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张涛回到宿舍发现舍友们都回来了，也没人问他为什么回来迟了。因为刚刚回来之前舍友们看见他和李雨童站在了一起就没有去叫他，张涛开口对舍友们说他要送他们上火车。舍友有点惊讶的看着他，舍友问他谁来送他。张涛说他还不想回家他想出去走走，舍友们这时似乎才发现原来这个奇怪的舍友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们的眼里张涛一直是一个严肃不爱说话的人。自然舍友们开始时都是有些隔离他的，后来舍友们觉得这样不太好出去玩时也会告诉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可是每次张涛都拒绝他们说自己不想去让他们玩的开心点，舍友们都觉得无趣。吃完饭回来后，张涛拿着手机想给李雨童发条短信。想到今晚她也要参加毕业晚会就放下了手机，张涛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毕业晚会就要开始了。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舍友叫他，张涛说他等会就到让他们先去。舍友们都走后，张涛从柜子里拿出书包走到桌子旁将桌子上的相框放进书包。然后关上宿舍门走下楼梯，张涛先去了超市他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到事先就说好的教室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张涛还是坐在了最后排的角落里。将书包挂在后面的靠椅上，他看了一眼教室。教室的墙上挂着彩带和气球，每个人的面前有很多零食。和开学第一次见面会一样，可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不一样的，张涛说不出哪里不一样。那晚教室也挂着很多的彩带和气球，每个人的桌上都放有橘子瓜子花生还有饮料。这是新生班级第一次见面会，张涛除了认识宿舍几个人之外班上的女生一个也不认识。当然他也不想认识，然后学长和学姐说今天这个聚会是为了让他们相互认识认识。然后张涛看见班上的同学走到黑板上先将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然后面对着所有人告诉他们自己来自哪里有什么爱好等等，班上的男生要比女生少很多。所以男生留到了最后，轮到张涛时张涛走上讲台。张涛从上学以来就很少站在黑板上发言，最多的也就是上黑板做题目而已。张涛有些紧张的望着讲台底下看着他的同学们，他先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黑板上已经写得满满的了，张涛写完后转过身对着班上的同学。他说了些什么此刻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想大部分人或许也和他一样。他只记得当他说完后看见台下有许多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他已经习惯去接受那些并无恶意的眼神。他说完了就走下讲台回到座位上坐下。那晚所有人都很开心张涛觉得，那天是中秋节。也是张涛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在外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学校发了月饼可是张涛没有吃，张涛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那时他还是一个人，他是为了忘却来到这里。他还想着林诗月他还没遇见李雨童。今晚的教室同样也挂着很多的彩带和气球，每个人的桌上还是放着这些东西。只是这应该是班级同学最后一次见面了坐在椅子上的他想，现在他已经认识了所有的班级同学。其实张涛刚来后就不怎么说话也不和班上的女生多说话，所以班上同学的名字一个学期后张涛只能叫出三分之一。张涛甚至到现在和班上大部分的人还没有说过话，今晚没有学姐学长。学姐学长就是他们自己，他听到有人提议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上台介绍。看着班上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上讲台，他听到有人说大学过的很美好有人说有遗憾。有人说没有交到男朋友或女朋友，有人说毕业了她有些舍不得。说着说着张涛听到似乎有人哭了，还有人说什么张涛就没有再听见了。轮到他了，张涛还像当初一样走上讲台。张涛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次整面黑板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张涛转过身望着所有人，所有的人都不再是当初的样子了包括他自己。他说：“感谢你们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祝福所有的人都能找到幸福快乐”。说着张涛朝舍友们坐的地方看去，灯光下他无法看清所有人的面部表情。整间教室显得很安静，张涛抬头望了一眼上方的灯，再低下头时他已经看不清班上同学的样子了。张涛走下讲台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人向他看了看。接着有人提议每个人再说一个秘密，张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悄悄拿起挂在背后的书包然后从后门走出了教室，背上书包张涛向楼梯间走去。路过其他班级的门口时他看见里面的依然是毕业的主题，他要去那里完成一个约定。一个张涛对他自己的约定，他说等毕业那天。“歌姐，你怎么了”“没怎么，你怎么回来了”当李雨童触碰到自己的肩膀时她才回过头来，她似乎都没能听见李雨童走进宿舍的声音。“歌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说给我听啊”整个大学也许只有身边的这个女孩能让她感到真实，可是她能告诉李雨童刚刚她在想什么吗？王茹歌万万没想到一双手不知不觉中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本能的抬起头来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泪水。可是她却看见妈妈哭了，就在她的眼前如此的近。刚刚擦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妈妈伸手替她擦去。妈妈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说：“你还有妈妈，妈妈永远都不会丢下你”是的她还有妈妈，她还有妈妈。可是她没有家了，那晚是妈妈陪着她睡的。她从来没有睡的这么熟过，从家长会回来后王茹歌发现妈妈比以前更疼爱自己了。高三那年王茹歌有意在饭桌上对妈妈提及再嫁的事，可是妈妈只是笑了笑让她好好读书。