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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相

告别侍女青玲后,赵逸狠狠的看了金棠苑深处一眼,随后搀扶着母亲宦蓉的手朝赵顶天所居住的常兴苑走去。一路上,宦蓉不断抚摸着赵逸的手,生怕赵逸年少轻狂做出什么冲动之事。赵逸面目因为愤怒已经快要扭成一团了,颤颤发抖的手说明了赵逸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母子二人一路慢行,好一会才到达常兴苑门口。

一般人等是需要经过召见才能进入苑内的,可是宦蓉毕竟还是赵顶天的儿媳妇,虽然如今地位底下,但还是能直接进入的,这也算是是她在赵家仅存的特权。

“逸儿,待会见了家主可别乱说话,不要为了一时冲动,煞费了母亲的一片苦心。”宦蓉在门口郑重的交待着赵逸,语气很是谨慎。

赵逸也知道现在冲动无非是一时之快而已,赵顶天会不会惩罚罗玉还两说,但母亲今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加难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朝着宦蓉重重的点了点头。宦蓉又慈爱的给赵逸理了理衣领,拍了拍衣物上有皱褶的地方,这才牵着赵逸的手走进门内。

常兴苑内今天很反常,虽然赵顶天喜欢清净,但是苑内必要的仆人还是有的。母子二人走在苑内的小径上一直走到赵顶天的书房外都没有见到一个仆人,宦蓉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想起往些时候赵顶天和重要的人谈话的时候也是这般,也就豁然开朗了。

“逸儿,看来家主今天有要事,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说着就要牵着赵逸转身离去。

“四夫人不要走,家主刚才以吩咐过我,说要是四夫人来访就直接到厅堂外等候就是了。”一个身穿黑色绸衣,胸带金色剑形徽章的瘦弱老者正从厅堂方向赵逸母子二人走来,见宦蓉意欲离去,就先出声招呼住了母子二人。

这老者正是赵顶天的贴身管家赵忠,不知为何,这赵家内大多数人都是随意侮辱母子二人的,但是这赵忠却对母子二人极好。

宦蓉听见赵忠声音,连忙回身恭敬道:“忠伯。”随后待那赵忠走近后又一脸不解的问道:“家主大人应该在和人谈论什么重要的事,为何还让我们母子二人到厅堂外等候。”

赵忠先是揉了揉赵逸的头,慈祥看了赵逸一眼。赵逸少有的露出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甜甜的叫了一声:“忠爷爷。“

赵忠点了点头又朝宦蓉解释道:“家主早些时候就知道夫人会来,所以才提早吩咐老奴等候夫人。家主叫夫人在厅外等候,自然有他的用意,夫人照做既是了。”

宦蓉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赵顶天是一家之主,自己又是他的儿媳妇,于情于理都应该按赵顶天所说的做,犹豫片刻,便带着赵逸跟在赵忠身后前往厅堂为。

“四夫人,你与小少爷就在此等候家主的召见吧,老奴先行告退了。”赵忠把母子二人带到厅外后,就转身离去了。

“赵伯慢走。”“赵爷爷再见。”母子皆向赵忠行礼告别。

旋即两人就谦逊的站在厅外默默等候,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厅内传出一声暴躁的怒吼。

“父亲,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赵家,你马上就要退位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声音有着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嚣张和不屑。

赵逸猛的抬头看向厅堂,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化成了灰,赵逸也是认的,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自己的好二伯,赵无极!

“啪”厅堂内,赵顶天把一只茶杯砸在地上。用手指着面前的赵无极劈头盖脸的大骂道:“赵无极,你这个傻蛋。你以为罗家会和你真心合作?他们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傀儡罢了,当你登上我赵家家主之位时,也就是我赵家覆灭之时!”赵顶天的手指上下颤抖着,下巴上的胡子也猛烈的摇动着。

赵无极转头避开赵顶天像是要杀人的目光,冷哼一声,双臂抱在胸前说道:“父亲,你老是认为我是个傻蛋,我赵无极若真是个傻蛋,为何如今赵家下代家主之位会让我得到?罗家的打算我清楚得很,我们赵家和罗家合并在一起绝对能一跃成为清风剑城最大的势力!”

“你…你….你个畜生,你还好意思说,为了这个家主的位置,你竟然伙同外人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如今还沾沾自喜。我赵顶天一生光明磊落,怎么生出你这样的逆子!咳咳”赵顶天因为愤怒,堂堂水侠品级剑仙竟然被气的咳嗽起来。

赵无极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仇恨的神情:“亲弟弟?他算哪门子亲弟弟?他的母亲,我的大娘。当初大娘是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吗?我的母亲是被谁害死的,难道你不清楚吗?”赵无极有些疯狂了:“现在,我赵无极总算熬出头了,大娘杀了我的母亲,我便杀了她的儿子,我还要折磨他的孙儿与儿媳妇,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厅内被怒气充满,厅外母子俩铮铮看向厅门。“砰”房门被一只大手推开,赵无极从中大步走出。

“你们怎么在这里?”赵无极一出门便看见了厅外的母子俩,一脸厌恶的问道。

“回二哥的话,家主大人吩咐我们母子二人在这里等候。”宦蓉低着头,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的答道。

