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庭院,寒风吹过,死寂而冰凉。
桂林郡诸多豪族望着这坚定少年,面色变幻,有心称霸桂林郡的人,幸灾乐祸,希望莫圣贤大怒,借此灭掉林家,也有人心生同情,少年年纪轻轻,还未感受到大千世界的美好,便要就此陨落,但所有人,都对此少年有几分佩服,年轻热血,誓言报仇,这等魄力当真是英雄少年。
只是不知道莫圣贤如何选择!
莫圣贤转身,来到林宗臣面前,那名老仆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林家诸人也无人敢说话。
“我莫家人,从不怕报仇。”
莫圣贤笑道,莫天高一人灭齐楚燕韩赵魏六国,仇家满天下,莫家人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这部墨门道法总纲给你,好好修炼,我等你报仇。”
莫圣贤摩挲胸口一块吊坠,送给林宗臣一部古朴书籍,然后转身离开,只剩下林家大院众人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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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圣贤离开林家,便启程回家,老爹交代的三件事已经完成,没必要再耽搁,母亲早就病入膏肓,这两年估计比之前还要严重,他已经等不及。
自此回甘凉一路三千里,横跨大秦近四分之三版图,路途遥远,自然不能只靠走路,莫圣贤找一处马车行,买一辆豪华马车,雇一中年驼背马夫,称作老黄,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酒水,便一路疾驰,离开桂林郡。
随着莫圣贤的离开,桂林郡的诸多豪族终于放下心来,随后,一只只送信的灵鹰飞出高门大院,前往大秦四面八方,不过主要去的地方,还是西北。
天狼神将仇敌满天下,桂林郡中也不少,虽然这些家族杀不了莫圣贤,但只要消息放出去,一路三千里,肯定有人会成功。
就当是莫天高对天下苍生和六国遗民的一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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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桂林郡,往西北方向走一百里均是漓江地段,漓江山水,素有甲天下之称,这一路上山川翠绿,河水秀丽,猿声鸟声遥相呼应,如天上仙境,再加上老黄时常讲两句马车行里的笑话,两人枯燥的路途倒也显得有趣儿起来。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庄,村口竖着一块石碑,碑上刻字,桃源,这两个字笔力苍劲,如龙飞凤舞,乃是世间少有的大家风范,莫圣贤自小也见过不少名家书法,记性也还不差,发现竟是已故燕国大书法家慕容启功的笔迹。
“少爷,再往前,便是漓江最危险,也是最漂亮的半边渡,咱们几日奔波,人困马乏,如此渡江恐怕会有危险,不如在这休息一夜,养精蓄锐,明日再过,如何?”
老黄问道。
“也好。”
莫圣贤点头答应,留下老黄整理马车,自己径直走进村庄,村中到处都是桃树,简单精致的屋舍掩映其中,倒成了点缀,外界已到了桃花凋谢的季节,这里却依旧桃花夭夭,偶尔有微风拂过,花瓣飘落,如下了一场桃花雨。
莫圣贤行走其中,一路奔波的劳累顿时烟消云散,这时,前面桃花深处传来少女的清脆声音,如玉珠落盘,又如银屏炸裂,他一时心起,顺着声音寻过去。
走过曲折蜿蜒的小径,莫圣贤见到一处精致小屋,屋前有三亩良田,两道篱笆,篱笆内,有一位少女在舞剑。
那少女豆蔻年华,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满目妖艳的桃花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莫圣贤只觉眼前惊艳,满目桃花无颜色,忍不住道一声,
“好美!”
“谁?”
少女听到异动,瞥见树间躲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她纵身跃起,如蜻蜓点水,几个起落便来到桃树前,同时轻斥一声,手中三尺青锋刺向莫圣贤!
剑光闪过,无数桃花瓣如纷飞细雨落下,再映着那位飘然而至的美少女,当真是如诗如画,莫圣贤看的呆住,一时竟忘记了躲避,只见那剑光瞬间到了他眉心前。
少女本意也并非杀人,而是逼出偷看之人,眼看这家伙一脸木讷呆傻,剑到面前都不知道躲,立刻收敛攻势,剑尖停在莫圣贤眉心半寸处。
“你是谁?为何偷看我练剑?”
少女秀眉蹙起,美眸中有嗔怒之意,方才演练的那套剑法,是祖传剑法,易水寒,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练剑时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否则不仅会给自己杀身之祸,还会给整个桃源村带来灭族的厄运。
如今却被人看到,师父一定会责罚自己。
莫圣贤此时也回过神来,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我.叫.莫圣贤,没有.偷看你.练剑.我.我.看的.是你!”
“你还狡辩,我有什么好看的?一定是想偷学我的剑法!”
少女一瞪眼,长剑往前挺近一点,吓得莫圣贤连忙解释,
“真的,我真的是看你,你比剑法好看多了。”
少女久居桃源,未经世事,从未听人一个男人如此直截了当的夸赞自己漂亮,愣了一下,脸上顿时升起一片红晕,她蓦地收回长剑,美滋滋的道,
“油嘴滑舌,师父说你们这些男人最可恶,你快离开这里吧,一会儿师父回来,你可就走不了啦。”
莫圣贤骤见如此美少女,心神恍惚,才舍不得离开,连为母亲治病的事情都暂时给忘得一干二净,他脱口道,
“走不了就不走,陪着你在这里一辈子,也很好啊。”
少女美眸一挑,眼中多了几分兴致,桃源村那些少年,说话酸里酸气,满嘴诗词歌赋,之乎者也,她早就看的腻了,还从未见过如此有趣儿的家伙,当下咯咯一笑,宛如银铃,
“呸,你这呆子,谁叫你陪?”
莫圣贤本就木讷,面对这娇俏少女心里紧张,脑筋更是转不过弯来,当下急道,
“你不叫我陪,我也要陪!”
少女闻言更喜,刚想要再逗逗这呆子,桃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阴郁的声音,
“莫儿,这人看到你练剑,还跟他费什么话,杀了他!”
“师父?”
少女俏脸一变,转身挡在莫圣贤面前。
顺着声音望去,漫山桃花林如海浪般分开,一老妇人御风而来,刚看时她还在百丈之外,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掠至两人近前,老妇人脸庞雍容华贵,眉宇间满是尊贵之气,一看便不是寻常的乡村老妇。
“莫儿,让开!”
老妇人伸手去抓莫圣贤,指尖真元凌厉,甚至带起急促风声,恰有一瓣桃花坠落,被那指风撕裂粉碎!
莫圣贤只顾盯着少女,并不躲闪,他心里痴痴呆呆的想,这老妇人要杀我,她却挡在我的前面,看来方才那番话是骗我的,她并不讨厌我。
“师父,手下留情。”
少女见莫圣贤一脸傻样儿不知道躲闪,连忙张开双臂挡住那妇人,指风激荡,吹的少女发丝凌乱,别有一番韵味,也幸亏老妇人实力高深,硬生生将那杀人一指停住,才没有让这花容月貌留下伤痕。
不过,老妇人到底不想放过莫圣贤,下一霎,人影闪烁,越过那少女出现在莫圣贤身后,五指并爪,捏住后者喉咙,只待稍微用力,便将其毙于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