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心分二用,一边指点小馨练习,一边在楼下灌木丛附近仔细查找。可奇怪的是,灌木丛附近并未发现有人。而树丛长得甚是密实,枝杈参差,其中藏不得人。待胡杨缩小范围再探,清晰的发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正是来自最茂密的那一簇树丛中。胡杨心中大奇,将能量束成一个扇面,探入灌木丛深处,象箅子一样筛查。
突然,胡杨感应到了一个活物,个头很小。正待仔细辨别,那活物猛然窜起,眨眼间就从灌木根部的空隙中钻出不见。胡杨急忙再找,已不见踪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好机敏的东西!”胡杨心中一惊。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现,“难道是我的探查惊动了它?”
监察者的力量远远凌驾于这个世界,加之胡杨已经特意小心,如果这样也能被发觉,就太令人意外了。
胡杨又回想方才的过程,树丛中不可能是人,那活物形体相对人来说明显太小了。难道是猫狗鼠兔之属?但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真是可恼!”胡杨心中暗恨,决意要查个水落石出。
“木老师!”小馨的喊声在耳边响起。胡杨登时回过神来,原来刚才只顾着想事,走神了。
只见小馨正奇怪地看着自己,不由发问:“小馨,怎么了?”
“木老师,你不舒服吗?刚才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胡杨刚才想事时,面上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凝重,一会又怒容显现,小馨不知为何,故有此问。
“哦,老师没事。小馨今天进步很大,时间不早了,就练到这里吧。”胡杨赶紧把话岔开,看看时间已晚,就送小馨下楼回家。
胡杨一直送到小馨家楼下,眼看着小馨跑上楼,才放下心来。正待转身,背后又出现先前那种怪怪的感觉,胡杨猛然转身,一个短小的身影从身后无声地蹿过,转过墙角消失不见。依稀可能看出,似乎是一只猫。
“难道是自己敏感过度了?”胡杨心中纳闷,不禁摇头自嘲。猫儿是人们是常见的宠物,但不如狗类通人性,多爱自行其事,尤喜晚间在外活动,总是疯跑至半夜方回,故有“夜猫子”之说。
胡杨找不到头绪,心下烦闷,回到房中,闭锁熄灯,并将窗帘重新遮好,似是已经睡下。而实际上,他却隐去身形,悄然出门,在上空慢飞了几圈,未见异常,就化作一道人不可见的流光射向西北方向。
胡杨回到山谷空间中,卢托仍在外未回。胡杨当即与卢托取得联系,才知卢托又在沙漠地区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正在设法追查。胡杨将这边的情况详细告知,卢托也想不出头绪,建议胡杨向老巴克求教。
胡杨结束与卢托的通讯,手掌一挥,面前出现一片巨大的光幕,胡杨臂上徽章频闪,不一会儿,光幕慢慢亮起,老巴克忙碌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
“巴克先生,您好!”胡杨恭敬问候道。
“孩子,这段时间过得可好啊?”老巴克笑吟吟道。
“有好也有坏!”胡杨苦笑道。
“见到了妻子和女儿了吧。”老巴克问道。
“见到了,这是她们现在的样子。”胡杨谈到妻儿,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伸指一点,光幕中出现了这段生活的场景。
“小家伙还真是可爱,怪不得你心中总是放不下啊。”老巴克笑道。
“可是我发现了一些事情,令我心中很是不安。”胡杨皱眉道。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老巴克道。
“正想向您求教呢,事情是这样的。。。。。。”胡杨一边说,一边回放着抓变异精虫和养狗人被害的场景。
老巴克详细听了胡杨的诉说,又仔细把那些场景看了几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胡杨,那些变异精虫呢?”老巴克问。
