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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墓地前的策划

树木葱茏的香山坡下,有一群壮汉正在挖着墓穴。

一个长方形、南北方向的深坑终于挖好。

这时,土铳声声,哀乐高奏、哭声大作,长长的送葬队伍若一片白色的羊群,缓缓地从那边而来。

手执白色旌幡、披麻戴孝的钦宗和诸位手握哭丧棒、大哭不止的皇子不时地回过头来,虔诚地给郑太后的棺材磕头祭拜。他们回想着郑太后的娴淑和慈爱,以及对他们一次次苦口婆心、耳提面命的谆谆教导,不禁苦从中来,益发伤心流涕的嚎啕大哭起来!

顶着长长的白头巾的诸位嫔妃、帝姬扯起长腔地哭叫着。大家在悼念郑太后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一路上的颠沛流离,也想到了今后茫然无着的前途命运,所以越想越伤心,不由借助痛哭郑太后亡灵的同时,也在抒发着自己压抑良久的委屈和愤懑,也着哀叹着自己悲苦而渺茫的前途命运!

月姑、丁信亦痛哭流涕、悲痛万分地随行着。他们回想着郑太后生前的雍容华贵、精明干练,感叹着人生的无常、世事的沧桑!

徽宗亦泪流满面地啜泣着。他回想着郑太后的美貌温柔和知书达理,感叹着自己没有听信她的好言规劝,而铸成了如今覆水难收的塌天大祸!

只有玉福还是在“嘿嘿”地傻笑着。她什么也不想,只是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些人的哭哭啼啼,觉得非常好玩、非常开心!

棺材抬到墓地,执事老汉喝令停了下来。

壮汉们在执事老汉的统一号令下,慢慢地用长绠小心翼翼地将棺材吊落入坑穴中。

土铳声声,鞭炮阵阵,哀乐高奏,哭声大作。执事老汉高叫:“埋土——”

壮汉们手握铁锨,纷纷往棺材上培土。

少顷,一座高高凸起的坟茔已经筑好。一座石碑也在执事老汉的统一号令下,用绳索缓缓拉起,伫立在坟前。

接着是焚烧纸钱。皇子、帝姬们在焚烧着、哭叫着、祷告着。

火光熊熊。片片纸灰宛若翻飞的蝴蝶,飘向天宇,遮天蔽日。

纸钱终于焚烧完毕,人们开始逐渐散去。

月姑看着由韦贤后拉着的疯疯癫癫的玉福,心想:以前多么精明的人儿啊,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月姑这么感叹着,就情不自禁地近前喊道:“玉福,咱们姊妹俩说说话吧?”

不料玉福瞪着诧异的眼睛楞楞地看了月姑半天,居然骂道:“你是哪里跑过来的小娘们儿,俺不认识你哇!”

“我是月姑哇!咱们以前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呀!”月姑还在努力地开导着一脸迷惘的玉福,并急急地近前亲切地抚摩着玉福的肩膀。

不想疯癫了的玉福竟然一下子勃然大怒了。她蓦地甩掉月姑的手臂,抬手“啪”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月姑的脸上,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小娘们儿,谁认识你呀?你是哪架上的鸡啊?”

一旁的徽宗见状,立马怒冲冲地抬手就要打这蛮横无理的玉福。月姑慌忙拉住了徽宗的手:“哎呀父皇,玉福她不是疯癫了吗?怎么能给她一般见识呀!”

韦贤后急忙拉走了玉福,又回头来夸赞月姑:“唉,月姑帝姬真是心眼儿好哇!”

徽宗、钦宗看了看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回驻地了,又招呼丁信、月姑道:“咱们也回去再说话吧?”

月姑、丁信悄悄向他们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便暂时停在了那里。

待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墓地,四个人便聚在一起说起话来。

丁信说:“为了避免人多嘴杂,咱们就在这里陪着太后说说心里话吧!”

钦宗点了点头:“是呀,被押解的一路上咱们又不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不能乱说乱动,生生地把人给憋死了哇!”

月姑愤愤地说:“这金人真是太惨无人道了!咱们两队人原先出汴京时总共四千多人,可现在只有两千多人了啊!有一半的人都被他们活活地给病死、累死、爬山摔死、折磨而死、逃跑被射死、或者打伤丢弃在途中了哇!”

“唉,这都是吾造的孽、招的罪呀!吾、吾罪责难逃啊!”一提起这事,徽宗又无限忏悔地顿足、打脸了!

月姑连忙拉住了他,劝慰道:“唉,反正事已至此,父皇也别太过自责了!母后刚走,你还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呀!”

“对,上皇还要保重!我们还是快快说说今后怎么办吧!”丁信安慰着徽宗,又说:“昨天我听金主皇宫里传出消息,说康王赵构已经在应天府称帝了呀!”

徽宗闻言,即焦急地嚷:“唉,构儿怎么能这么办呢?太、太不讲究了吧!”

钦宗想了想,坦诚地说:“我觉得构弟这么做是对的!大宋朝不可一日无君,他只有称帝,才能统一和稳定中原的民心,才能废除张邦昌的大楚阴影,才能组织力量抗金哇!”

一看赵桓对赵构称帝分析得这么透彻,而且没有丝毫的妒忌之心,月姑即高兴地说:“桓哥儿有如此宽阔的胸怀就好!”

丁信亦夸赞道:“皇上说得对!只有他们那边的抗金力量强大了,给金国造成一定的压力与威胁,我们才有回国的可能呀!”

