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因为精神旺盛,此时的成渔并没有睡着,而在苏紫寒的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他便是有所留意。对于苏紫寒的这等美人儿,成渔自然充满了新鲜和好奇。在发现苏紫寒站在月光下的走廊上时,成渔便是来了兴致,于是便开门而出。
在成渔的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苏紫寒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见成渔嬉笑着朝自己走来,她即刻转过身去,稳住了心神。
“紫寒姑娘,你还没睡呐?”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只有自己和这漂亮的美人儿,成渔忽然感到格外的惬意。
望着苍茫的月色,苏紫寒没有正眼瞧成渔,沉吟了片刻,方才道:“你怎么还没睡?”
“哦,我精神好,睡不着。”望着苏紫寒那月光下动人的侧脸,成渔又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沉默了片刻,对于眼前的成渔,苏紫寒似乎并没有什么话要讲,于是一转身,道:“我累了。”说着便是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剩成渔愣愣地站在原地,此等良辰美景,还未和美人儿搭讪上两句话,居然只剩下了自己落寞的身影。成渔摇了摇头,不无悲凉地轻叹了一声。
第二天早晨,身上揣着那张鬼泉路线图,小岸便是打定主意前往那座恐怖的监狱。
因为昨夜的计划未能成功,此时的苏紫寒只能跟着小岸去往鬼泉。
小岸和成渔走在前头,而心怀秘密的苏紫寒,却是一直走在身后。
像是担心苏紫寒会感到寂寞一般,途中成渔不时厚着脸皮与其搭讪,尽管苏紫寒不怎么理睬,但成渔仍然自得其乐。
按照路线图所示,仨人来到了鬼泉所在的地方。
这是在一座山脚之下,仨人隐藏在草丛之间,远远望去,丝毫看不出鬼泉的规模,而那传说中的恐怖,更是无从察觉。只有苏紫寒清楚,真正的危险都藏在那道石门之内。
石门就在那山脚之下,有两名士兵把守。
正在小岸思索着如何进入时,目光却是不经意地看到了让人略感意外的一幕。只见那石门的不远处,停靠着一顶黑红搭配的轿子,这顶轿子小岸还有些印象。
“糟了,罗元杰好像也来到了这里。”那顶轿子对于成渔,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当下忙低声惊呼道。
原来在那次惨败之后,罗元杰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唯一的筹码便是段凌天。于是利用自己的权势,以及一番借口说明,便是从皇室之内得到了进入鬼泉带走段凌天的手谕。
“现在该怎么办?”紧张的小岸,急切地问道。
“现在进入,肯定是凶多吉少,依我看,还是静观其变吧。”成渔躺在草丛中,嘴上叼着一根草杆悠闲地说道。
听成渔这么一说,小岸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目光随即转向苏紫寒,却见她不置可否,面容淡漠。
……
鬼泉之内,罗元杰正沿着狭长的石道缓缓而下。
这是一座在地底玄武岩中开辟出来的监狱,石道的周围在零星油灯的照耀下,依稀可见那渗着水滴的黑色玄武岩。
在蜿蜒伸入地底的石道中,每走出一段距离,都有着一道黑铁浇筑的铁门。而在这些铁门出现时,在黑暗的空间之内,都会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每当那种恐怖的叫声响起时,罗元杰便是拿出那道黄金手谕,而这时那些怪叫声便马上停了下来,黑铁之门也是缓缓开启。
约摸朝着地底走出了一里的路程,这里已经是地底深渊,四周散发着阴寒之气,当最后一道铁门缓缓开启之后,罗元杰便是见到了最底层那恐怖的环境。
这里囚禁的都是实力高强的重犯,皇室对待他们的方法也是极度严苛,而关押他们的方法更是古怪残忍。有的被塞在石缝间,有的双手双脚被钉在岩壁上,有的常年被浸泡在寒冷刺骨的水中,有的与毒蛇猛兽关押在一起……
而小岸的父亲段凌天,则是被铁链锁在一只巨大的铁球之上。被锁在铁球之上的犯人几乎没有活动的空间,若是强行活动,稍有不慎,便是会被滚动的沉重铁球碾压致死。
在段凌天的隔壁有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狱友,这位狱友的身体同样被锁在铁球之上,但相对于段凌天,却是更加难耐百倍。
段凌天被锁在铁球之上,但好歹是在平坦的地面上。但那位白发狱友的身前,却是有着一道斜坡,只要哪天脚下稍微一松懈,那铁球便是沿着斜坡滚下去,自己的身体也将被碾成肉饼。
在这深渊之地,常年生长着一种昆虫,这种昆虫名叫败血金龟子。这种昆虫喜欢在岩壁之上爬行,更有着嗜血的本性,所以这里的犯人不仅要忍受酷刑,而且忍受着常年被败血金龟子噬咬的痛苦。