“都在这里关着,还没有灭杀掉。”胡杨一招手,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光球出现在旁边,里面的几十只变异精虫不断上蹿下跳,躁动不安。
“这是我在居民区里抓到的,老卢那里还有在水中抓到的,但比这些个体要大一些,形态也略有不同。”胡杨解释道。
屏幕中的老巴克看到这许多精虫,脸色愈发凝重,略一沉思,对胡杨言道:“你传过来几只,我研究一下。”
“好!”胡杨手指连点,蓝色的光束从指尖射入囚禁精虫的光球,每一次蓝光闪过,就有一只精虫消失不见。同时光幕上的老巴克面前浮现出数个足球大的光球,每只光球里都有一只被选中的精虫。
直到第六只精虫被传送过去,老巴克示意已经够了,胡杨才停下手来。
“孩子,你进步很快啊,对空间的操控竟然达到了这种水平。”老巴克赞道。虽然监察者都具备一定的空间操控能力,可以远距离传送一定数量的物品,但能够像胡杨这样抬手之间轻松做到的却是少数,更何况胡杨还是新成为监察者不久。对此,胡杨心中也颇为自毫,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故作虚让自谦。
“需要我通知老卢,让他把水中抓到的精虫传给您吗?”胡杨问道。
“不必了,我会亲自跟他联系的。”老巴克摆摆手,“你们的发现很重要,我会立即着手研究,一有结果立即通知你。”说完,老巴克消失在光幕中。
胡杨心中郁闷稍解,也期待老巴克能找出新的线索。胡杨在山谷中待到破晓,方才动身返回小区中自己的家中。
此时小区中已有人开始外出晨练,胡杨左右无事,也出门下楼散步。当胡杨走到小区门口时,看见老章头正向门口的一个旧饭盆中倒牛奶,有三只体型极小的猫仔正围着盆舔食着。
“章大爷,从哪里来的只猫仔啊?”胡杨顺口问道。老章头心地善良,经常会把遭人抛弃的流浪猫狗领回来喂养,如有别人见着喜欢,即会欣然送出,也算是为这些小生命们找个归宿。但这么小的猫仔竟然也有人抛弃,倒是不常见,因此胡杨发问。
“唉,这些猫仔定是那只被摔死的猫儿所生,你看,长得一模一样。真是造孽啊,可怜这些小性命了!”老章头痛心叹道。
“还真是可怜。你在哪儿找到它们的?”胡杨蹲下身去看着那几只小猫吃食。
“我早上扫地时,在围墙边的干草窝里看到的,三个小家伙饿得嗷嗷直叫。”老章头拿出半个馒头掰成小块泡进牛奶,三个小猫仔立即扑上去抢着吃,小尾巴兴奋得直摇。
胡杨看着喜欢,就对老章头说:“章大爷,这些猫仔给我吧,我一个人,正好养来作个伴。”
“那敢情好,我正发愁怎么办呢。”老章头大喜,能为这些小性命找个好主家,也算是件善事了。
胡杨从老章头那儿借了个小纸箱,装着三只小猫,转身带回了家中。他将小猫安置在客厅,但又怕它们到处屙尿,尤怕它们攀上书架,毁坏了书籍。略一思索,胡杨在地上划了个圆圈,释放出一个隐形的护罩,将三只猫仔罩在其中,即不妨碍光照,又不影响透气。只是但凭猫儿乱跑,就是出不了那个圈子。
胡杨又给小猫们准备了沙盒、棉垫,食盆,甚至还找了几个小球供猫仔们戏耍。忙完之后,胡杨就蹲在一旁,逗弄着三只猫仔,心中不禁想到,若是小馨看到定会十分喜欢。忽然,胡杨注意到其中一只猫仔总是叫个不停,走路还有点瘸,轻轻托起查看,发现左后腿处受了伤,皮毛泥土都沾在了一起。
胡杨赶忙拿来清水、碘伏、药棉、纱布等物品。他先用药棉蘸着清水清理了猫仔的伤口,洗去污垢泥沙。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随着泥沙被擦掉,周围的皮毛竟也随之脱落。定睛看去,胡杨大吃一惊,这只猫仔左后腿上的伤口象是被什么东西撕咬所致,伤口周围已经严重溃烂,呈现黑灰色。伤口很深,甚至隐约可见白森森的腿骨,而且伤口的溃烂明显还在扩散。
胡杨轻轻地将碘伏涂抹到创伤表面,猫仔痛得直叫。胡杨仔细想来,这般大的伤口,仅是消毒恐怕不够,须得敷上止血生肌的药物才行。现在是清晨,急切之间,又哪里去买。也是这猫仔幸运,遇到了胡杨,因为这对胡杨来说并非难事。
胡杨伸出右手食指,隔空点向伤口。指尖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包裹住伤口。伤处立即停止了向外渗出浓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胡杨正心中得意,忽见伤口中渗出一股淡淡的黑气,如不细看,几不可见。
胡杨心中一懔,对这黑色,他太熟悉了。这是死气,死灵身上方才具有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