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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思量(3)

博雅官至三位,忠岑官至六位。这样的身份差别,一般不可能同坐于廊内正面相对,但在晴明的宅院里,这样相处变得理所当然。反而显得博雅尊敬年长且已负歌人盛名的忠岑。

“忠岑大人……”晴明将视线移向壬生忠岑,“这位博雅大人也是为了同一件事过来的。”

“哦,是为了忠见的事?”

“是的。”晴明予以肯定。

“那么,博雅大人也知道圣上要下旨镇住忠见之灵?”

“是我带这道圣旨来给晴明的。”

听博雅这么说,忠岑叹了口气。

“唉,真是……”

“您有什么隐情吗?”博雅问。

“博雅,忠岑大人请求是否可将第二十首和歌的赛事,换一首和歌再比赛一次。忠岑大人说,这是镇住忠见怨灵的最佳办法。”

“再比赛一次?”

“当然是私下进行即可。如果兼盛大人答应,加上兼盛我们四人就行。裁判由晴明大人担任,讲师则与那一晚相同,是博雅大人……”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博雅这一问,忠岑便深鞠一躬,说:

“说实话,其实那首‘恋情未露’,并不是忠见所作。”

“是代作吗?”

“是的。”

忠岑点点头。

“但是,代作并不稀奇。迄今许多人的歌会之作,都是他人代作。仅此并不足以成为重赛的理由……”晴明说道。

情况正如晴明所说,这一时期拿到歌会上的作品,未必都是作者本人的创作。许多歌人把别人吟咏的和歌当作自己的作品推出,这样的做法很普遍,也是被认可的。

“但是,说是代作,在此我却要老实说出来,创作那首和歌的其实是鬼。实在是很丢脸啊。”忠岑满脸惭愧地说道。

“鬼?!”博雅不觉叫了一声。

“是鬼。而且不仅是那首和歌,那天晚上忠见所有的和歌—不,迄今我和忠见在歌会上吟诵的所有和歌,其实都是鬼吟诵的。”

忠岑像是豁出去了,一口气说完,这才打住。

“全部……都是鬼?”博雅问。

“是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说来话长。我初次遇鬼,是在宽平三年的春天……”

“那么说—”

“是距今七十年前,我十八岁的时候。”

忠岑喉间带着痰音说起来。

我生于贫困的地方官之家……

壬生忠岑开始叙述。

自幼便深切体会到贫困的滋味,从明白世事起,便有了进京谋求更高官位的心愿。

“卑微的小官真的很糟,不做到高级的官位,不可能过上像样的日子。”这是父亲经常念叨的话。

忠岑喜欢创作和歌,虽然不是高手,但好歹也算自幼能吟咏和歌。

他千方百计想以创作和歌为进身之阶,只要有歌会之类的机会,便到处找门路推销自己的作品,然而都失败了。

只要有钱,便能托上更大的人情、门路,也能推销自己的和歌,但他既没有钱,也没有门路和熟人。

我降生在一个什么家庭啊!忠岑甚至诅咒过父亲的窝囊,但后来,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创作和歌的才华。

好歹能咏歌,但毕竟只是还算不错,实在不是歌会那样的场合拿得出手的。

不过,是否好歌,他还是能明白。只要听过,就能判断出那首和歌的高下,分得出是好歌还是坏歌。他察觉到这一点,因此也能估计自己的歌才大致在何种程度。

“具备辨别和歌好坏的眼力和创作和歌,看来是两回事啊。”忠岑叹道。

那一年,忠岑来到京城推销自己的和歌,但心愿未酬,更痛感自己没有创作和歌的才华。

钱花光了,回乡不成,他上了比山。

跟和歌分手吧。只要能回故乡,再也不进京,再也不作和歌了。

他边上山边想,泪流满面。

当时是春天,是山樱盛开的时节。山路上沿途开满樱花。花团锦簇压枝低,花瓣在没有风的时候也散落下来。

满山嫩绿之中,置身山樱盛开的一角,仿佛被轻盈的白光包围。多美啊……

自己除了和歌之外,别无他能。自己唯一的才能又比他人低劣。忠岑如此年轻便知道了自己的才具。雪白的樱花,在他眼里呈现一派伤心之色。

正当此时—

他听见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仿佛是神的声音。

新芽嫩绿蔚成霞

离枝尤香是樱花

好歌。而且似曾相识。

那么,是在哪里听过?

正寻思时,又听见了吟咏同一首和歌的声音。

有人在吟诵这首和歌吗?

