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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柳飞雪

这是城里最大的客栈之一,店名“洛城客栈”。

客栈里,天龙镖局的镖头杨大圆睁着怪眼,拍着桌子在那跟店家怒吼。

店家是一位油头滑面,有半脸麻子的肥胖中年大汗。虽然他身材魁梧,但显然对这位相貌奇伟的杨大敬畏有加,只一味颤颤巍巍地吞声赔礼。另外一些客人显然也对他的行为态度相当恼火,有几个人甚至还推翻了桌子,砸飞了碗碟酒杯。

两面一时一边拒口不让,一边恳求力争,沸腾中几乎就要大打出手。吸引了一大群围观的群众,一时议论纷纷。

嘈乱中,楼道轻响,缓缓走下几个人来。这时候,在楼道附近的群众首先看到,一时都住了声。

杨大仍在叫唤:“少说废话,快去把六重天的人叫来。不给出个理由,我他娘首先就一把火烧了你这个鸟客栈!”

店家一直不时瞄着楼道上,一见有人出现,神情似乎立马突变。

杨大仍在那暴躁如雷,还待再骂,却看到这店家并不做声,毫无还口之意。还有周遭的嘈杂声也突然变得安静异常起来,他正觉得奇怪,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一双双都集中在楼道口上。

场中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了。

“哎呀,死秀才!你好坏,刚才你还没看够人家呀?现在还要那样子看,死相,你看哪里去了!”只听到一声娇滴滴的,故意嗲声嗲气尖锐非常的声音从楼道上传了过来。在安静中,这一声显得格外的响亮刺耳,即使在外围观看的人群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只见楼道口上,一个人站在那里。他似乎并不打算下楼道,而是停在了楼道上,转身面向着众人。他的手上举着一张素描的画像,他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画。

画像有半张桌子大小,画上的,是一个女人的上半身。女人的脸很饱满,身材也很饱满。最要命的是,她的胸脯也相当的爆满。他似乎是有意地去刻画了这一笔似的。

画像就举在他的面前。他似乎也在看画,可是那有画有人的一面,明明地就在面向众人的这一面上,他却仍看得那样地自然入神。

难道他自己的那另外一面也另有乾坤?

众人当然也有这样想的。但是也有的人是被他所画的这个女人所吸引住。而更多的人在奇怪,他似是有意地在回避什么,故意举起这幅画来遮住了脸面。

这个人又是谁?这么多人在这吵吵闹闹,他却举着一幅艳画以这么个肢势出现在这里。还有他的身后,有个女人被楼道挡住,只露出下半截身子,身体肥胖如桶。刚才那风情万种的声音显然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可是那个举画的人堵在了那里,又看不到她的人。

这时候,那女人发了那句话后,那个举画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忙“哦,对对对是看反了”,笑了一声,把画像反转了过来。于是众人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是个背着个书箱,模样相当秀气的男人。一身青绿文衫打扮,头上扎着逍遥巾,身体挺拔,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很舒适。

这人正是琴龙秀。也就是他这一反转画像,他不禁叫了起来:“奇怪,下面怎么这么多人?”他似是才发现,客栈里已聚满了人群,而且人人都在以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死秀才,柳门主要下驱逐令,别人怎敢不依?既然是这里不便,不如你到我那里,你再给我慢慢画一张,你看如何呀——”

又是这露骨肉麻的一套,这下是人人耳闻目见。那琴龙秀听了,又看到下面这架势,也只有唯唯诺诺,一副苦笑。却举着画在一边,慢慢地走下楼去。

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也跟随着他往下走。待她完全露出脸面时,众人也才看清,原来是个打扮得妖艳异常,身体却臃肿似水桶的胖女人。那脸上是半边脸的黑雀斑,嘴角边上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这女人正自挑逗那秀才,不意一抬眼看到下面人群那架势,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呼。那脸上碗底厚的脂粉,也因张嘴这一叫,纷纷掉落。

蔽日正是这一进去,就看到了这一幕。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也是同一时间,只见几名公人拨开众人,奔了进来。

这人正是蔽日见到的那位年轻公差空无脉。他一挡到杨大和那店主面前,就扯开了嗓子喊了起来。

众人诧异,纷纷回头,想看看是哪个冒失鬼。一看到是官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有些轻易不能动的人,轻易不能解决的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能让事情变得清晰明朗起来。但众人一见是这么一个年轻人,未免又有些担心,他能否服众?然而少数知道他的人,却都在一旁等着看一场好戏。