一听大家这么深刻的分析,徽宗心里也渐渐转过弯来了,便连连点头说:“也是!那我们就等着他们打过来,接咱们回朝吧!”

月姑摇了摇头说:“不过,我们还不能就这样被动地、傻傻地等待着,我们也要采取积极的行动,配合他们抗金啊!”

“那采取什么行动呢?”钦宗急急地问。

丁信说:“这就是咱们今天要着重研讨的话题了啊!大家认真地思考一下吧!”

众人皆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地苦思冥想之中。

少顷,丁信说:“我想,我们如若能把金主在没有重兵防护的情况下骗到这香山来,就好办了!”

钦宗眼睛一亮:“你是说刺杀金主?”

“对!”丁信斩钉截铁地说。

徽宗闻言连连摇头:“呃,不行不行!那样别说刺杀不成,即便刺杀成功,他们几个拥有兵权的大帅还是要杀过来的呀!”

月姑想了想,说:“可以在刺杀之前,逼着金主下诏罢免这几个人的兵权!然后再拥立一个我们扶植的傀儡小皇帝!”

“哎呀,干吗让他们的人坐皇位呢,干脆还是桓儿坐得了!”徽宗说。

丁信说:“那样做太露骨,恐怕八大旗盟也不服,又要横生战乱!何况我们也不是立马就能回朝的呀!”

“对,月姑的这个计策甚好!可用什么办法能让金主少带侍卫而来呢?”钦宗喃喃道。

大家又陷入了沉思。

少顷,月姑说:“大家看这样行吗?我们可故意制造谎言,说这香山的大梧桐树上发现了凤凰,有人听到了它悦耳的叫声,有人看到了它美丽的羽毛,可必须人少时才能见到,人多了就吓跑了!”

“对,这样我们再预先埋伏在附近就可以了!”丁信眉飞色舞地补充着。

“那怎么能把这谎言传到金主那里,况且让他深信不疑呢?”徽宗又提出了问题。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顷,丁信忽然高兴地说:“大家看这样行吧?听说金主特别喜欢带领侍卫去逛燕京西门内的弓箭、刀马市场,我们可让一位能说会道的皇子,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假装去卖自制的弓箭,趁机散布刚才说的那种谣言,这样不就传到金主的耳边了吗?”

月姑点了点头:“对,即便他当时听不到,这样的爆炸性新奇消息,口口相传,也会很快传到他的耳边的!”

“好!这样很好!”钦宗高兴地说。

徽宗想了想,又畏难了:“不过,即便他金主稍稍带几个侍卫过来,就凭俺们这些人的本事,恐怕也战不过他们呀!”

丁信说:“一是可以把一些身强力壮的皇子组织起来,让赵栋带着隐蔽在大梧桐树边一边练武,一边等着金主他们。为了保险,可以派人在山下设岗哨放风,一发现目标,就立马给山上通风报信。二是,我们在城里也要经常打听,一旦听说金主出京过来,也就立刻尾随而来!”

“对,这样就完善了!”钦宗点着头说。

这样又停了一会儿,月姑看大家都不再补充什么了,就说:“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桓哥儿抓紧操置此事,我们也得赶快回去,免得他们生疑!”

“对,你们赶快回去吧!”徽宗催促着。

几个人拱手而别。

流云西沉,残阳如血。钦宗他们又回到香山坡下的宋人营地。

一百多名宋朝皇室人员分别住在几间低矮的茅草房内。

一间临时搭建的伙房内,大锅杂烩菜已经做好,馍馍也已经馏热。

负责炊事的几名嫔妃撅着嘴抱怨着。

嫔妃甲说:“这都是以前让人伺候惯了的!现在饭都做好了,不喊还不来吃呢!”

“这百十号人吃饭,也不能总让咱们几个忙活?不行,今后得轮流当厨子!”嫔妃乙愤愤地说。

嫔妃丙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唉,只怕今后的厨子就容易干了!这两天是吃的殡葬郑太后的专款,恐怕今后就不给拨款了呀!”

“那不拨款了,咱们这么多的人喝西北风呀?”嫔妃丁瞪着眼睛,一脸着急地问。

嫔妃丙说:“不是说了吗,这香山坡上有几百亩地呢,让咱们自食其力、自给自足呗!”

嫔妃乙叹息起来:“唉,咱们这些人都是从来没下过田、种过地的人,怎么办呀?”

“唉,‘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就什么都会干了!”嫔妃甲说。

“唉,咱们也别操这么远的心了!赶快开饭吧!”嫔妃丁这么说着,于是就朝着外边大呼:“喂,开饭喽!”

诸位皇子、帝姬、嫔妃们纷纷走了进来。

几位厨子嫔妃慌忙给他们打菜、拿馍。

伙房前的院子里,变成了饭堂。这些昔日高贵的皇家贵胄们,也每人一碗菜、一个馍,蹲在地上饥不择食地吃起来。

徽宗、钦宗也带着疯疯癫癫的玉福领了馍、端了菜,在一边吃起来。

玉福挑着碗里的菜问徽宗:“我说你这老头儿,这碗里大都是白菜、萝卜,横竖没有几块肉,让人怎么吃呀?我、我不吃了!我要吃熊掌!我要吃鲍鱼!”

徽宗连忙在自己碗里用筷子挑拣着,最后挑拣出两块肉来,都夹到玉福碗里,又着急地嚷:“姑奶奶,别闹了好吧?快快吃吧!”

钦宗看到一位皇子在一边吃饭,就向他使了个眼色。那皇子会意,凑近了钦宗。

钦宗把其领向一边。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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