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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混乱时代

一片混沌,所有人浑浑噩噩,从一夜未眠的梦魇中挣扎出来,然后再次陷入同样的循环,一夜未眠,未眠,未眠,度过了不知多久,这就是人类。”这是流离在无人荒野上的幸存者所留下的最后一段录音,从那盘磁带中能听到的情绪,似乎很复杂,又很简单,或许他只是需要睡一觉罢了。

如今的世界,已经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所占据,这个始终纷纷扰扰的世界,也已经变得昏昏欲睡,不再想动弹了。

“呃...空气真是比避难所里还要差一些阿...”肖毅孤身一人站在空旷的焦土之上,站在一座废弃的塔楼顶端,在他的脚下,大群的,扭曲的,蹒跚的,腐臭的,血肉模糊的怪物正在向他步步逼近。“我敢打赌...它们的原型就是...是那个什么,缝合怪来着。”

肖毅疲惫不堪,但是一个信念让他难以陷入沉睡,他从避难所出来之后拿到了一根钢管,他朝着坚硬的墙壁狠狠砸了几下,砸断了那根钢管圆润的前端,让它多了一些铁刺。事实上用这个东西,他已经成功的干掉了三具想要吃掉他的行尸了。

“这里距离避难所...大概两公里了,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避难所里好像也有这样的一个设备。”肖毅敲打着一只破旧的无线电台,一根天线还勉强能搭在上面。

“喂!喂!躲在避难所里的兄弟们,包括那几个混账畜生,现在我的周围全都是怪物,我刻意弄了点声响,现在围在我周围的怪物大概数目在一百以上,你们就找点东西当武器,准备逃出来吧。不过我可不建议你们这么做,毕竟某几个人只会张嘴说,就算给了他们机会,漫无目的的逃出来也只是来填饱怪物的肚子。”大咧咧的喊了一通,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够收到就把电台扔到了一边。

“嗤嗤...嗤嗤...够了伙计,你这一番话还真是有够伤人呢,害我不得不浪费宝贵的电力,来回应你几句呢。”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我的身边也正好躺着一头腐肉怪物呢,不过看上去它没力气起来跟你再聊几句了,待会儿我也一样。”

“我们收到你的话了,没用的蠢蛋,你就为了我,发挥你作为一块肥肉最后的作用吧,嘎哈哈哈...”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闭嘴,没卵蛋的野狗!听上去他和我们一样有种,至少比你这个趴在地上蠕动的****要强上一大截子!”一群嘈杂的声音传来,似乎还有重金属音乐的声音。

“兄弟!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成为‘扭曲腐烂乐团’的一员的话,我敢保证一分钟之内,一只陆军突击队就会从天而降来救你的!”“哦亲爱的,我早就说过你应该戒掉那东西...它害你的脑子和我的身体都变得奇怪了...摇摇晃晃的...”“唉!阿哈哈哈!不如我们去洗劫了那个避难所吧,把新鲜的女人都抢过来!”

一脚把一头行尸从楼顶上踢了下去,肖毅一把拿过扔在一边的电台,骂道:“一群变种疯狗!你们敢做多余的事,我就把你们连同这些怪物一起给撕烂!”

“哦!吼吼!兄弟,你是个有种的人,我佩服你,喜欢你!我不会对你的人出手的,说吧!你要我帮你保护谁?”

肖毅愣住了,沉默了好久。“保护谁?你这样的畜生...我怎么可能托付给你,我早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那个声音笑了起来,但似乎少了几分疯癫的感觉:“兄弟,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曾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分别叫做艾其尔和艾姆尔,已经找不到踪迹了。女儿叫做...哈,在我把她扒皮,抽掉骨头,沥干血管,煮熟吃掉之后,我就忘了她叫什么了。她叫做美味?嫩滑?还是香甜可口?”

那个声音干涩的笑了几声,才缓缓开口:“...可是她当时...被一只行尸咬伤了脖子...我实在...实在想不出救她的办法啊!!!”

“如果是咬伤腿,咬伤胳膊!我还能给她勒住,阻止一下病毒蔓延!可是...脖子该怎么做啊!怎么做啊!怎么做!我实在想不出来阿!勒住脖子的话,岂不是会直接勒死吗!啊!可恶!”

“当时如果有人能教我...怎么做...怎么做的话...安琪儿...她...他怎么会...”

