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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话 冷酷到底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

这是《冷酷到底》的开头几句歌词!挺老的一首歌!这首歌发行的时候,我可能还在满身泥土,爬树掏鸟窝呢!

当然,我说的自然不是那个时候的故事!

我高三上完,没考出什么好成绩,于是去复读了一年!对没错!我复读过!我去了一个离家不远,但很陌生的一个小县,S县!

S县有一个挺有名的复读班,哦,应该说是一个复读楼!那个四层小楼里,有六个复读班!而我在六班!顺便补充一句,考得最差的都在六班!那是一个封闭式的学校,只有周日可以出去,到街市上逛逛!

在这S县一年的日子里,我认识了一个冷酷到底的人!比冷酷到底那首歌,还要冷酷到底!

他叫王子涛,是一班的学生,一班二班都是本能考上重本的存在!你们一定在想,那他一定学习很紧张,怎么会认识六班我这样的人!

其实我也没想过认识他!那时四楼有一个乒乓球室,那里成为了我平时唯一放松发泄的地方!而我就是在那里认识王子涛的!

乒乓球室里有两个球案,平时去打球的,自然是我们六班的同学最多!一班的人平时连走路都是捧着书背着英语单词!更别说来打球!

可王子涛就不一样!他比我们六班人还要轻松无聊!我打球虽然不是很厉害,少有大扣大扇,但防守还不错!而且打球方式与众不同,接球的时候,我能将球擦过几乎整个球拍,再打出去!很旋,这样别人很难扣球!而王子涛仿佛在乒乓球室安了家,我几乎每次去,他就已经在那里大战了几百回合!他很爱扣球,于是我成为了他一个不错的对手!

后来周日放假,他常主动来找我,当然不是来学习的!我们两人一声不吭走去复读楼,忽视那些还在班里埋头啃书的同学们,直奔四楼乒乓球室!

他个子瘦高,走路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发飘飘,总是一副很酷的样子!面无表情,话不多!不过相对我来说,主动说话的,还是他比较多!

有一次,他说他去年复读的时候,这乒乓球室他一次也没来过!这时我才知道,他已经复读了第二年!复读过的人都知道,这并不稀奇!那些复读三年四年的大有人在!复读的时光可能很枯燥,但却有一种魔力,会让很多人上瘾!

那些复读再复读的人,基本上心中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奔着某个大学,或者某个城市去的!他们的信念是,他们不信他们去不了!所以我用上瘾来形容他们!

不过王子涛显然不是上瘾的那种人!从他并不埋头苦读就可以看到,他对高考没有太多的压力和负担!

所以我很好奇,他又复读一年的原因!我一直憋着一股气没有问!希望有一天,他会先憋不住主动告诉我!

直到复读下学期四月份某一个周日,校园里鸟语花香,而我们俩却还是躲在乒乓球室里,一如既往大战乒乓球!

当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不到一分钟,就进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声音悦耳,而且打扮的也很时尚!让久呆在校园里的我耳目一新!

她提着一大包吃的,自然是带给王子涛的!王子涛难得一笑,但红着脸,很拘谨的样子!我猜想这一定是他高中时期,暗恋的某个女生,大学放假,回来看他!应该不是特别熟,不然不会这个样子!

女孩说,要请他去外面吃顿好的!并邀请我一起去!我当时想,这肯定是在和我客气!他们俩重逢叙旧,我去干什么?而且当电灯泡相当难受!

可实际上,他们不是跟我客气,王子涛硬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当时想,你让我去受罪,那就别怪我不仁意!我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他,真正复读的原因!

我们来到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一个大盘鸡,几个炒菜!当时气氛很尴尬,王子涛一直红着脸不说话,而那个女孩却一直在问我学校的生活!没办法我就随意问了她几句,问她现在在哪里上学!

“我叫林悠悠,现在在新大念大三!经贸专业的!二本!”