败血金龟子有剧毒,而且似乎正好是针对血术师,其体内的毒素会随着噬咬之时释放出来。虽然是剧毒,但那种毒素不会令人即刻毙命,它的毒素会渐渐侵入血术师的体内,令其血液逐渐粘稠,渐渐变得难以流动,最后僵硬堵塞而死。
关押在此地的血术师,体内基本都已经开辟出了血印,而那些丰盈的血液,无疑成了败血金龟子的天然食场。也因此,这里的败血金龟子都长得有拇指大小,赤红的尾部也是闪着妖艳的血光。
借着灯火的照耀,罗元杰能看到那些败血金龟子在岩壁上缓缓爬动,那尾部闪着的妖艳血光,令人望而生畏。
“严老,似乎有人来了。”段凌天微微抬起头,沧桑的嗓音缓缓响起。
闻言,隔壁那位被叫做严老的老者也是在铁球上缓缓抬起头,凌乱的白发遮住了他一半的面容,但依稀可见那张褶皱纵横地脸颊。
“依我看,来者不善啊……”被称作严老的老者轻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有些滞涩的响起。
在那高高的石阶之上,罗元杰缓缓走下来,望着这瘆人的场景,心中也是微微发寒。
“谁是段凌天?”罗元杰站定,森冷的声音在深渊之内回荡而起。
在这一生叫喊之下,一些犯人开始骚动起来,似乎实在议论着谁该倒霉了,或者是谁要被放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段凌天总归是要面对,于是面不改色地回道:“找老夫有何事?”
闻言,罗元杰嘴角掀起了一个阴险的弧度,缓缓朝着段凌天走过去。
“你就是段凌天?”罗元杰在段凌天的牢狱之前驻足,眼角微微眯起道:“段凌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曾经有一头叫天魂的血兽吗?”
听到天魂,段凌天心头一动,十五年前那些记忆顿时汹涌而来。沉吟了片刻,段凌天方才沉声问道:“你是谁?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当然是关于天魂的事,如果我父亲猜的没错,当年你是将天魂植入了你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体内吧?至于我是谁,我想前辈很清楚了吧?”罗元杰目光诡异,别有意味地望着段凌天。
罗元杰这么一说,段凌天自然是能猜到,眼前这个人便是罗烈之子。当他提到自己的孩子之时,段凌天沉着的面容之上,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
“你到底想说什么?”压抑着心底的波动,段凌天沉静地问道。
“段凌天,我想你现在关心不应该是我想说什么,而我要做什么。”罗元杰轻蔑地笑了笑,旋即目光一沉,手指轻轻一弹,段凌天所在的狱门便是被打开。
片刻之后,段凌天便是被手脚带着枷锁带走。
……
由于心中焦急,小岸已经快失去耐心,恨不得马上冲进去。
这时,一阵轰隆的声音响起,草地上的仨人马上打起了精神。目光寻声望去,只见山脚下的石门缓缓开启。而从那石门之内走出的,正是宰相之子罗元杰。
“段凌天,怎么样?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亮的天了吧?哈哈。”将段凌天带出的罗元杰自傲地大笑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段凌天冷声问道。凭着直觉,段凌天能感到这事和自己的儿子有关,而且肯定不是好事。
就在这时,听到段凌天三个字后的小岸,能断定那个手脚被戴着枷锁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于是便是不管不顾冲了出去。
见小岸冲了出去,一把没拉住的成渔便是大叫了一声,也是跟了出去。而旁边的苏紫寒也是俏脸微微一凛,随即,在成渔的身后缓缓走出。
见到突然出现的仨人,罗元杰脚步一顿,尤其是在见到小岸之后,目光中那种畏惧也是难以掩藏,他可还记得十几名血爵老者硬生生被天魂瞬间杀掉的惨幕。
“站住!”罗元杰冷喝一声,手掌之内便是迅疾长出一把血红利刃,立即抵在了段凌天的后颈之上。
见到这一幕的小岸,脚步也是立马停了下来,惊慌地望着父亲。望着那个刚才冲过来的少年,段凌天心下一惊,那少年居然有几分神似自己。从他那惊慌急切的神色中,段凌天也基本能确定,那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
“罗元杰,你想对我父亲做什么?”胸膛一阵阵起伏,小岸呼吸有些急促地道。
“听着,要救你的父亲很简单,只要你将天魂交出,我就放了你的父亲,不然……我就让你父亲立即死在你面前!”罗元杰森寒地盯着小岸,脸上涌出一抹杀意,手中的血刃也轻轻刺破了段凌天的后颈。
天魂?小岸还不知道天魂是什么,略作沉吟,方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啊,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天魂就是你体内的那头血兽。”罗元杰扭动着脖子,目光邪恶地望着小岸,道:“现在你知道了吧?还不赶快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