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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磊儿表面上看着很平静,可毛毛明白儿子从记事起,就和自己苦难的前半生一样,母子俩如搭错车的乘客,怎么也达不到幸福的港湾,此刻,他们才被命运推到目的地,那就是母子两个人,将先后踏上独自奋斗的旅程。

毛毛在心里难过的想:“儿子和军生真是没有缘分,就连儿子考上大学这么高兴的事情,儿子的人生刚刚启程,可从小就缺失父爱的儿子,却面临着永远的失去,曾经儿子对父亲的爱也罢、恨也罢,现在连念想的机会都没了。”人世间还有什么事情,会对一个少年如此残酷?先是让儿子幼弱时,饱尝被离弃生恨的滋味,最后却让这恨也无法释怀,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永远的痛,毛毛在心底里反复呐喊:“老天爷啊,我的儿子咋这么命苦,我们母子有何过错,要承受这么多不幸?”好容易坐上火车,毛毛让儿子睡中铺自己睡下铺,儿子就上了中铺,毛毛看到别人又说又笑的样子,想自己的悲痛。她不时的往上面瞅一下儿子,而儿子显得没事似的,一直在拨弄手机。

晚上大家都睡下了,毛毛把随身背的小包放在身子里侧,从儿子的书包里,拿出儿子的入学录取通知书,还有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压在自己身下,尽管毛毛一点睡意都没有,但还是要保管好儿子的东西,因为现在只有学校,才是儿子无忧无虑的安全去处。毛毛就这样一直躺在铺上无声地哭着,毛毛回想到杨书记替她高兴的话:“磊儿现在扇动着羽毛丰满的翅膀,准备随时起飞。”

可大家哪里知道,此刻,在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不是打雷闪电,也不是风雨交加,而是儿子头上的半边天空,顷刻之间塌了下来。明生打来电话说:“嫂子,我哥安葬的时间,阴阳先生给看了是星期六,现在暂时还没入殓,等磊儿回来星期五下午再入殓。”

毛毛说:“好,我一定赶在安葬前,把磊儿带回来,再看他爸最后一眼。”

从来不熬夜的毛毛,就这样一夜无眠,哭了整整一晚上,哭儿子苦难的遭遇,天大亮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要到徐州了,毛毛叫醒儿子,母子俩梳洗完毕,儿子给自己和毛毛泡了面,对毛毛说:“妈,你再也不要哭了,你看你哭的眼睛红红的,到我们学校像什么话?”

毛毛也想不能再哭了,出了火车站来到广场上,早有学校的老师和学哥学姐在接新生,毛毛让儿子买了第二天晚上返回的车票。又忙着给儿子办了三百元的校园卡,坐上学校来接的大巴,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直接在学校礼堂下了车开始报名,先到新生的系里报了到,毛毛给儿子和自己各拿了学校的通讯录,然后到财务处查汇款到了没,接下来,毛毛为儿子买了被褥来到宿舍铺好,宿舍里只有一对家长和他们儿子在,由于儿子个头高,上铺不方便就选了个下铺铺好,买了锁把行李都放好,觉得没什么要做了,就和儿子来到外面,匆匆吃了午饭,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儿子睡下了,毛毛走进卫生间,给姐妹史主任打电话,毛毛知道不能给政府办的老大郑姐讲,因为郑姐的孩子和磊儿是同样地遭遇,而杨书记这会儿刚上班。电话接通后,毛毛在电话里哭了半天,才说:“你听着,不要对其他两个姐妹讲,磊儿的父亲,在磊儿昨天上火车前,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史主任听了在电话里大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我现在就给她们打电话,让去姨那里安慰和看望两位老人,老人肯定接受不了。”然后史主任哭着又说:“你说磊儿咋这么命苦,毛毛,你现在是孩子唯一的精神支柱,你可千万要挺住。”说完,史主任急急挂了电话。

毛毛见儿子还在熟睡,就独自来到学校按照通讯录上的电话,给班主任打了过去:“你是张老师吗?我是你们班李磊的家长,我现在找老师你有事要谈,你人在哪里?”