杨大,店主等人也都鄂然回头,一看到是空无脉,杨大甚至直接上前就扯住了他,大叫着道:“小鸟头你来得正好,你来给我们断一下——”然而话刚出口,猛然只听得有人“哎呦”大叫一声,同时就听到楼梯滚动的声音。

众人一惊,忙循声望去。只见楼道上,那个肥胖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走得太急,竟失足一下滚落下了楼道。还好楼梯只剩下四五阶。不过更幸运的是,她直接跌在了那个走在前面的琴龙秀身上。

那琴龙秀似是吃吓,也大叫了一声,刚回头就被仰面压倒在地上。那个女人肥硕的身体,刚好全面覆在了他的身上。几乎没把他的身体压扁。

不过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那个女人的反应:她几乎是脸贴脸,严严实实地压住了身下的琴龙秀。她似是丝毫动弹不得,但脸上却是含情默默的,这时还柔和着声音问那琴龙秀:“你没事吧?”

琴龙秀喘着粗气答:“我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你替我挡了这一下,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不用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其实你不用客气的,改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我把你弄疼了没有?”

“还好,虽然压在身上有点重,不过感觉还是蛮舒服的。我蛮喜欢。”

“是吗!啊呀,你好坏哦!”那胖女人看着身下近在咫尺的秀才,似乎春心大动,竟越说声息越是微弱。那头脸似是承重过度,一时就要覆下去。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有些人一时就哄笑了起来。

楼道轻响,似乎又有人从上面走下来。

店主虽然也关注着眼前这一幕幕,但却仍不时瞄着楼上。一见这几人出现,神情立时又变得极为恭谨小心起来。

下面围观的人明显也听到了,有的还被刚才那画面感染兴奋,但见这一情景,勉强都强忍住。整个客栈一时又安静了下来。人人都不做声,连空无脉在内,目光都一双双又集中在楼道口上。

一阶一阶,那步履稳而健。每一步,似乎都蕴涵着深沉阴郁的气息。

当三人中,走在前面的人完全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场中似乎变得更静了,连场外围观的人都做声不得。

那双明亮如星星般的眼缓缓望下来——众人都只觉得眼前一亮。当然不是因为他那双眼睛,而是他那身华丽绚美的衣服。大家都没想到,这世上女人算是相当爱美,可是竟有这般比女人还要臭美的男人。

这人身上绸缎是缝制得华美无比,项上腕上胸前,一身的珠光玉饰,珍玉珠宝。而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身上绸衣外的那件金光闪闪的,像是用无数金珠跟银线穿缀交织起来一样的金衣。衬着些微的光线,看上去就反射得极其耀眼夺目,也不知道是件什么衣服,如此精美绝伦,让人不能释目。

这一身光彩照人,一看到他,仿佛就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哪个会穿得比他更丰富精美了。

他一身的完美,再配上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那俊秀的身段,让人再找不出这个人有哪点缺陷。若不是他眉目神情隐约还洋溢着点阳刚气,多数人只怕还以为他就是个风华正茂的女人。而一看到这个人,恐怕立马会让人感觉到自己的黯然失色。

围观的许多人,都不认识这个人。大多都被这个人的外表所吸引住,正都在悄悄猜测他的身份,议论他的外表,还有他那件足以吸引任何人目光的闪闪金衣。其中有的人还看他看得目瞪口呆直流口水的。有个别的甚至还在想:要是我是个女人,不去找他这样的男人,那真还是白活一场了。

然而还是有人叫了起来:“柳飞雪!”

“什么?他就是柳飞雪?”

“他就是六重天的门主柳飞雪啊?”

“不会吧,是他啊?怎么会那么年轻!那么帅气!”

“就是啊,真没想到,原来他就是柳门主!”哄然一阵,人人低声一传。

柳飞雪!这次走下来的,竟是“六重天”的门主,柳飞雪。

人人一听说是他后,场中轰动片刻,一时就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人人知道后,人人一时都做声不得。人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只要稍为留意闲言碎语的人都知道,这城里最让人谈之色变的“马蜂窝”势力,就是这“六重天”。凡是跟他扯上厉害关系的人,即使算不上惨绝人寰,那也可以说得上是恶梦一场了。

他们的非常手段,有时甚至连官府都大感头痛。城里无数次大案大事,几乎都与这六重天不无关系,更别提那些暗地里的卑劣行径了。

六重天就是个毒瘤,有些人这样来形容它都过尤不及。几年以来,这六重天的势力脉络,可以说几乎主宰着整个洛阳。甚至在其他地方,也曼延占据了相当的影响力。而一手掌握这一切的六重天的一门之主,正是这柳飞雪。

