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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清风摇曳红袖舞

三月不知杏花羞,清风摇曳红袖舞。

她叫红袖,从这个名字可以联想到许多东西,比如红袖添香,这个典故出自于《画堂春.冬忆》——“虬枝裹玉雪初妆,疾风冷月残霜,孤园幽阁静寒塘,地老天荒。何处青钱沽酒,谁人红袖添香,新诗吟罢凤求凰,梦思萦梁”。

自古以来,“红袖添香夜读书”是最理想最美妙的读书境界,宛若一幅工笔细腻着墨上好的彩绘画,于不知不觉间体会到读书的美丽。

她想少爷给她取这个名便是这么一个意思吧,典雅而清润,古香古色。

她是凌家堡的家生丫环,她的母亲便是这里的老人家里,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她比少爷小上几岁,但是早早地便在他身边伺候着饮食起居,关系不冷不淡的,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难伺候。

少爷的住所逸云居,所要求的奴婢数量并不多,贴身丫鬟也就设了一个名额,便是她这个自小在一起长大的,别的丫鬟也只能羡慕地远远观望着少爷。少爷长得很俊美,周身都是温文尔雅的气质,看着便觉得如沐清风,或许这便是与生俱来的魅力,说话的声音极为细腻,像是玉环相击发出的清音,朗朗的,温润而不失刚硬,这便是云国御赐的第一大善人。

就是这位云国第一大善人,有一天做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救人一命不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是把陌生的姑娘带进凌家堡,还安排了最好的客房,吃穿用度都是精心安排的,可见是用了心了。

那姑娘长得太普通了,又一点也不平常,肤色过于暗淡,许是营养不良的结果,看着蜡黄蜡黄的,跟抹了黄泥似的,鼻翼处有着一点点芝麻大小的褐色斑点,但是领口处露出的一段白皙肌肤却是说明了肤色本身是正常的。第一次见她时便是她来的那个晚上,周围虽然打着灯火,但是却制造着朦朦胧胧的幽魅气氛,脚下的路也是有着隐隐约约的迷离感。

她听了少爷的吩咐前去接应林姑娘,她一不留神摔了一跤,本来想着林姑娘虽然身上有伤,但是看她一路走过来都是稳稳当当的,没理由会跌倒,于是,察看了一下路面,才发现地上零散着一些珠子,珠子是上好的材料镂刻而成,看来是一出害人的戏码,这种事情她倒是见得多了,想不到,如此低劣的手段也用在了其貌不扬的林姑娘身上。这种事情除了公孙小姐会想出来,还会是谁呢?果然是行动派。

很快,林姑娘便自我介绍,自称名叫林梦清,还亲昵地叫她“姐姐”、“红袖姐姐”,笑容也是没有一点掺假的成分,很是真诚,在这样的环境里真的很难得。

帮助林姑娘沐浴梳洗的时候,她才发现林姑娘的身上有不下三十来处大小伤,肌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有些地方因为没有及时地处理而溃烂了,留着黄色的脓汁,看着着实是触目惊心。是谁如此狠得下心去伤害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梦清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记得了,头特别的疼,可能是受了重创,失忆了吧”,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如何,语调很是轻松,这一点真的令她刮目相看,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生命力很顽强,也很乐观开朗。

短短的几日接触,红袖便喜欢上了这位刚刚认识的小妹妹,两人已经互相称为姐妹,熟悉亲昵的样子就跟同血脉的同胞姐妹一样。

“清儿”便是她对她的称呼,轻轻软软的,呼唤的时候便是满满的幸福,因为她真的是把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看做自己的亲妹妹。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装了多少东西,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什么众生平等,没有谁是比谁更重要的,都是让她眼前一亮的,这是位很有想法很有自己主见的女子。

清儿来到凌家堡以后,少爷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向惜字如金,可是与清儿交谈的时候却是多了不少话,又偏偏喜欢捉弄她,清儿对此也没有办法,只是悄悄地瞪他一眼,做些小动作报复他,这样的交流却是透着温馨的,因为红袖看见了她的少爷脸上的笑意不再浅浅地浮在表面,而是发自内心地流露欢欣,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吧,那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清儿依旧大大方方地在凌家堡快乐地生活着,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有一次她轻柔地试探“你觉得少爷怎么样?”,她嘴角一翘,咯咯地笑道“长得不错,不过,喜欢捉弄我,我特讨厌他那想笑又不想笑的样子了”,她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不喜欢少爷?少爷是这一带的才俊,为人又好,你有没有想过……”,她的话还没说完,清儿却是像早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清润地说道“人家模样才情再好,也只能简单地欣赏,不是我的那道菜,我是不会要的,再说了,他每天都戏弄我,我才不会喜欢他呢。你喜欢少爷?”