班主任让毛毛上新生报到处来找她,她穿了一身黑衣服,见到老师,毛毛示意老师到一边说话,毛毛未开口就泪如雨下,老师急得让毛毛别哭有什么请讲,毛毛哭着断断续续说:“我儿子李磊是单亲,一直随我生活,可就在昨天我和儿子上火车的时候,儿子的父亲因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老师听了颇为震惊,也难过地说:“孩子也怪可怜,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毛毛继续说:“张老师,所以我要给你请假带儿子回去,因为要赶着明天晚上的火车回去奔丧,安葬完孩子父亲孩子就立即返回。”

老师说:“后天学校就要开始军训二十天,你一定要让孩子在军训最后十天返回。”

毛毛说:“那是一定的,孩子的学业不能耽误,还有,我不得已对老师你讲了实情,还请你为孩子保密,我怕同学们知道了表现出的同情,会让孩子更加难过,因为毕竟事发突然,而且你们学校是孩子面临的新环境,我不想让孩子有什么顾虑。”

老师说:“好吧,这一点我能做到,那你现在写个假条吧。”毛毛就随老师来到桌前写了假条。

老师问毛毛报名完了没有,毛毛说完了,老师就说:“那你下午赶紧带孩子体检一下,就没事了。”毛毛赶回宾馆叫了儿子来到学校,学校太大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要体检的地方,当儿子上前去又向别人打听的时候,毛毛的电话响了,毛毛一看是明生的,明生说:“嫂子,后天我哥就要安葬了,你能不能让磊儿及时赶回来?”

毛毛说:“没问题,今天要是体检完,我们赶明天晚上的火车。”但是母子两个左问右问还是迷了路,最后找到地方的时候,学校卫生院已经下班。从体检处出来一看,原来是在学校西门附近,他们进来的方向。

母子两个草草吃了晚饭,疲惫地回到宾馆,毛毛就把自己为儿子请假的事情告诉儿子,然后问:“磊儿,这两天妈妈怎么一直没见你哭呢?”

磊儿不等毛毛说完,就开始哭着说:“妈,虽然爸爸从精神上没有关心过我,从物质上没有给予过我什么,但在我心灵的一隅,总有父亲的位置,当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相互走近的时候,却……”

毛毛把儿子揽进怀里,哭着说:“哭吧儿子,哭出来就好受一些。”

见儿子不断地哭,毛毛就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对妈妈讲。”

磊儿哭了好久,才说:“我难过的是和我爸见了这几次面,从来没对他好好笑过。”

毛毛强压着悲痛说:“儿子,你不要这样自责,听你小叔和你爸两个战友讲,大家都说你爸是过于高兴和激动才发病,你虽然没笑,但你爸心里清楚,那不是你真实的表现,要不然,你也不会几次三番去见他,还有,我们答应让你爸去送你,你爸由于听了后过于高兴,而且在这之前,他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你爸在来你外婆家的先天晚上,他由于激动一宿没合眼,加上他长期血压高就出意外了,要不是你原谅你爸,你爸这些天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劲头去上班,再说,在你爸出事之前,我们原谅了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磊儿说:“妈妈,以前恨爸爸总说我只有妈妈,将来要好好孝敬你,现在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好让磊儿将来有更多的时间去孝敬你,回报你。”

毛毛心里极度痛苦地问自己:“毛毛,你这是怎么了?你对军生宽容或者苛刻,他始终无法和你达成一致,假如,昨天不答应让军生去送儿子,那军生在恼怒之后,也会出现同样状况,因为血压过高的病人,生气和激动都是致命的原因,毛毛没法对自己解释清楚,军生和自己、军生和儿子,三个人之间有何内在联系?究竟是怎样的情缘呢?但毛毛清楚,自己对儿子的爱和抚养义务,走到天尽头,除非自己闭眼的那一刻,才能卸下肩上的担子。”