赵无极转头狠狠看了正在厅内椅子上大口喘气的赵顶天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望着赵无极离去的背影,赵逸眼中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久久不能回神。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但是自己却没有能力报仇,为人子女,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加难受的了。

“宦蓉你与逸儿进来吧。”赵顶天好不容易平息下了自己的怒气,无力的朝门外的母子二人说道。

宦蓉听言,与儿子相视一眼,走进厅内。

厅内一片狼藉,一张上好的黄花梨茶案被人拍的面目全非,光洁的地板上也被一滩茶水与瓷器碎片搞得湿漉漉的。赵顶天正坐在厅内正上方的椅子上,无神的望着母子二人。

“呵呵。”赵顶天自嘲的一笑,无力的说道:“你们心里一定很高兴吧?我以前如此对待你们母子二人,今天却遭到此番报应。”

赵逸心里确实有一丝喜意,但毕竟赵顶天是自己的亲爷爷,心中的悲哀还是大于高兴的,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动静了。

宦蓉弯身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在一旁,乖巧的轻轻回道:“家主您毕竟是我的公公,是逸儿的爷爷。不管您怎么对我们,我们都不会恨您的!”

赵顶天欣慰的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说道:“以前那么对你们,确实是我不好。但我也被是形势所逼,对你们那样,也是为了你们好……”

“为我们好?母亲天天被人指着脊梁骨辱骂你不管不顾,我天天被人欺负你也不阻止,甚至不准我叫你叫爷爷,你这样对我和母亲也是为了我们好?”没等赵顶天说完,赵逸想起以前与母亲所受的种种,怨气冲天的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眼睛里满是嘲弄的对着赵顶天吼道。

“赵逸,不准无礼,家主毕竟是你亲爷爷!”宦蓉见赵逸如此,连忙训斥道!

赵顶天一摆手,轻叹一口气,愧疚的说道:“不怪逸儿这样说,我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爷爷,但是我的确有自己的苦衷。”

说道这里,赵顶天双眼一闭,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缓缓说道:“峰儿是被赵无极害死的,这我是知道的。当初峰儿天赋异禀,为人也是刚正不阿,四个儿子中,我最喜的就是峰儿。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赵无极竟然一直心里记恨峰儿的母亲,于是通过罗玉那贱人暗中与罗家联系,害死了峰儿。当时我得到峰儿的死讯时,恨不得抽了赵无极的筋拔了他的皮,可是那时峰儿刚死,家族中暗潮涌动,各个派系都想着自己的派中的人能够上位。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罗家一直对我赵家虎视眈眈,表面上力挺赵无极上位,实则是逼我把位置让给其他支系,如果我一旦让位给我那几位兄弟其中一位,另外几人必定不服,我赵家就会陷入内斗的阶段,这样罗家就有了机会趁机谋取我赵家。”

这一来家中不稳,二来外有威胁,无奈之下,我只好下令让赵无极成为新的候选人,这样虽然如了赵无极的意,但同时也延长罗家谋取我赵家的时间。”

赵顶天慢慢睁开眼睛,慈祥的看着赵逸继续说道:“事情稳定下来后,我知道赵无极定会加害逸儿。于是我一面暗中安抚赵无极,让他知道我没有其他打算,一面又疏远你们,让赵无极心中平衡。我本想暗中培养逸儿为峰儿报仇,可惜逸儿先天经脉不通,我也就放弃了原先的打算,更加疏远你母子二人。我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为的只是保全你们的性命。”

听着赵顶天的叙述,宦蓉和赵逸母子已经相信了大半,结合自己这些年所遇到的事,虽然过的苦了些,但也的的确确没有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赵逸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虽然贵为赵家家主,但是却活的如此小心谨慎。但是多年来的积怨并没有因为赵顶天这番话而消散,赵逸依旧冷冷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一直疏远我们就行了,为何今日又说出这些?”

赵顶天心中多年的秘密终于得以释放,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赵顶天像是孤寡老人一般,颤颤巍巍说道:“如今我大势已去,赵无极又是个傻蛋,我们赵家注定会被罗家吞并的。今日我便逐你母子二人出赵家,从以后你们便不是我赵家的人了。当我赵家覆灭的时候,相信我的老脸还值几文钱,再加上你们已经不是我赵家的人了,赵无极应该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什么?”宦蓉犹如晴天霹雳,这么多年来,自己忍辱负重的生活在赵家内,为的就是给丈夫在赵家留条血脉,如今赵顶天却要把自己母子二人逐出赵家,赵逸便不是赵家的人了,自己母子二人也会被世人耻笑。

急忙反对道:“家主,我不同意,我们母子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你如此对待我们二人,你叫我怎面对死去峰哥,你叫逸儿以后怎么做人?”

赵逸此时却没什么感觉,他对赵家没有多少感情,是不是赵家的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他心中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母亲,只是为父亲报仇。

赵顶天猛的起身,一改刚才颓废老人的模样,好像意气风发的赵家家主又回来了,不容置疑道:“难道你想逸儿死在赵无极手上吗?你想断送掉峰儿唯一的血脉吗?”

“我……”宦蓉心中顿时明了,赵顶天的决定对于母子二人无疑是最好的,思绪片刻,只得接受了赵顶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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