

船家见船资甚巨,禁不起诱惑,同意前往,道:“好吧,还望此去顺利。”本欲说此行如有意外与自己无关,但行船之人出发前为讨好彩头,不说不吉利的话,适才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风华四人弃岸登舟,船家解开缆绳,起锚出海。小船行进甚快,第三日早起,船家对众人道:“今日过得正午,便可至飞花岛了。”船上几人心中既喜亦忧,都盼望能顺利到达飞花岛。令人欣慰的是天气甚是晴朗,太阳刚从东方升起,便已显露威力,人们颇感热意,今天定是炎热异常。风华坐在船头,心中暗自思索:不知飞花岛主是何许人,能否把天瑞借与自己。可惜万知和尚只是从别处听来飞花岛之事,与毛家素未谋面,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只能见机行事。

其他三人见风华船头凝思,都不打搅。风华突然感到眼前渐有雾气,薄薄一层,好似轻纱一般。被太阳一照,变得五颜六色,甚是好看。海浪渐渐变大,小船在浪尖上行驶,随着波涛起伏,时上时下。船上几人心中均有不详之感,又都不愿说出口来。小船默默向前行进。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雾气越是浓厚,太阳早就躲了起来。厚厚的雾露,好似下小雨一般,人的发角眉梢,已经挂有水珠。风也越来越大,掀起一丈多高的海浪。海上暗流涌动,漩涡一个接一个,海面好似开锅的沸水,向各个方向翻滚搅动。小船摇摆颠簸,随时都有可能倾覆。船家与众人合力将船帆降下,船平稳了一些。

此时船家大生悔意,贪图些许小利,至此风口浪尖之险境,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分文,死不带点金。若无命在,空有金山银岛,岂非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但此刻既有退意,也已来之不及了。

几人尽力配合船家稳住小船,浓雾重重,船家多年海上生涯,也辨不出所去飞花岛方向,风华等四人更加不知。小船又行进一个时辰的功夫,大概距飞花岛渐近,海面更加风浪滔天,暗潮动地。忽起一股巨大暗流,裹着小船翻滚前行。船上众人岂能抵抗得住,已是驾驭不住小船,只能任其随波逐流。能保小船不翻,已是万幸。如此又漂荡甚久,风浪渐小,暗流也不在涌动。船上众人长出一口气,庆幸还有命在。小船慢慢前行,不多时,云开雾散,红日又露出脸来。远处出现一处小岛,不多时,船行至近前,只见岛上到处都生长着毛竹,别无杂树。风华的仆从高兴的道:“终于到飞花岛了。”

船家看了他一眼,笑道:“没有飞花,哪来的飞花岛呢?此处绝非飞花岛。”

说话间,众人弃船登岛。只见漫岛毛竹,苍翠欲滴。竹林中有一竹楼,楼前是一片菜地,有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浇水,风华上前躬身施礼道:“老人家,晚辈风华有礼了。”

白发老者闻言直起身来,看了一眼众人道:“不知诸位来此荒岛所为何故?”

风华道:“老人家,我等欲前往飞花岛,途中遇到风浪暗流,流落此地,不知此地可否是飞花岛?”

白发老者听罢正色道:“此岛尽是翠竹,无花可飞,哪能是飞花岛。几位能逃过巨浪暗流,有命至此,可谓福大命大,自古至今,能留下命的恐只有你等四人吧。几位想必疲累,先在这喝杯清茶,歇一歇。”

竹楼西侧有一石桌,六个石凳,老者引众人坐定。又端出一壶清茶,与四人倒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众人均觉口渴,都大口喝了起来。风华喝了一口茶,但觉入口清香绵长,不禁赞道:“好茶!老人家,闻你所言定当知晓飞花岛,还望不吝赐教。”

白发老者道:“从这里西南而行,顺风顺水,三四个时辰便至飞花岛,但顺风顺水……”老者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万知和尚不禁大急道:“老人家,有什么您尽管明言。”

白发老者:“飞花岛浓雾漫天,巨浪滔天,暗流狂涌,你四人已有领教,此岛不去也罢。”

风华道:“我等去飞花岛有要紧之事,还请老人家教我等一入岛良方。”

老者道:“欲入此岛,非得每月初三,平日里风高雾大,暗流外旋,十有九人抵抗不住暗流,葬身大海。即便不死,也如你等离岛越来越远。每月初三日,风浪减小,暗流逆转内旋,且比平日小上许多,随着暗流当可进入飞花岛。今日初六,你等焉能进入飞花岛!还是回去等到初三再说吧。”

风华闻言大喜,起身施礼道:“多谢老人家。”三人随驾小船返回明州,做好准备,待下月初三再往飞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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