毛毛想到这里哭着说:“儿子,妈今生再也不找人了,咱母子俩就相依为命吧。”毛毛又安慰了一会儿,儿子才哭着睡过去了。

毛毛等儿子睡去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说:“妈,磊儿刚睡着,你和我爸爸还好吧?我给磊儿办完了报名手续,只等明天早上体检完,明天晚上就坐火车回来,赶周五到家让磊儿参加军生的入殓,周六进行安葬。”

妈妈说:“你一定要照顾好磊儿,还有,你的两个姐妹在咱们家待了一下午刚走,我和你爸都好。”

妈妈继续说:“毛毛,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军生给磊儿的四万元学费,咱们还没用,我决定磊儿回来,让磊儿拿回去两万元,安葬他爸用。”

毛毛说:“妈妈,就按你说的办吧,过不了几天,军生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会从社会上传到我们行政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妈妈说:“毛毛,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应当以磊儿的感受和情绪为主,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儿子空腹早早体检完,把体检表交给了班主任,然后班主任老师叮嘱儿子早去早回,两个人到街上吃了点东西,就背上行李给酒店结了帐,儿子不打算回宿舍了,两个人就背着行李徒步往火车站走,到了火车站才两点多,儿子提出都是坐硬座,还不如坐三点钟那趟的火车,毛毛知道儿子归心似箭,但毛毛说:“坐三点的火车我们半夜到西安,还是回不了天陵县。”

儿子想也是,两个人来到外面,找了一个临休地方,就住了进去,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台电脑,幸好也有空调。打开空调毛毛躺在床上,儿子上网。两点多的时候,毛毛和儿子锁了门来到街上转了一会儿,随后,回到临休处结了帐坐上火车,第二天八点多到西安,磊儿大舅家的表哥,早已开车在车站等候,开车回到家里嫂子已经做好饭,毛毛和儿子一边吃,一边给明生打了电话,妈妈就拿给毛毛用白纸包着的两万元现金,毛毛接过来对儿子说:“磊儿,你爸爸给你出了四万元的学费,这里是两万元,你拿回去安葬你爸爸,至于学费咱们家这么多人,你就不要考虑了,你现在不出,当你后面有了钱,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磊儿听了毛毛的话默默地拿上钱,对外公和外婆说:“外公、外婆,你们让我小舅去参加我爸葬礼的事情,我不同意,除了我,咱们齐家不欠李家什么,况且现在更没必要去了。”

外婆说:“你小舅一定要去。”磊儿小舅在一旁也说是的。

这时,毛毛姐夫说:“妈,你们谁也不要去,我去就是了。”妈妈立刻说好,妈妈让毛毛姐夫去,关键是不放心磊儿,妈妈想毛毛姐夫去了也能照看一下磊儿。

不一会儿,明生和军生西安的大弟弟已来到毛毛娘家,妈妈和嫂子,赶紧给磊儿穿上连夜定制的齐身长孝袍,脚上穿上缝了白布的布鞋,外公把军生那天拿来的香烟给磊儿提上说:“这个给你爸带上,你爸喜欢抽烟。”

毛毛送出门叮嘱明生说:“你可一定要照顾好磊儿,你们经过街道的时候因为下着雨,乡下的土路很烂,给磊儿买个大胶鞋穿上。”

明生说:“你就放心吧。嫂子,我回去一定照顾好磊儿。”

他们三个人坐上车,就到街道的商店,给磊儿买了一双大号的胶鞋换上,车子到李家门口停了下来,磊儿和两个叔叔下了车,看到磊儿,来宾顿时闹嚷起来,李家过了几天的丧事,虽然每天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可是恰恰最主要的人没有在,大家看着军生的儿子一米九的个头。高大英俊,连脸上的五官都像极了军生,让大家既高兴又难过。