那声音好像发自眼前盛开的樱花,也似来自头顶上的樱花树梢。

但是,既没有人攀上樱树,附近也没有人迹。

对了,是《万叶集》吧……

《万叶集》的无名氏作品中,应有这首和歌。

忠岑为了应和那个又传过来的声音,自己也吟诵起那首和歌。

当那个声音说:“新芽嫩绿蔚成霞—”

忠岑便接上道:“离枝尤香是樱花。”

从树干上方传来愉快的哈哈笑声。可是,左看右看,都不见人影。难道是看不见身影却喜欢和歌的鬼吗?

难道是鬼对这山中盛开的樱花美景一见忘情,情不自禁地脱口吟出了佳句?

就算真的是鬼,忠岑也不觉得害怕。当时的事仅此而已。

回到摄津国,几天后的某个夜晚,忠岑正独自苦吟。他想创作和歌。

夜已深。但是,越是苦思冥想越不得要领。

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华—似乎自看透这点的那一刻起,他比之前更加难得好词句。

“入春—”

忠岑试说出第一个词组,感觉还不坏。

其后应接上“惹愁思”呢,还是其他表达?他迟疑不决。

“入春—”

再次把同一词组说出口时,一个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即念吉野美—”

“吉野美?”

忠岑刚一接口,马上有一个声音结句:“山绕飞霞心中现。”

“入春即念吉野美,山绕飞霞心中现。”

得一佳句。

“是谁?”

忠岑一出声,那个声音便道:“是我是我。”

“你?”

“是我。前不久,我们不是还在比山相会了吗?”

“那时候……”

那声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说道:“我为你作和歌怎么样?”

“作和歌?”

“对。你当时不是在想,自己没有作和歌的才华吗?”

“照此说来,你不就是鬼吗?”

“对呀。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鬼啦。但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鬼呀。”

“啊……”

“你知道《万叶集》里的那首和歌:‘新芽嫩绿蔚成霞,离枝尤香是樱花’吗?”

“当然知道。那天在比山的樱树下,你吟诵的不就是这首和歌吗?”

“这首作者列为无名氏的和歌,正是我的作品。”

鬼的声音大了起来。

“怎么……”

“我作的和歌流传世上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两首,而且都列为‘作者不详’。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啊。我实在是太恼火啦!”

说着,鬼的声音变得高起来。

“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

呜呜!嗷嗷!

鬼放声痛哭。

“我死后,因为执着于和歌,死不瞑目而变成了鬼啊!”

即便是鬼,一见美丽的樱花,就自然地将自己所作的和歌吟诵出来—那声音,也就是鬼,说道。

“你不想参加歌会?”

“想倒是想。”

“既然如此,你就让我来写和歌。我代你作,你可凭这些和歌参加歌会。”

“行得通吗?”

“没问题,因为是我作的。”鬼说道。

鬼又劝忠岑:你好像想过不再作和歌了,对吧?不如接受我的提议,怎么样?让我一显身手吧。你以参加歌会为乐,我则以自己的作品在歌会上被朗诵为乐。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迟疑再三,忠岑最终听从了鬼的话。

之后,每当传来举办歌会的消息,鬼便找上门来。

“我来啦。”鬼打招呼。

“这次拿出什么作品好呢?对了,这个怎么样?”

鬼兴高采烈地创作起来。

一年如此,三年仍是如此……

“最终,连儿子忠见也被鬼附了体,直至今天。”

忠岑对晴明和博雅说。

“原来如此,情况已大致明白了。现在那鬼的情况怎么样?”

听完忠岑的叙述,晴明又问。

“它和忠见一起来京城之后,直到现在,将近一年都杳无音信,不知道它在哪里,在干什么。”忠岑回答。

“是这样……”

“不过,事情至此还没有结束。”

“还有什么事?”

“请看一下这个好吗?”

忠岑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片,递给晴明。

晴明打开纸片,看里面的内容。上面写了一些字,像是和歌。

一看纸片,晴明不禁称奇。

“究竟是什么?”

从晴明身边探头窥视的博雅也不禁喊叫起来。

纸上写的是这样的和歌:

眉宇之间隐深情

人问是否我相思

“晴明,这不是……”博雅说道,“和兼盛的和歌一模一样吗?”

“的确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忠岑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晴明问。

“那是我编纂《古今和歌集》时,没有收入集中的许多和歌作品之一。”

“它为什么会和兼盛的和歌一模一样呢?”

“不是它与兼盛的和歌一模一样,而是兼盛的和歌跟它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兼盛的和歌以此作为原歌,仿作了‘深情隐现’的和歌。”

“是的。”

“担任裁判的实赖大人或圣上知道这件事吗?”

