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配殿。染香已经在外面等待许久。要面见皇后，还得回去再换次衣服。便叫了染香去帮她理妆，顺便想要再问几句。
打探的消息是不必问了，大概皇后也会同她说，只是之前所见的一幕，让她心中颇不舒服。便问道：“染香，当初我与凤皇刚到这边来，孤立无援，也没有什么可靠的人在身边。因此才叫你服侍他。你是我带过来的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凤皇脾气不好，到了这个时候，你若是不想在那边待下去。我替他换人就好。”
染香愣了下，一时手抖，竟然将慕容清的头发扯痛了。她痛呼一声，那位才反应过来。
染香道：“主子大恩，婢子心领了。但是，婢子心甘情愿照顾凤皇，决无委屈。”
慕容清吃了一惊，对着铜镜，看反光之中，染香那低眉顺眼的面孔，迟疑的问道：“你喜欢他吗？”
“婢子不配喜欢小公子。像婢子这样的人，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哪怕为他死。也是心甘情愿。还请主子成全。”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她无话可说。但想想，若有一个真心实意喜欢慕容冲的人留在他身边，也许也是好事。拆散鸳鸯是要遭雷劈的。她可不想做这种事情。
便说道：“既然是你愿意，就留在他身边，替我好好照顾他吧。只是，”她顿了片刻，道：“若是他对你不好，可要记得，一定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我会为你做主。”
“多谢主子。”
她之前也不曾在入夜这样晚的时候进过椒房殿。此刻殿中却并非灯火通明。仅有皇后寝殿一对宫灯照出昏暗微光。案上点着安息香。香气恬淡清雅，果真静气安神。许是因为太晚了的缘故，皇后已经换了寝衣，斜斜倚在床榻上。见她进来施礼，便挥手道，“都免了吧，过来坐。”
看着殿中也没有什么伺候人，她便自己将床帐边的包锦脚踏搬了过去，坐在皇后面前。
就算已经见过许多次了，还是觉得如梦似幻，想想前世，在她那个时代，国母级别的人物根本遥不可及，也就只能在新闻联播上看看了。像她那样的普通人，大概这辈子都摸不到人家一根头发。岂料到了这里，有这样的机缘，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北方帝国最为尊贵的女人。想一想都觉得感慨。
许是因为已经卸了妆的缘故，今夜的皇后看上去憔悴许多。但即使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保养算是很好的。依然是富丽高贵的美貌。但比起慕容清这样货真价实的小姑娘，毕竟还是少了那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晶莹剔透。果然是岁月无情，红颜弹指老。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容易思绪万千。
隔了许久，她才说道：“真是辛苦修仪了，这样晚的时候，还要来陪我说话。也是因为夜深了，大概有些人不会想到我在此时召见你。说的话，也就不会被传出去了。”
“皇后娘娘若有什么吩咐，妾身绝不会出去乱讲的。”
“我知你不会，我防的是别的人。之前北郊太庙之事，你可曾觉得有何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