磊儿刚下车,早就有两个姑婆跑过来,拥着磊儿来到爸爸的灵前,磊儿为爸爸点上一支香烟,上了香,磕了三个响头,跪着把跟前的人手里递过来的酒洒在地上。然后起身从灵堂出来,进了大门,就趴在冰棺上大哭,哭的亲戚和来宾还有乡邻跟着一起哭,有管事的人来劝阻,最后在姑婆的劝说下,磊儿终于抑制住了哭声,磊儿擦了泪,看着冰棺里父亲的面容很安详,而且嘴角上扬着,似在微笑,正看着,春艳的女儿兰兰上前来叫他:“磊磊,我们进房子里去吧。”

磊儿回过头来,看见兰兰化妆的跟熊猫一样,厌恶地甩掉兰兰上前拉着自己的手,然后用手做了个滚远的姿势,春艳看见,也就不敢上前来了,春艳在哥哥离婚的时候,已经领教了磊儿的硬性,不像自己的哥哥,虽然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欺负哥哥,可哥哥总是护着自己,哥哥明知道自己总是在父亲面前说他的坏话,可从来都装的跟没事一样,不但把自己不能咋样,反而一味宠着自己。眼前的侄子却和哥哥大不一样,不但不听自己的话,更不好对付。

磊儿甩掉兰兰,就来到登记情的帐桌前问:“大伯,谁是执事的总管?”

帐桌上的人便把总管找来,总管问:“孩子,你有什么事?”

磊儿掏出两万元,对总管说:“这是我爸给我出的一部分学费,我现在拿出两万元,安葬我爸。”

总管说:“孩子,用不着你拿钱,过事的钱我看用不完。”

磊儿说:“那我不管,安葬我爸我出钱理所应当。”说着给了总管,总管拿过钱就转身交给了帐桌,然后磊儿转身出来,来到灵堂一直跪着。

下午两点整入殓,磊儿就对着棺木,开始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小段和军生的战友、同学,还有村里帮忙的人,把军生的遗体抬进木棺里,这时,省军区的战友说:“我哥哥前段时间给我要部队的棉大衣,我给带回来了,你们看能不能给我哥盖上,总管征得了军生家人的同意后,就盖在了军生身上。”其实战友还不知道,军生曾给一位战友说过,那是给磊儿的,军生当初不知道,磊儿将要到什么地方去读书,害怕磊儿冷给预备着。

棺材盖盖上后,磊儿哭得更厉害了,最后还是明生走到跟前说:“磊儿,别哭了,随我们弟兄几个请灵去,一会儿回来单是迎情就够你忙了。”接下来自乐班在前面吹着唢呐,后面跟着明生他们弟兄几个,磊儿随其后,先到爸爸的曾姥爷和和曾姥姥的坟上请了灵,接下来是磊儿的曾爷爷,然后又踩着泥泞的庄稼地,到村后的公墓里去请磊儿曾祖母的灵,一路上明生累的要命,他几次都跑过来问磊儿:“磊儿累不累,让他们前面的停下来歇歇吧。”磊儿坚持说自己不累,到了曾祖母坟上。磊儿知道曾祖母活着的时候,最爱自己的妈妈,可现在妈妈早已和自己出了李家的门,现在爸爸的离去,使自己与李家也彻底决裂了。

下午,磊儿手捧爸爸的遗像,走在迎情队伍的最前面,他哪里顾得上哭,一直跑着来回迎情,还有爸爸单位的人,局长和磊儿握过手,磊儿把局长让进家里,尽管这样磊儿也没和老汉说话,就出来又开始进了队伍,直到晚上吃饭,磊儿才停下来,晚上,爸爸生前的战友和同学陪着磊儿守夜,明生一直在跟前陪着,四爷爷家的两个叔叔和来宾,为了不睡觉就玩着纸牌。北京的五爷过来陪磊儿说话,五爷很认可磊儿的妈妈。