电台里传来一声重重的碰撞声,紧接着是一片嘈杂的惊呼声,然后是一片死寂。

肖毅此时的表情,看不出是愤怒、担忧还是惊恐,也许三种情绪全都在内。

缓步走回楼顶的小屋里,一把拉上铁栏门,挂上一把锈迹斑斑的锁,肖毅双眼无神的坐倒在地,手里的钢管也被扔在了一边。

“我的女儿...”肖毅低下了头:“如果我现在把她也带出来了的话,说不定她会死得更快...”肖毅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然后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至少...让我不看到她死的样子...也别让她看到我死的样子...”肖毅的双眼变得迷蒙,他最终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

白色,浩瀚无垠的白色。纯洁无瑕的颜色不由得令人心里感到妥帖,但是似乎少了一些颜色似的,只有单调的白。

肖毅躺在地上,朝着面前的白色伸出了手。但是那触手可及的白却又像是调皮一样从肖毅的指缝穿过,最终融入了周围的白色中。

“我,没死?”

肖毅想坐起来,但是他的身体这时却突然完全不听他的使唤,不如说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看来,白,没有接纳你呢,人类男人。”一个柔和的女性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

“白...?那是什么?没有被接纳?”肖毅还能开口讲话。

“这个被你们称为:‘世界’的空间其实是由无数位面所组成,而位面与位面之间的空间便被吾等称为‘白’。还有几个人也同样坠入了‘白’的空间里,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某个位面中有缘相遇呢。”那个声音不卑不亢的说。

“妈妈!这个人没有被接纳,他应该被送到某个位面中去,另外的几人也应该被送到相同的位面去!”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传来。

“是的,忒西斯,我的孩子。不过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到同一个位面中去呢?”女声问道。

“妈妈!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不要问多余的问题。”孩子回答。

“是的,我亲爱的忒西斯,妈妈会照做的。”女声答道。

肖毅沉默不语,突然一股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肖毅整个人一下子就被狠狠地拉扯了起来。

“妈妈!你在做什么!整个空间都因为你而紊乱了!”孩童恼怒的声音传来。而女人的声音似乎慌张了许多:“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并没有做错任何步骤,妈妈被某种生物干扰了!”

而这时,原本庞大的压力一刹那消泯于无形,整个‘白’空间似乎也陷入了静止。

然后,一阵清脆的碎裂声,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无数的‘白’化为实质消失了踪影,这个空间原本的样子也渐渐显露了出来: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但是这星空中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反而是一股黑暗从星空的中心蔓延了开来。

“够了,无数年了,我已经看够了你们母子的伎俩了!”

黑暗慢慢的包围了过来,像是活物一样逐渐涌入了这空间之内,很快,整个空间就变为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可恶!妈妈!你居然让这样的黑暗闯进了我们的领土!你真没用!”

女人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恶魔!这里是神的领域,你居然敢闯到这里来!”

“仅仅是区区几个人类,就让你阵脚大乱,被我所干扰。你的力量太不稳定!把这里的控制权交给我吧!”恶魔宛如雷鸣一般的吼声响了起来。

“休想!”一道白光在黑暗之中亮了起来:“我宁愿毁了这里!也决不会让你掌控这里!”

“你疯了吗?妈妈!你这个蠢货!你毁掉这里的话,我该去哪里啊?”

恶魔低声笑了起来:“真是可笑,娜瓦拉!忒西斯已经被堕天使所污染,你却无力将他放逐!”

娜瓦拉的声音传来:“他是这个空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怎能抛弃他!”

“不过为了对付你这样的怪物,哪怕牺牲我们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什么?妈妈!你这个恶心的畜生!你居然想毁掉我!要死你自己死好了!”忒西斯狂叫着化身天使,朝着娜瓦拉的真身——那束白光冲了上来。

“呃哈哈哈!!!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娜瓦拉!黑暗之主将仲裁一切!”

“...”娜瓦拉沉默不语,但她的眼睛却缓缓的转向了倒在地上的肖毅。

“对不起了,人类。”

忒西斯化身的天使冲入了白光,而大片的黑暗也紧随其后涌了上来。

‘轰——!’

毁天灭地一样的爆炸声从白光之中传来,但是万物崩裂的景象却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静止。彻底的静止。

此时,上帝身边的一个沙漏停止了漏下沙砾,紧接着‘啪’的一声碎裂,沙砾四散飞溅。

“嗯......”上帝缓缓睁开了他的双眼,丝丝雷电从他的瞳孔之中弥散开来。

“恶魔,扰乱了我的领土。我的天使们将对其展开讨伐!”他的一言一语都像是雷霆一样。

无数生着三对翅膀,浑身被光芒笼罩的天使从云朵中飞了出来,速度极快的飞向了下界。

“我的信使,快如疾风的你,去找出这灾祸的源头,将之一一根除!”

戴着面纱的天使向上帝鞠身行礼,随后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而这时的位面,已经碎成了无数的方块。

几个身影从崩坏的‘白’空间中坠入了各个位面。

混乱时代的帷幕,正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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