柳飞雪一向很少现身露面,正如琴龙秀所说,有些人甚至还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更别提他的样貌体表了。如今他就突然出现在这里,站在那里,那么从容、淡定;那么年轻、风流倜傥,使得所有关于他年长体膘貌陋的传言都一扫而空了。

人人看清了他之后,才觉得以前的传言是那么地荒谬:怎么那么震慑人心的六重天门主,竟是那么个年轻人!而且还是那么个陌生的年轻人。因为在人们的印象里,毕竟“六重天”的每一个人,都是绝对的心狠手辣,凶神恶煞,臭名昭著的人物。比如说钢霸,上官焱就是让人一见就先畏惧三分的狠角色。何况还是六重天的头号人物,别说长得三头六臂,怎么说也得有些威武霸气吧?

可是事情就是那么让人不可置信。

陌生可畏,后声可畏,这话说得真是一点不错。

然而眼前的这个柳飞雪,他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有什么神秘色彩?这个表面看似非常普通,却又那么非常惹眼不普通的年轻人,他如何又能使得那么多人对他俯首帖耳,刮目相看?

再仔细看一看他的人,的确也有些深沉的气势。假如再把他想象得更深刻一些,他那一身的匀称,如果他手上,心上再多一把武器的话,恐怕再没有人会用毫不在乎和怀疑的眼神去看待他。

这个独霸一方的枭雄人物,他最近一连挑起江湖风波,明天又欲排挤掉“天下第一神人”紫砂销魂。然而他究竟又能拿什么手段来夺取这一系列锋芒锐利?他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如果再撇开别的不说,就只说眼前的这一僵硬形势——楼道轻响,柳飞雪的身后,也缓缓地走下一个人来。人人都在瞧着这个柳飞雪,转眼间看到他身后的,是一名女子,顿时所有人的眼睛又是一亮。那名少女是一身的窈窕艳丽,红色长裙束身拽地,纤纤玉手敛袖收在腰身前,眉目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她明媚俏丽的眼眸望过来,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怦然一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一前一后,两人缓缓走下来,缓缓侧首扫了人群一眼。那种似乎带着怡然自得,又近乎目空一切的神态,再配上他们那光彩夺目的身姿,两人这一幕简直就是绝配。让人一看到这情景,仿佛就沉侵在了一种特殊的情境中。这种情境让人莫名的感动、舒畅、愉悦。这种感觉是那么的鲜明,几乎让人浮想连篇地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原来是柳门主,你来得正好!”就在所有人因为柳飞雪的出现而反应异常的时候,又是一人突然高声叫了起来。这一声打破了所有的安静。众人都扭头,原来又是那名捕头。

发话的正是空无脉。他一见柳飞雪出现,就径走上前去,叫道:“我听说柳门主想承借这客栈留做己用。柳门主门庭广众,这可以理解,但是借住店之名,强行驱赶住店客人,不知道柳门主对这个有什么解释?”他直截了当,毫不客气地针对柳飞雪,这让所有的围观人众都大感快怡。但同时也都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内行人都知道,在六重天的人面前,这样说话,那口气会不会过了些?更何况还是对这六重天的一门之主,这种态度更是让人有些不可想象。

也是因为他这一席话,柳飞雪略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色彩。他看着空无脉,脸上却带着笑意,隐约的微笑。那是势气,更是煞气。

人人看着他,都悬上了一颗心,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

人人静待,场面瞬间沉重难堪之极。

“哈哈哈哈——这里好热闹!”突然一阵清朗的笑声响起,出自人群后。人人几乎吓了一跳,人群诧异,纷纷回头。

人群自分,一个头戴绸帽,背负一个长盒子,身着一件素黄白长衫的人就站在那。

因为旁边的人都望着他,所以人人也都顺眼也瞧着他,这无异与说那笑声就是出自他无疑。

笑,当然是出自他口中。他的这一出现方式,让所有人都愣了一愣。围观群众愣,因为他们在想:这又是哪里跑出来的冒失鬼,别人在吵架,你赶来瞎掺和。客栈主人却是暂时松了口气:总算缓和了一下,转移别人注意了。当然也有些人为他担心,因为场中的这一情境,的确让人有些紧迫,不知所以。

自然又有些武林人是知道他的,一见他出现,不禁就叫嚷了起来:“啊,是大侠客雪霞飞!”

“哇,原来是雪大侠!”

“好了,是雪大侠!”