那是在五爸那次回家安葬完母亲后,两个姑姑就对五爸临行前特别叮嘱:“五弟,毛毛是个很好的侄媳妇,这些年毛毛对咱妈一直照顾着,妈也最爱毛毛,村里人都很羡慕她们祖孙之间的感情,你以后要是在毛毛的事情上能帮上忙,可一定要帮。”在这之前为了毛毛和磊儿,五爸只要回家见到军生,没少骂过比自己小四岁的军生,听了两个姐姐的话,当五爸知道自己的一个战友的母亲,是天陵县现任县委书记的奶妈,那天五爸喝了点酒,打电话给毛毛,说了他战友与书记的关系,并承诺:“毛毛,你想要在天陵县干什么,尽管给五爸说一声”,然后五爸高兴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的哥哥,而毛毛公公当时就阻止了,公公害怕毛毛越是往上干,越是和儿子离婚的可能性大。

现在,五爷对着磊儿这个不幸的孙子,五爷有无限的怜悯,并说:“磊儿,和五爷进去看看你婆,你爸出事后你婆一直在挂吊针。”磊儿说:“我没有她这样的婆,我只有外公、外婆。”

五爷听了也不勉强,继续说:“磊儿,你看你爸过事这几天来的人,除了同学和战友,全是些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你爸生前就没交过什么正经朋友,为此,五爷没少说你爸,可你爸就是不听,你现在大了,走向社会以后,千万不能像你爸那样,交朋友一定要慎重,今后,你要有什么事情,就给五爷打电话,五爷一定尽力为你去办”,说完,五爷和磊儿互换了电话号码,就进家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天上就下起了天陵县十几年来罕见的瓢泼大雨。毛毛听老人们常说:“如果安葬人的时候,天上下着雨,就证明这个人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准确说这人是个屈死鬼。”

八点钟起丧,送葬队伍往地里迤逦行进,爸爸的墓地就在曾祖母埋的公墓里,磊儿在心里想:“爸爸是曾祖母的长孙,曾祖母在生前一直担心爸爸的做人,心疼自己的妈妈,那么,就让曾祖母继续对爸爸管教吧。”大家都在暴雨中艰难的行走着,这会儿已经顾不上难过了,丧车开到坟地边的小路上时,实在是开不进去了,前来凑忙的人就抬着厚重的棺木,艰难地用人力,一步步挪动着向前,好容易下葬后,开始用机械加人力攒土,雨水把黄土已经和成稀泥,就这样军生的墓,半个小时后才算攒上。大家就收拾了往回赶,在进家门的时候,军生的小姑拉着磊儿大哭起来,磊儿也跟着一起哭,后来小姑婆几次哭得晕厥过去,慌的磊儿和大家都围着她掐人中,喊小名才醒过来,现在把父亲送埋到地里要开早宴了,磊儿对自家的亲戚说:“我现在要进城到华阳市去,赶今天晚上的火车去学校。”

大家告诉了磊儿爷爷后,里边有人传话,爷爷让磊儿进去,他要给磊儿一样东西,磊儿知道,那是爸爸生前住着的单元房的钥匙,磊儿听了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两个姑婆追上来每人给了磊儿临行前一百元,磊儿却没有推辞,因为这是姑婆们出于对自己妈妈的无比疼爱,尽管少,但值得磊儿拥有。

来到外婆家,只有外婆在,外公因为磊儿爸爸的事情已经住进了医院,磊儿吃了饭收拾了一下,就天天扎在医院里陪护着,几天前,自己的父亲曾在这家医院救治过,可如今父亲永远的去了,尽管父亲生前对自己没有尽到过父亲的责任,而且连一句话也没留给自己,磊儿下定决心,一定照顾好外公的病,让外公好起来,因为外公家里的每个人,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可依赖,最可想念,最可信任的人。磊儿陪着外公快好了的时候,学校剩下一个星期军训就结束,舅舅为磊儿买了火车票。这次磊儿再也不要妈妈送了,因为磊儿怕妈妈承受不了母子分别,坐舅舅车临走之前,磊儿又让舅舅在医院门口停下,专门跑进病房和外公道了别,还用手机给外公和自己拍了两张合照才下楼来。