我一听,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如果是王子涛高中同学,应该念大二才对!

后来吃的差不多了,林悠悠突然说特别怀念县里的千层饼!于是王子涛飞奔而去!

原来她是有意支走王子涛的!

“睡心,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劝劝子涛!”

她居然要我劝王子涛,不要拿自己前途开玩笑!不要报考疆大!她说王子涛今年本该是北大大二的一名学生!

我当时快要听傻了!疆大对我都是那么遥不可及,更别说北大了!

但是我立刻就清醒了!她怎么知道王子涛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报疆大?

可是我问她,她怎么也不愿意说!但最后在王子涛回来之前,她给我讲了另外一件事:

“实在不行,你们回去后,你可以帮我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吃过饭送走林悠悠,我们在回去的出租车上,王子涛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给我讲:

“我看着她来看我,并变得那么美好,我感觉自己真伟大!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没有问他为何这么说,但是当我听完这句话后,我就私自决定,不告诉他林悠悠有男朋友的事!怕影响他不久后高考!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后来我明白,有些结局只要注定了,其他因素是无法干预的!

高考完毕,我们告别时,他送了我一个乒乓球拍,很贵!一千多!而他真的报填了新大!专业是经济贸易!显然他就是奔着林悠悠去的!其实这样的故事并不少见!为了心爱的人,报填一样的大学,一样的专业!对于王子涛来说,这个故事是属于他的,但是结局并没有那么单纯!

我想了想,大学到现在,我也就见过他那么三次!

第一次是在上大二期间在街上偶遇,他身旁陪着一个呆萌小萝莉!我远远就见到,那个女孩叽叽喳喳挽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而他也同样发现了我,他立即低着头想转身就走,不过被那个小萝莉拉住,应该是在问他,突然转身要去哪里!我不知道他为何躲着我,但既然他没有逃离成功,我怎么也要和他说两句!

“子涛,这么巧啊!”

“呵呵,睡心,你下山了,也不来找我!”

“你知道我很懒,我一学期就下那么几次山!”

我和王子涛并没有聊上几句,因为剩下的时间,都被她身边的小萝莉给抢了!她问我下山是什么意思,我对她说,我们学校在山上!后来她更是自我介绍说,她是王子涛的女朋友!而我和王子涛的这次相遇,也就在这时结束了!我见到王子涛,满脸通红的说小萝莉废话真多!随即他告诉我,下次上山去看我!

原来我猜的没错,王子涛为了林悠悠不惜一切终于来到了疆大,可他们终究没有在一起!其实在我看来,在林悠悠心里,恐怕从未有过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我们复读的时候,林悠悠就已经大三了,现在恐怕早已经去了某个城市工作了吧!

第二次便是王子涛上山来找我,据上次没过多久!那次是秋季,而这次到了冬季,大二上学期就快要结束了!

那天很冷,天空还飘着些雪花!正午十二点,我在宿舍挂了电话,披上大衣,一口气飞奔到校门口!我见到一个消瘦的身影,正佝偻着身体打着哆嗦!他居然还是秋天的装扮,上身外层只穿着一个薄外套!据我所知,他不是一个贫穷的人啊?至少他家里不是!那这是在耍酷吗?

“子涛!要风度不要温度啊!可是太酷了,女孩子们会受不了的!”

我带他去了学校附近一个火锅店,随便要了些菜,要了两扎啤酒,也就是每人九瓶!

他一声不吭,和我碰酒,他不管我喝多少,反正他自己能一下灌多少就是多少!我见此也不甘落后,酒是分好的,反正最后都是要喝完!一人喝完了一扎后,我们早就变成了大舌头!酒壮怂人胆!我们一改往日的沉默性格,整个店里都是我俩的声音!

“******,你知道,我从上大学第一天,她就开始躲着我!半个学期后,我才见了她第一面!”

“她在校园里搂着一个男生的胳膊,我上去就把那小白脸弄倒在地上,一顿暴打!”