话锋一转,自然是牵动了她的内心世界,她喜欢少爷,但是只是简单的喜欢,并没有那种爱的成分,大概便是像妹妹喜欢哥哥一样单纯吧,因为她的心里装下了一个人,其他再优秀的男子都进不去了。

清儿问她喜欢什么人,她只是清浅地一笑,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因为大概他也不会注意到她喜欢他吧,远远地看着,瞧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概也是心满意足了。

后来清儿收拾了行李,说是要随少爷出门,她好奇她怎么像是要搬家似的,衣服一套套地装进包袱里,该准备的全都准备了,清儿却是笑了笑安慰她说是自己准备齐全总比到外边去买要好些,不至于乱了分寸。对于她的说辞,红袖也只是半信半疑,那一天少爷回来了,清儿却是没有回来,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清儿是英王府的人,就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林婉云姑娘,着实是对不上号,传说婉云姑娘娴雅知礼,举止风流,并不像她这几月所接触的那样豪爽开朗,失忆之后性情变化会如此大吗?她只是这么简单地一想,再也没有去猜疑了,这样的清儿或许更讨人喜欢吧。

以为他少爷跟清儿两个会是很不错的一对,因为少爷在见了她以后心情会很好,对人也特别的温柔,从她离开以后,少爷便很少笑了,笑起来也是半真半假的,看不出一点欢喜的成分,那时候她明白少爷是爱上清儿了。只是清儿是英王爷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想想真是可惜,带了几分遗憾。

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清儿,她还是喜欢这么叫她,因为在她眼里,她依然是她喜欢的清儿妹妹,简单而快乐。

可是,再见面时清儿的笑容有了些变化,不再轻松,含了几丝疲惫,惹人怜爱,是英王爷对她不好吗?转念一想,外边都有传闻,英王爷对她是宠爱有加,好得不得了。

有一回聊天,清儿静静地问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幸福的味道如何?”,她想了想凭着心灵的感触,慢慢地答道“看见他会心满意足,想着想着便会嘴角翘起,看不见他又会特别的担心,担心他过得不好,担心他吃不好穿不好,只是简单地希望他过得比自己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幸福都给他,让他得到更多的幸福”。

“我知道姐姐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不然笑容怎么会这么甜蜜?他是谁?千万不要错过,不然会让自己后悔,姐姐,我希望你幸福,跟他在一起永远地幸福。”她笑容含了几分苦涩,说着祝福的话。

“千万不要错过?”红袖不禁琢磨起这句话,真的会后悔吗?她花了好几天的功夫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要鼓起勇气告诉他——她喜欢他很久了,即使结果是未知的,甚至可能会面临拒绝的情况,但是她也要试一试,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结局如何呢?想起清儿以前说过的话,心里渐渐地有了信心,或许她真的可以。

面对着他说出心底埋藏了许久的话,没想到莫言居然笑着答应了,他说其实他也想了这个问题许久,很想看看她到底可以坚持多久,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表白了,那么他自然会幸福地接受这一切。于是,他们两个幸福地在一起。

曾经她以为莫言是喜欢莫雨的,因为他们的名字本就很相称,而且莫雨也是大胆地追求着他,她有些懊恼自己该不该追求他,现在她明白了,有时候克制住自己行动的恰恰是自己,别人怎么想如何,关键是自己怎么行动,很庆幸,她有了勇气去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她终于得到了最好的回报——他也是喜欢她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她得到了幸福,也希望清儿寻得自己的那一份幸福,正如她曾经说的“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清儿也应该拥有一份特别特别甜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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