小段在安葬了军生后,一天夜里十点钟,给毛毛发来短信:“嫂子,我睡不着也想不通,如果世上有隔世电话,我想问我哥,他在这个世上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欠了一屁股情债,我哥生前不是个好儿子,也不是位好父亲,可他永远是我的大哥,我只能向苍天祈求,我哥一路走好。”

毛毛回信:“小段,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我为你哥有你这样的好兄弟而感动。”

一周后,学校军训结束,磊儿给外婆打电话说:“国庆节和中秋节加在一起共放九天假,他准备回来。”外婆给外公说了后就高兴地等磊儿,这次磊儿回来后精神好多了,看见外婆也因自己爸爸的事情正在住院,因为外婆毕竟给自己的父亲做了十几年的饭,在感情上还是难以接受父亲的离去。磊儿很心疼,就一刻不离左右照顾和安慰着,两天后,外婆坚持出了院,外婆要和毛毛,给磊儿天天做磊儿爱吃的饭菜,磊儿这次回来不断地出去见同学,在外婆家吃了晚饭后,才和妈妈两个人回到自己的家里,和妈妈坚持睡在一张床上说着话。

明天假期已满,儿子就要走了,这天晚上,毛毛和儿子在家里坐着的时候,毛毛说:“我现在看着老汉和老婆也挺可怜。”

磊儿悻悻地对毛毛说:“妈,你总是可怜这个可怜那个,可他们家从来就没有人可怜你。”

毛毛说:“我是很憎恨老汉,老汉把房子要去,使得你只好住到外婆家,可是,正因为老汉把事情做背了我们才恨他,可我们呢,也要吸取教训,不能做违背天理的事情,看看他们现在也是风烛残年,可你走到哪里,也改变不了你是李家的根苗。”

磊儿说:“我们不要提他们家好了。”然后就转身到毛毛的房间去了。

留下毛毛一个人,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关上小屋的门给妈妈打电话,把自己和儿子谈话的情形告诉妈妈,妈妈说:“你不要说,你不会给孩子陈述厉害关系,明天磊儿走的时候过来了,我自然会说他。”毛毛母子俩安静地睡了一宿。

第二天儿子要走了,毛毛和儿子来到娘家,舅舅们和姨父大家都在,外婆把磊儿叫到了里屋说:“磊儿,你现在大了,也是一个男子汉该担当了,应当抛弃以前的恩怨,为了爱你的爸爸,也为了你爸爸没有完成的心愿,你不但不能记恨你的爷爷奶奶,还要为你爸爸承担起赡养他们的义务,否则,从做人道义上不但在世上行不通,而且人们会说,是我们大家没有把你教育好。你现在应当抛弃一切悲痛用心读书,才能在社会上立足,担当你在社会上的角色,挑起你在家庭上的重担。”这时,姨父也进来,听完磊儿外婆的话,就说:“磊儿,你外婆说得对,你也长大了,应当抛弃一切杂念和恩怨,用心读书,我想你爸应当也是这个心愿。”

磊儿听了外婆和姨父的一番话,就说:“外婆,关于回他们家的事情,我答应你们就是,也请大家放心吧,我一定用心读书,好好做人。”

毛毛的心里对儿子有一万个不舍,特别是军生去世后毛毛一直很后悔,如果当初能知道在儿子身上发生这么大的灾难,那么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把儿子放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同时,毛毛想到儿子除了健康,在做人方面让她一百个放心,因为毛毛苦难的儿子,在人生道路上,已经具备了独自担当和承受的能力。