“雪大侠你好啊!”有的人甚至呈现出对他一种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神情。

原来这人就是誉满天下的游侠,名叫雪霞飞。这人一生做过无数善事益事,受到了人众无比的尊崇和敬佩,没想到他却出现在这里。

“雪霞飞!”天龙镖局的杨大一看见是他,不禁也大叫了起来:“好小子,没想到你又出现了,你给我过来!”他似是早把刚才的不悦都抛到了九宵云外,满脸地堆含笑意。

雪霞飞这时见成了公众焦点,便摇摇摆摆地大踏步走了进来。

见到这个人的出现,柳飞雪眉头一动,显然也颇为意外。

“果然是你!”雪霞飞眨眼挤眉毛道,“曾经来去匆匆,以为再不见而终。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草,老不死的,一见面就咒我死,你怎么不死!不怕死就立马跟我比刀去——”

“行了吧!跟我比刀?你个死三八还没死够啊?”

“我草,鹿死谁手,谁知道!我现在就要了你个三八的命!”杨大大吼着,霍地就一刀闪电般地往正走过来的雪霞飞身上劈去。

幸好雪霞飞离得他远,他猛一个定身,再猛地一个倒后腾身,两个掠空腾跃,早站在了人群外。那一串燕子似轻盈的翻身,看得人群都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雪霞飞腾身圈外,嘴上尤大笑道:“有本事的话,尽管来呀!这里人多眼杂,你输了的话,丢不起这人。我为你着想,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把你这死不要脸的打得像王八趴地上也没人看见——”

杨大哪还忍得住,铁着脸咆哮着就撵了出去:“你不要跑,今天我不打得你屁滚尿流落花流水我就不姓杨——”

“那你来呀,跑都跑不快,龟孙子,还想和我比!”

“不要跑,老王八蛋——”

两人高喝着,完全忘记了身处何地。他们说干就干上了,一下一阵风似的如火如荼前后赶去了。

人人惊鄂,目送两人离去——

人人愣住,仿佛还沉侵在这有些突然的情境里。

楼道轻响,人人才又回过头来。柳飞雪直接下了楼,直接就朝人群走过去。在路过那仍倒在地上的秀才跟那胖女人身边时,秀才手一缩,仰头望向他。柳飞雪直接就从他身边踏了过去,仿佛面前如若无物一般。倒是那个女的,在经过他身旁时,朝他看了一眼,那俏丽的眼眸似笑非笑。

人群见他们出来,赶紧让开道。

“慢着!”人群让道,可是有个人却腰刀一挺,“呼”地一声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空无脉。

柳飞雪居然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简直就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没有把他的公人身份放在心上。空无脉哪受过这般礼待?他一下直怒火冲天,就只差拔刀相向了。人人愣住,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情境。

柳飞雪静静地看着他。

空无脉瞪着柳飞雪,也正要发话,忽然一个非常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了祢补大家的损失,我们柳门主说了,住店的每一个人,我们照他付费的十倍价钱赔偿,不知道大家还有什么异议?”

人群转头,就见又一人从楼道里走了下来。这人头戴雀尾帽,面目和善,年过半百,像个生意人模样。他说出的话语似带着九分的亲和力,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不舒适。

这人径直走那群闹动人众及店家面前,把手里的一个包袱往桌面一放,直接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银子立马亮闪闪地流落了出来。那一大包银子,少说也有几十斤,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这一包银子上。

这人看着旁边的人众,看了一圈,最后就定在了空无脉的脸上,他面目亲切地笑问:“空大人,不知道这样——大家还满不满意?”

空无脉本来也只是想起个调停人的作用,寻思着这也不施为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到这时也只有顺水推舟道:“原来是五闲老板,既然是柳门主这么安排好了,那最好不过了。你们也早该做些协商,也不用搞出那么多误会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客人还有没有什么意见!”他转头向着众人说。

众人见领头杨大走了,出于惧怕六重天淫威,本也不打算再跟他们起争执。现在有空无脉为他们主持公道,柳飞雪又愿意赔偿,这有了钱,住哪里还不是一样?何必跟这些亡命徒做不讨好的对抗?他们见空无脉发话,都忙摇头表示站在他这一边。

空无脉也就就坡下驴道:“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柳门主有求大家,出钱让大家腾出客栈,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看就这么罢了!“说着一边就招呼店家立马算帐,一面就看向那柳飞雪。

人群外,柳飞雪与那名女子正向外走去。周围的人也都目送着两人,直到两人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这时,意尤未尽的人群才又“哄”地一声又议论起来。

“哎呀!十倍的价钱啊,这柳飞雪还真是大方呀!”

“早知道我也来住个店就好了,十倍呀!”

议论声中,人群外,蔽日却仍在看着店内那仍趴在地上的女人,及那欲挣脱却欲动不能的琴龙秀。那滑稽的场面,他几乎也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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