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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始料不及的失去

下课的铃声在校园悠扬地响起,陌何将书包放回宿舍,骑上自行车前往医院探视肖楮翰。走出青春洋溢的校园,自行车穿过一条条马路,这条道路熟悉而又漫长,通往指挥学院的附属医院。

此时正值放学下班的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拥挤,陌何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产生了一丝迷茫与孤独。他当然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而他推断出来的一切,是否要告诉好友?

是让肖楮翰像普通人一样,平安地活下去,还是让他像现在的自己一样,陷入两难的境地中?陌何带着满腹疑虑,脚步沉重地来到病房门口,不想推开房门,纯白色的病房早已人去楼空。

阳光肆意洒落,被褥整齐地摆放在床上,告诉他曾经的病人早已离去,只余一间空房,倒映着他的影子。

“这里的病人呢?”碰巧有护士路过,陌何急忙拦住护士询问,护士笑道:“你说住在这间的肖楮翰啊?他刚走,你不用担心,在离开前医生为他全面检查过了,他现在很健康。”

“麻烦护士了。”

身体康复的肖楮翰很有可能已经回去了,这次算是白来了一趟,陌何的心情越发沉重,走下楼梯,拿出钥匙走向自行车,忽有一辆警车停靠在他的身边。警卫员下车后挡在他的面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员证件,礼貌地竖在陌何的面前,“我是警卫员2216,希望你能协助警局调查一起事件。”

“哦,好。”陌何犹豫片刻,还是将车钥匙收入兜里,走上警车。警卫员面无表情地发动汽车驶上街道,开向未知的目的地,车内的气氛压抑而不安,陌何询问道:“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警卫员的声音冰冷不带温度,从前座缓缓飘来,而陌何从后车镜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同样藏满了阴险与无情,犹豫的陌何被镜中的眼神刺得心中一惊,高声叫道:“停车!我要下车!”

警车快速穿行在纷纷扰扰的车流中,警卫员没有回答他的话,当然也不会停车。陌何一手打开车门,同时起身扑向前面!警卫员不防他出手突然,一时打歪了方向盘,警车直接拐出街道,一头撞在人行道上的电线杆上!

坚硬的电线杆虽被撞出一个大坑,但仍藕断丝连,颤颤巍巍地保持着形状,坚挺在原地。而落下的几条电线,迸发出丝丝火花,扰乱了整条街的行人!

陌何趁乱跳车而逃,迅速跑入街道公园里,绕着排列繁杂的树木,甩开身后的警卫员!不知跑了多久,气喘吁吁的陌何总算甩掉了尾巴,确定四周无人后,靠在树上稍作休息。

心跳在急促的呼吸中加速,轰鸣着他的耳膜,陌何一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树林外的街道依旧处于混乱,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但哪里又是可以被称为安全的地方?

阳光穿过枝叶洒落在他的面前,但陌何却看不到未来,心中一片慌乱。如果连警卫厅都被反叛军控制了,那他还可以相信谁?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思考,陌何最终还是拨下了肖楮翰的终端。

“墨水,找我……”

肖楮翰接到陌何的电话后,没说两个字,对面就挂断了。肖楮翰本来也没在意,但这次回家至少也该和要好的朋友说一声,于是二话不说回拨了过去,不想对面迟迟没有接听。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楮翰固执地拨了四次陌何的号码,但对面依然迟迟没有回应,只有枯燥的彩铃声,在他不断加深的困惑中重复着。肖楮翰忍不住在心中泛起担忧,在打电话的时候,人们常常自认为处于安全的状态,反而最容易招惹危险,陌何该不会是着了歹徒的道儿吧?

犹豫之间,忽听窗外响起列车员播报的声音,“各位旅客,开往丹阳的列车D-1124,即将开动。已经上车的乘客,请您检查好自己的行李,还未来得及上车的乘客,请您于检票口入站,抓紧时间上车。”

素来谨慎的肖楮翰,在经过片刻的迟疑后,在列车即将关门的时候,做出了决定。只见他拎起背包,抢在关门前跳了出去,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他站在孤单空旷的车台上,望着列车在悠长的鸣笛声中驶离。

身形灵敏的肖楮翰拔腿就跑,抢在站台上的列车员呵斥之前,抡着背包跑得无影无踪。

虽然无法接通电话,但他的终端可以定位到陌何的位置,肖楮翰出了车站的大门,在街上招了一辆出租车,按照定位地图上的显示光点,追了过去。街道两旁的风景急速退在身后,却远不如肖楮翰在时间的流逝中,越发急躁的心情。

在半个小时的堵车中,肖楮翰终于来到了,陌何曾躲身的花园中。树影在奔跑的视线中晃动,闪过一道又一道人影,却没有一个是他在寻找的。而他引人侧目的大声呼喊,也未起到任何作用,无力地回荡在公园中。

直到陌何的终端,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孤零零地摆在草地上,险些被他猛烈的脚步踩烂。肖楮翰拾起终端,发现屏幕上虽然裂开一道缝隙,却依然可以连接信号,陌何没理由把它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陌何是真的出事了!

事不宜迟,记挂好友的肖楮翰赶紧拨通了报警电话,压在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更加重了他心中的急迫。在电话接通后,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深一步、浅一步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只见一道人影缓缓走出树林,出现在他的面前。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褐色的卷发上,勾画着少年清秀的脸旁,与匀称高挑的身材。少年宛如春风拂过绿地,甚至整个公园躁动的气氛,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显出温暖祥和的气息。

是陌何,他平安无事。

“您好,这里是警卫厅,请问……”

精神紧绷的肖楮翰放下举着终端的手,长出了一口闷气,好友安全出现在他的面前,总算可以放下心里的石头。松了口气的肖楮翰,正要过去好好埋怨一下,这位办事素来妥当的好友,为何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不想站在原地的陌何抬起头,神色纠结地望了他一眼。

肖楮翰这才发现,陌何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愤怒。细薄的嘴唇张张合合,发出虚弱的气息,却未能说清哪怕一句话。陌何那一眼的神色中,藏着千言万语,但他却未能听到一个字。

“陌何!”肖楮翰扔下背包几步跑上前去,不想陌何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痛苦,捂着心脏的位置,缓缓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醒醒啊!”肖楮翰接住晕倒的陌何,却看不出任何外伤,又急忙去探他的脉搏,虽然微弱却没有停止。

陌何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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