磊儿走了,带着亲人的牵挂去翱翔和搏击,毛毛在儿子考大学前后经历了三个阶段,初期,毛毛认为儿子能考上大学,那是对自己多年来牺牲精神的回报和总结。后来,毛毛认为儿子只有考上军校,才是唯一的出路。再后来,当儿子只考上了三本,毛毛又觉得也好,儿子学上个有真本事的手艺就行。可现在,就像毛毛母亲所说,孩子要成事先做人。毛毛只愿儿子以后在人格上健全,身体上健康,生活上快乐就好。因为儿子将是她苦难半生缺失了的另一半,在自己后半生生命中的延续。

儿子走了后,毛毛一如既往上班,几个姐妹也不时来单位看毛毛,并且为毛毛带来几个男铁哥们的关心和问候。

儿子走了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毛毛刚要准备下班回家,姨打来电话对毛毛说:“毛毛,县残联通知我明天来领残疾证,我给你妈妈准备了一箱苹果,明天准备用车子给你带来,怕你不要,先给你说一声。”

毛毛听了笑着说:“姨,我还真的不能要,我妈妈那里不单别人送苹果,而且还买了好多都没处放了,所以,姨给我们再拿来我们‘消灭’不了,关键是姨每次进城,把你自己给我带来,就再好不过了。”

姨听了便说:“毛毛,我就怕你不要,那好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后来,毛毛的亲朋开始不断地劝毛毛,既然事已至此,再说磊儿也上大学了,毛毛应当也为自己考虑归宿问题。毛毛知道,大家都出于关心自己才这么说,但有谁能看清楚毛毛真正的内心世界?毛毛曾风趣地对朋友说:“想当年,我齐毛毛是满园春色关不住,而今却山河破碎不堪赏。”这还只是毛毛对自己表象的描述,但在毛毛的内心里,其实,毛毛的感情世界已经昏睡了十数年,但毛毛的身心依然累,毛毛一直对‘女强人’这个名词很反感,毛毛认为:“要是哪个女人被称做‘女强人’了,那这个女人一定在心理上男性化了,因为女人从各方面来说,天生就是被男人来呵护的。”但毛毛自己的处境,却让毛毛不能做个娇小依人的幸福女人,毛毛必须对儿子既当父亲又当母亲,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扛。而且,毛毛现在的心性整个都变了,原来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妇,虽然现在的毛毛依旧善良,但却脾气古怪办事专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受不了一丁点委屈,毛毛不但缺乏耐性,而且言行表露着愤世嫉俗,除了对儿子那种本能的母性至爱,还有对自己娘家人永恒的感恩,毛毛的情感世界里已没有了爱恋可言。

毛毛对家人和朋友说:“在这场婚姻当中,虽然军生一直都不领我的情,致使我和他的婚姻走到尽头,但我自身的过错是,对于军生的错误我也有责任,是我放任了军生的所作所为,让军生一步步陷进泥潭不能自拔,使军生的所作所为极大地伤害了我,而我也用这种怨恨回击军生,这种周而复始的闹剧,最终只能以悲剧收场。婚姻是一门艺术,需要两个人互相配合着完成,而我最致命的过错,就是只知道一味对军生好,不知道运用方法和技巧与军生相处,因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好配偶,我也会把他宠坏了,所以,我决定此生再也不涉足婚姻。”

在华阳市紫薇花园居民区的一栋多层里,单小梅见到毛毛单位的副主任,因为两家在一个楼上住着,见面后,单小梅还是平时那样叽叽喳喳,然后煞有介事地对副主任说:“知道吗?你们单位齐毛毛儿子的父亲,李军生死了。”

副主任因为一直在家,听了这个消息很是吃了一惊,副主任本来就对单小梅和军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但看见单小梅丝毫没有忧伤的样子,对于军生去世的消息,仿佛是在说邻人家里死了一只宠物,既和她单小梅没有关系,又不能不提起。副主任见状便问道:“是吗?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单小梅说:“听说是突发脑溢血。”副主任听了站在楼道里愣怔了好一会儿。

只听见单小梅又说:“嗨,你看我今天学着织脚踏垫,这花色搭配的咋样?”