“她为了那个男生,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骂我!原来我什么也不是!”

“子涛,你太傻!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不会和她有结果,可你就是不信!”

“你胡说!她说过她喜欢我,会等我!”

“什么时候?”

“我上高二的时候!”

“……”

他上高二的时候后,那就是五年前!林悠悠上高三!他说那时他是尖子班的第一名,数学常考满分!林悠悠那时候快高考了,但数学底子很差,常找他补习!而他就是在那时喜欢上她的!

而我终于可以解开心中的疑惑,我问他,那他岂不是高三那一次他就可以考上疆大!那为何他会再复读两年?

他说,高三那次为了上浙大,他故意少做了很多题,考了五百多分,这让学校和他的父母感到无比震惊!他本来是要考北大的!他们认为他绝对是发挥失常!就让他再复读一年!父母当他是掌心明珠,他当然不能违背!

我说,不是疆大吗?怎么变成浙大了?

他说没有错,当时林悠悠告诉他,她就是在浙大上的!

我一听就恍然明白了,他为何会复读两年!第一年复读高考,他依然只考了五百多分,再也没有人怀疑他什么,他如愿去了浙大!他准备当面给林悠悠一个惊喜!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决然背着行里回来了!回到了复读班!因为林悠悠不在浙大!

林悠悠说骗他是因为,不想他因为自己分心!还是希望他考一个好大学!而且王子涛那一次并没有提前告诉她,要报考浙大!现在我们都知道,林悠悠其实根本不想和他在一个学校!

王子涛没有听林悠悠的话好好在浙大上,他回来复读了第二年!

我当时感觉一个大好少年的大好青春,就那么被一个女孩给毁了!

有很多人复读多次,是为自己未来的前程,上瘾了!他们非要走自己想走的那条路!

王子涛复读两年,却是为了一个不真实的梦,上瘾了!但他那心中的浪漫爱情,并没有为了同情他的付出而实现!

王子涛,很冷酷!为了爱情,一个对自己冷酷到底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或许他早有所觉,但他却愿意为了爱情放手一搏!很多人都觉得这很不值得,我也是!不过后来,我明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林悠悠是个坏女人,也是个可悲的女人!她为了让王子涛给她补习数学,欺骗王子涛说喜欢他!却始终不告诉他真相,害得王子涛复读了两年!

而她大学的男朋友,为了甩掉高中的前女友,拿她当了挡箭牌!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就被甩了!

我最后一次见王子涛,他已经成了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小老板!他家里有公司也有钱,但他没有去!我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吧里,他穿着西装,面庞消瘦,双眼炯炯有神!

“睡心,你知道吗?林悠悠那个女人,居然后来找到我,想在我的公司给她一份工作!”

“你给了吗?”

“给了!为什么不给?毕竟认识那么久!”

“那你如何面对…”

“她是我的下属,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

我看着王子涛话语清晰明了,一脸洒脱的样子,我想他一定是懂得了放下,早已走出了过去的那个阴霾!

“子涛,那她现在一定在追求你吧?”

听到我这句话,原本淡定悠然的王子涛,直接将刚喝的一口咖啡喷了出来!还好我离他比较远!

他看着我正微笑的看着他,他表情由不自然再到平静无波澜,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的青春正悄悄远去,而她的部分更是在模糊不清的雾蒙深处!就像我回想起她时,永远是我上高二时,她微笑的模样!”

我呵呵大笑,没有再问他什么,我知道他们不会再有可能!我告诉他:

“王子涛你真冷酷!冷酷到底!”

他听着我的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坦然一笑!开始唱起一首歌: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

你有多冷酷,多无情,错过那些生命中冷酷无情的人?

那些曾时在你眼里最美的花,不去再找回,那它就是永远最美的,那自己就是永远感动的!

我跟着风走,风没有发现,我也没有发现风没有发现!

我后来到了终点,你不在那里,我还是要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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