她知道妈妈是怕影响到她的高考，妈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邻居有人帮着妈妈介绍，可是王茹歌发现妈妈都拒绝了。在她大一暑假回家时发现家里经常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看望妈妈，妈妈告诉她说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喜欢妈妈，可是她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一直不同意。也许是她还太小，她不懂。终于在她大二的时候，妈妈最终同意嫁给了她如今的继父。继父对她和妈妈都很好，她又能在妈妈的脸上看到笑容了。可是她总会感到一阵阵的失落，妈妈找到了幸福，那么她的幸福在哪里？“是不是晚会要开始了，我们走吧”王茹歌拉着李雨童的手走出宿舍。张涛背着书包朝那里走去，书包里的东西有些重。时间还不是很晚，只是毕业的夜晚总显得冷清。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告别和留念，路上已经没有了人影，高高的路灯照在张涛的身上。他抬头看了一眼灯光，这次灯光没有刺痛他的眼睛。走到那个角落还是在那个地方坐下，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坐在这里的人已经变了，他知道的。如果有一天我变了，记得告诉我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这是他写在日记里的话，可是现在谁来告诉他原来的他是什么样子，谁都没告诉他。拉开书包的拉链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相框一个苹果还有十罐啤酒，啤酒是去教室前到超市买的。张涛拉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从不喝酒的他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他只想醉一次，真正的醉一次。醉了就可以忘记一切，张涛不信的但他想醉。啤酒的苦涩味在张涛的口腔和喉咙弥漫，他只是不停的喝。一罐两罐三罐，啤酒从口腔喉咙食道再到胃里张涛感觉都是冰凉的。今晚的月亮也是冷的，张涛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半缺的月亮。月亮不时的躲进云层又露出来，张涛感觉他还没有醉。喝道第五罐时张涛感觉自己脸已经发烫了，张涛想这一天还是到了。这一晚他的大学就宣告结束了，他和所有人一样他们终于毕业了。去年他看见校园里有一群人围坐在草坪上喝着啤酒大声唱着歌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毕业，毕业对于他来说还很遥远。宿舍楼上挂着醒目的祝毕业生一路走好的横幅，他看见一个个拖着行李箱的身影走向黄昏。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有人头也不回的走远。那时的他只是感到一阵阵悲凉和无奈却不是那么的强烈，为那些离开的人而不是为他自己。有一天他也成为了这其中的一员，他说他想到过的。他放下啤酒拿起放在身旁的相框用手摸了摸镜面，镜面上什么也看不见。他翻过相框打开相框的支架，看着照片上的人他想哭。爷爷奶奶的照片那是当初来学校时自己偷偷从家拿走的，在陌生的远方还能看见自己最爱的人。电话里奶奶问他照片是不是他拿走的，他说是的。每当看到爷爷奶奶的照片张涛的眼睛就会发酸，他想带走一些回忆，第二张是爸妈的照片这张照片他已经留了很久了。那年爸爸带他回老家他在书架的书中发现这张照片的，爸妈甚至不知道有过这张照片。他们爱他只是这种爱让张涛感觉有些难过。他们把本该属于他的蓝天拿走了，却也给了他一片没有边际的海。每当他一个人时，抬起头他看不见蓝天，低头却会落泪。而眼泪滴进海里，谁也看不见。他只是想要一片蓝天而已。他爱这些人，可是他从未亲口告诉过他们。放在最下面的一张是她的照片，她也毕业了。照片的背面写着一首藏着她名字的诗这是一个陪伴他度过整个青春的名字，只要她过的好对于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取笑自己，心里却感到莫名的落寞。会不会也有一个女孩能让自己喜欢整整六年，那年冬天那天早晨那件蓝色的外套那张天真的脸庞他还记得，只是已经快记不清了。看着照片上的人张涛感觉心里很酸很酸，眼泪还是从眼眶流了下来。他低下头将双臂抱紧泪水还是不停的往下流，他一直是个很坚强的人。因为没人会替他擦去眼泪，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今晚他想哭想醉，为他自己哭为他自己醉。放下照片掏出手机他找到她的号码，这个号码已经存在手机多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很久了。偶尔他会打电话发信息给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多注意身体别着凉了记得按时吃饭，听着她的声音他感觉酸楚和满足。今晚过后可能他再也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了，今晚他要说出这些年他想说给她听的话，他说等到毕业那天。那天还是到了，填志愿那天他看见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是他走不过去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离开。那天下着雨很大的雨，雨水从他的头发流到脸上和衣服上。他只是久久的伫立在雨中望着密集的雨水，雨水声将他淹没在梦里。他连再见都没有说出口，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林诗月。他没说他走了，走的很远，到学校后她用不解的语气问他为什么要填这么远的学校。张涛没有告诉家人也没告诉她，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和她去了同一所学校会怎么样，张涛不知道因为他没去。他也不可能再去选择一次，树叶黄了还可以再绿夜空中的月亮缺了还可以再圆。人迷路了还可以回头，只是他已经走远了。他说如果那个女孩知道等她的男孩怀着一颗怎样的心，她一定会来。可是女孩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他从没告诉过她。她是快乐的，要永远的快乐下去。按下拨号键手机上是她的通话头像，头像还是她的样子。电话通了，里面传来他熟悉的声音。他说：“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要听我说完好吗”“这些年，我一直想告诉你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