“恐怕不会不知……”

以某一和歌为原歌,模仿原歌另作—这种被称为“摘取原歌”的手法,在当时是普遍的做法之一。但歌会上若出现这样的和歌,无论多么好,评价都很低。尤其是与对方的和歌难分高下时,如果一方的和歌是没有原歌的新作,当然是新作获胜。也就是说,以此看来,兼盛的和歌应输给忠见的“恋情未露”和歌。然而兼盛却是胜者。

“不过,这件事兼盛大人没有责任。”忠岑说。

如果有人应为此事受到指责,那就不是兼盛,而是担任裁判的藤原实赖,或者是推崇兼盛之作的天皇。此事与他们的和歌修养有关,裁决是根据天皇的意志,但是又不能对天皇说:你错了。

“事情就是这样。”

晴明抱起胳膊,凝神闭目。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说道:

“总之,我们三人先去见一次忠见大人,应该没有错。”

“我们来努力一把的话……”

“成不成尚是未知之数呢。”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

“究竟会怎么样,看今天晚上。忠岑大人且先观赏一下京城里的樱花什么的,请晚上再到这里来。”

“打扰了。”

“博雅,你也可以吧?”

“当然。”博雅答道。

“那么,忠岑大人,您走之前请把一个东西带在身上。”晴明说道。

“是什么东西?”

“是类似护符那样的东西。只要有这件东西,你尽可放心地在京城里走动。”

晴明扬起头,“啪啪”地击三下掌,说道:

“青虫呀青虫,把我的文具准备好。”

随即,刚才来报告忠岑来访的女子,挽着唐衣的衣裾出现了。她手上拿着砚盒、纸张。

晴明自己研墨,然后取过纸笔,将纸举起,让博雅和忠岑看不到,挥笔刷刷写下几个字。等墨汁干了,晴明把纸片折叠几次,说道:

“好,把它放在怀里,放心观赏樱花吧。”

忠岑一边接过纸片,一边问:

“非得赏樱不可吗?”

“也不是跟晚上的事全无关系,所以务必……”

“明白了。”忠岑将折好的纸放入怀里。

“哎,博雅,到傍晚还有时间,趁着现在让青虫买酒回来吧。”

“买酒?”

“对,因为等待忠见大人的时候,会觉得冷。”

晴明朗朗地说道。

紫宸殿前,四周被黑暗笼罩。月亮高悬天上,洒下满地青光。只有大门和建筑物的背光处黑糊糊的。

地上铺了垫子,晴明、博雅、忠岑坐在垫子上。各人手中端着酒杯,饮酒。斟酒的是青虫。

“怎么样,博雅?幸好备了酒吧?”

“对、对……”

博雅表情勉强地点点头。

夜深人静。工匠们今晚没有一人留在清凉殿。听说有忠见的亡灵出现,众人都在天黑前走了。

“忠见大人今晚会出来吧?”博雅问晴明。

“会吧。”晴明端起酒杯。

不久,从清凉殿方向冒出一个高亢的声音:

“恋情未露……”

“来了……”晴明小声说。

“人已知……”

声音缓缓地接近。不仅仅是声音。某种动静也随着那声音一起向紫宸殿方向移动过来。

“晴明,是忠见大人……”博雅压低声音说。

月光下出现了一个人影,发出朦胧的磷光,从清凉殿方向走过来。

一步,两步……

左右脚缓缓地交替迈向前方,壬生忠见慢慢走来。

“本欲独自……”

细弱的尾音长长地拖着。

“忠见!”

忠岑向儿子打招呼,但忠见的视线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边空无一物—他只看得见自己。

他只是走着,眼睛凝望着虚空。

“暗相思……”

最后的声音在月光下拖曳,仿佛蜘蛛丝细长地延伸,然后消失。在声音消失的同时,忠见的模样也消失了。

博雅茫然呆立。

“竟有那样的鬼吗,晴明……”博雅喃喃地叹息道。

此时—

“忠见……”

紫宸殿前,掩面站在忠见消失之处的忠岑小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忠见,忠见呀……”

声音奇特。并不是之前忠岑的声音。

“忠见,忠见,你变成那个样子了吗?忠见啊……”

他抬起头来,双眼在月光下闪烁。是泪光。忠岑在哭泣。

“忠岑大人—”

博雅想走过去,被晴明阻止。

“等等,博雅。那人不是忠岑大人。”

“你说什么?”

博雅僵住了,他细看原以为是忠岑的男子的脸。

那男子嘴巴歪着,长牙突出,放声痛哭。

“怎么回事,晴明?这人究竟是谁?”

