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又是一夜未眠,整个脑子里充满着“依风”的名字而无法驱逐出去。信已经发出去三封了,可是没见他回一封信。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虽然自己在头脑中经常胡乱猜测种种可能,但是不在事实面前,她绝不会相信“依风”这个曾经深爱自己的心上人会在短时间内“移情别恋”。她宁可相信他因为学习繁忙而顾不得给她回信,也不愿意披上一个“背叛”自己的罪名。他给自己说过的那么多情意绵绵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了呢?绝对不会的,她思来想去,还是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因为思念,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个彻夜不眠的夜晚,也不记得自己流过多少次泪。这是思念成灾吗?还是自己在放任思念的蔓延?依风,你可感觉到我对你的想念;依风,你可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的泪水;依风,你怎么能忍心让我这样的痛苦;依风,你不是让我做一个快乐的丫头吗?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我快乐的源泉,有你我才有快乐的理由。可是依风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你再忙也该我回执一封,哪怕是只字片语,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多少天你不来信了,你知道吗?快两个月了,你难道在人家蒸发了吗?我在为你担心,你知道吗……她在用“心”和依风做着情感交流,只不过是依风不能感觉到。
“头好疼。”她停止了思维,下意识的摸摸了头部,头痛欲裂,不知是感冒了,还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去见鬼吧,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我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会垮掉,学习也会受到影响。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坚强。”她小声地在被窝里嘟囔着。或许在痛苦折磨够了,泪流够了以后再会这样自己劝自己吧?不是物极必反吗?这应该是对这一理论的最好的诠释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头似乎要爆炸了似的,她在劝着自己,起床,起床,为啥这里的空气这么憋闷,还不如到外面去透透气。
她穿衣,整理好床铺,打开宿舍门。哇,外面在一夜间变得银装素裹,雪花,雪花,那美丽的雪花在人们熟睡的时候,打开人们梦的大门飞入了人间,不,不应该说是梦,这是现实,真真实实的存在的。雪,洁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雪。她的痛苦不堪的心瞬间得到了解放,好轻松,原来想快乐竟如此简单。
她喜欢雪,喜欢它的洁白,喜欢它的无私,它把它的一切奉献给了大地,奉献给了喜欢它的人们,而没有任何怨言和挑剔。她要拥抱此刻的快乐,她要融入这白白的世界里。
她踏入这个白色的世界里,第一脚是那样小心翼翼,她怕这快乐会转瞬即逝,就像依风给予他的幸福一样,还没有好好享受,却怎么也抓不到了?好深的脚窝,足有一尺厚,第二脚踩下去,快乐已经在她身体里蔓延,第三脚,第四脚……她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快乐已经蔓延全身,她已经融入这白白的世界里,她疯狂了。她开始奔跑,她把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双脚上,不遗余力地在雪地上奔跑。雪太厚,不一会功夫,力气就消耗已尽,忽然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她,她就这样突然扑到在雪地里,真个身体倾倒在这白色的世界里,在雪地上压出一个深深的人形,好舒服,就这样与雪地拥抱吧,什么也不想也不用去做,就享受此刻的轻松快乐,她想这一定是世外桃源,一定是在梦里,因为这种感觉只有在这些地方才会出现,她再也不想回到那痛苦的现实中,那痛苦不堪的人和事。她的头又开始疼,她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泪,那晶莹剔透的泪又忍不住和她较劲,因为此时她又想起了他——依风。她使劲抓了抓本来就有些乱的头发,痛苦地把头埋进那深深的雪里,求求你雪花,救救我,我不想再这样痛苦,我不想再去想他,就请你把他从我的记忆力删除吧,我要唤回我原来的自己,我要拥抱生活,好好的去生活每一天。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她无力地在内心嘶喊着,泪还没流够吗?怎么依然是像泉水一样汩汩而流,流吧,流吧,我看何时能流尽?她赌气地想。
校园里静悄悄地。春燕可能是第一个起床的吧?几声鸟叫打破了这沉寂。她抬起头来,原来是几只小麻雀赶早地来欣赏这银色的世界,它们的心情一定也是快乐的,要不它们欢叫呢?我要与它们一起快乐,我也要飞翔。她起身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积雪向小鸟飞过去的地方跑去。怎么它们飞得那么快,怎么能转瞬就看不到了呢?是不是世界上的所有的事物都不容易抓住呢?小鸟,小鸟,你在哪里?她努力地寻找着,可她最终徒然地放弃寻找。因为这里除了白白的世界外就是她,她再也不能找到第二个能出气的东西。
她穿得很单薄,但似乎觉得寒冷早已与她绝缘。在这白色的世界里,她像一棵傲立的寒梅一样独自绽放着美丽,而不管有没有人欣赏。我该向哪里去?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她发现这里除了皑皑的白雪以外再也没有其他。路,在哪里?路,在哪里?她寻找着,着急地寻找着。可是她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是自己迷路了吗?还是自己依然在梦中。还是走吧,不管前面有没有路,只要往前走总会是有希望的,路,不是人走出来的吗?
她开始继续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很艰难,但她要走。像这样的艰难的路,应该有一个人来陪着自己走完多好?这个人是谁呢?她似乎已经想不起,可她明明在心里有一个人选,他是谁呢?她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哦,是他,依风,就是依风,那个高大帅气而又体贴她的那个大男孩。可是他在哪里呢?他在哪里呢?她又开始想。信,信,她想起来了,她发出好几封信,他竟然置之不理,一封也没给自己回复。他这是怎么了?他说过的话,都是谎话吗?他曾经那样心疼自己,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她不相信。泪,那不争气的泪又来凑热闹,她终于又哭了个稀里哗啦,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