副主任看着单小梅手里的织物,若有所思地说了声:“嗯。”随后,单小梅就拿着织品愉快地下楼去了,留下副主任回过神之后,连忙拨通军生同学媳妇的电话,那边电话上和副主任都惋惜了老半天,都说着孩子有多不幸。

小王和小段在磊儿走后,来了一趟毛毛的家里,毛毛说:“我知道你们来的意思,我已经做到前头了,我给磊儿做工作让和军生的父母和解,磊儿没有答应,可能是我还不会给儿子比方着说,我就让我母亲跟磊儿说了,磊儿走的时候总算是答应了。”

小王和小段听了很高兴,都说毛毛做的好,思想就是跟常人不一样,毛毛听了说:“我前半生为儿子牺牲了青春和幸福,就是为了把儿子抚养成人,在做人、做事上和军生以及他们家里的人不一样,做个有责任心,事业感和懂人情味的男子汉,别说让磊儿和军生父母和解这点事情,就是磊儿成家立业之后,不能在我身边我也没什么,因为儿子不是他李军生,也不是我齐毛毛的私有财产,儿子应该属于社会。”

小王说:“嫂子,你能这么想和做就好,现在看起来,我哥走的先天晚上,我和小段还有我哥三个人,在我哥住的地方睡了一晚,我哥提到磊儿和他父母没有和解的关系,很是难受,现在看起来也是我哥的遗愿吧。”

毛毛说:“说实话,要给军生的父母让步我很违心,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儿子无论走到那里不能没有祖宗,对吧?还有,儿子现在在气头上,要是儿子将来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也会这么做,那我为什么不能给儿子现在就把心操上呢?”

小段说:“嫂子,你所做的再好不过了,我们两个也替我哥哥谢谢你,我们再也不会有忧虑了。”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告辞走了。

毛毛送他们远去后,心想:“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自己和军生结婚的那天早上,陪军生迎娶自己的是小段,自己和军生离婚三年后,儿子走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军生在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夜,还是小段和小王在军生的身边陪着军生,军生生前一直追求哥们义气,可在他落魄时和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战友陪在他的身边,这才是人世间真正的兄弟情谊。”

军生短暂的半生看似风光,其实他就好比一个独行侠,没有来自他家里人的亲情呵护,除了战友、同学,他没有真正的朋友,对妻儿也没有看重和履职,儿子磊儿是无辜的,同时也最不幸,军生在儿子和毛毛的生活中,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毛毛用前半生美好的青春做赌注,与军生做爱恨情仇的较量,而毛毛的后半生则依然坚守着,并盼望儿子能立足社会,无愧母亲为他的付出。

毛毛的前半生,在工作和儿子面前真正做到了无怨、无悔、无愧,对于工作,她一直排除个人因素,在和同事与朋友的相处中,总以别人的事情为己任,从来都是忘我的为别人着想。在婚姻方面,离了婚的毛毛虽然得到了自由,但前半生在感情上已经付出了所有,她从不幸的婚姻牢笼中挣脱出来,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只捡回半条命,而毛毛以后的生活,是要在长期的生活中加以蜕变,或者是通过旅行的方式得以解脱,因为不幸的人,只有自己从不幸中走出来,才算是真正的解脱,外因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儿子走了,毛毛也开始轻装上阵投入工作,因为前些天碰到自己在县纪委监察局的一个朋友说,市纪委将要下来检查县一级政务大厅的建设,以及给各乡镇,配备便民服务中心的工作落实情况,毛毛就做好准备,再次踏上自己孤独奋斗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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