“是附身于壬生忠岑大人、忠见大人两代人的鬼嘛。现在,它以忠岑大人的身体为凭借,附身于忠岑大人。”

“晴明,这是你干的吗?”

“对。我把这鬼所咏的‘新芽嫩绿’和歌写在纸上,作为咒使用,让忠岑大人拿着,唤它进来。鬼便附身于忠岑大人,一直来到这里。”

晴明来到忠岑跟前,向附身于忠岑的鬼问道:

“歌会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

但是,鬼答不上来。它抱着头说:

“啊啊,忠见啊,对不起。是我把你弄成了那样的鬼。弄得跟我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晴明接着问道。

“那家伙—忠见那家伙,最后一首没有让我来作。他说要自己作,然后就作了……”

“就是那首‘恋情未露’的和歌吗?”

“对。忠见第一次拿自己作的歌参加歌会,然后输掉了。”

“这样一来就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晴明?你们阴阳师懂得什么?阴阳师能做的,就是这样把我们抓住、又放掉而已。那又怎么样呢?”

“你喜爱忠见父子,对吧?”

“当然喜爱。我就是喜爱他们。他们爱和歌懂和歌,但是没有作和歌的才华。所以,他们需要我。”

“……”

“我给他们创作歌会的和歌很快活。这次特别高兴。如此奢华的宴会前所未闻。我也很乐意和他们一起作。哎,下回要作什么和歌?”

“我想问一下:是忠见大人说他自己想作和歌?”

“对。他说无论如何也想作。就这次。所以我就说,你作吧,不妨一试。无论是怎样的和歌,由我做点手脚,能赢下来……”

“忠见拒绝了你的帮忙?”

“对。忠见说,别多此一举。我要以自己作和歌的实力来参赛……”

“然后,那首和歌就与兼盛大人的和歌比拼第二十个回合了。”

“对。我对忠见说了,我随时可以让你取胜。歌会那个晚上,我也在现场。我说,我会在场的,一定会在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如果你想借我的力量取胜,马上站起来说‘我想赢’就行。我还在。我留在现场了。忠见啊,为了告诉你这一点,我在讲师的耳边嘀咕了,使他弄错了读和歌的次序。你不觉得那事情不寻常吗?通过那件事,你知道我在现场了吧?”

“那是你干的呀?”

博雅的声音变粗了。

“对呀。就是我干的……”

“为什么没有实施?”

晴明还是接着追问。

“我原打算无论忠见想不想,都要让他的和歌获胜。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兼盛提交的和歌,竟是我的作品!”

“你的?”

“眉宇之间隐深情,人问是否我相思。”

“那不是兼盛大人所作和歌的原歌吗?”

“兼盛把它稍微变一下拿出来了。而且他改过之后,竟比我的原作又好了几分……”

鬼的声音颤抖着,将忠岑的脑袋左右摇晃。

“我心乱如麻。不知让哪一方获胜为好。无奈之下,便撒手不管了。我逃走了,胜负就看天意吧。没想到……”

“‘深情隐现’胜了……”

“对。”

“……”

“然后,他竟然那样就死了。我真糊涂,没想到他是那样固执的人。”

“原来如此。”

“晴明,你要把我怎么样?把我消灭吗?”

“不。”晴明伸手到忠岑的怀中,取出写有和歌的纸片。

忠岑神色哀伤地望着晴明。

“消灭掉也无妨吧……”鬼小声嘀咕道。他凝望着黑暗的虚空,好一会儿才凄凉地笑笑。

“嘿。”

像抽走了什么东西似的,忠岑的表情复归原样。

“晴明大人,这是怎么了?发生过什么事?我刚才是怎么了?”

“鬼附体啦。”

“鬼?”

“以后再详细告诉你。都明白啦。”

“忠见呢?”

“忠见大人已经无可挽回了。这样的怨灵不是我晴明之力所能应付的。由他去是最好的办法—我向圣上禀报好了。”

“晴明,鬼呢?”

“走掉啦。”

“走到哪里?”

“哦,去哪里了呢?”

晴明喃喃道。

“竟有那样的奇事!”

廊内,博雅感慨良多地喝着酒。

事过一年,匆匆春又来到。

“哎,晴明,忠见大人今晚还出来吗?”

“应该会出来吧。”

晴明的声音显得落寞。

“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见见忠见大人。”

“是啊。”晴明点点头。

“要去吗?”

“走吧。”

“走。”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提着酒瓶,晴明和博雅在夜风之中,向宫内走去。

“忠见大人也要喝酒吧。”

“是啊,他喝不喝呢?”

二人边走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博雅冒出一句:

“月色好啊,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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