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大殿里的两人尴尬地对望着。
苏宁轻咳一声,作为男人,他觉得自己有义务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素…师姐,师父他老人家一直都这样吗?”
吕素点点头,一边收拾香案,一边说道。
“都是这样啦,师父他只是喜欢喝酒,除了平时说话有点奇怪以外,人很好的。”
聊天是沟通感情和收集情报的必要技能,苏宁自小就掌握得如火纯青,三言两语,就从吕素的口中问出很多重要信息。
这一片大陆叫天灵洲,天灵洲的疆域广袤无垠,其上国家林立,每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也大不相同。
据说只有神通境的强者才能见识完整片天灵洲的风景,普通人就算是尽其一生,也走不完其中一国的疆土。
天灵洲上统一标分修真的境界,分为:聚气-观照-通幽-凝灵-识化-神通-天人。
聚气境是仙凡的分水岭,可以聚气就说明能调动天地元气为己用,进而修习各种功法。
聚气境其实就是世俗武林中奉为修为巅峰的先天境,一个以为是人之极限,一个以为是仙之初始,两者的高下立判。
天灵洲孕育的不止是人类,还有妖兽,还有妖修。
所谓妖修,就是妖灵中的修者,与人类的修者相等。
妖修的因为身体构造和人类大不相同,所以修炼法门和境界也有所不同。
妖修的修真境界也分七个,分别是:吞月-引星-通灵-幻化-分神-神通-天妖。
所谓道法三千,殊途同归。修炼至极致,已是万法归一,返朴归真之大道。
青灵剑宗是天灵洲上为数众多的人类修真门派中的一个,处于南方域。
南方域对于天灵洲来说,只是一个资源相对贫瘠的地域,因此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强大的修真门派。
像青灵剑宗这样坐拥七位凝灵境五位识化境强者在南方域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宗派。
然而青灵剑宗这样传承数千年的门派对大派林立的其他三域来说也就处于二流的水准。
青灵剑宗分下七个峰脉,白云峰是其中人数最少的峰脉。
由于十六年前,那一场两族纷争,青灵剑宗白云峰一脉的传承几近断绝。
癫剑仙本名陆沉,只因在十六年前那一役中失去了所有师兄妹和恩师,导致其性情大变,整日以酒为乐。
加之说话行事变得随心所欲,疯疯癫癫,才有了日后癫剑仙的称号。
自从接掌白云峰以来,癫剑仙从来没收过门徒,也拒绝了宗门分派而来的弟子。
直到五年前,外出游历的癫剑仙不知那里带回了一位小姑娘,并宣布收之为弟子,白云峰才开始又有了传承。
今天,时隔五年,终于又有一位弟子加入到白云峰一脉,所以癫剑仙高兴得去找青灵剑宗的掌门报备并借此良机讨一壶垂涎已久的五灵酿来庆祝一下。
“对哦,差点忘记啦。”
吕素小手一晃,一瓶带着点点金芒的血液出现在手上,递给苏宁,叮嘱道。
“师父说,你还没有聚气,这瓶引星境金纹角蟒的精血可以让你伐经练髓,把体质洗练得更加坚韧一些呢。”
“直接使用?”
苏宁疑惑道,像这种宝贝直接服用的话,效果一般都会大打折扣。
“不用担心啦,这是师父已经精炼过的。”
吕素自然知道苏宁话里所指,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等你洗练成功后,明天我再教你宗门的聚气法决吧。”
“你来教?!”
苏宁这一次是真的惊了,虽然说吕素是师姐,但是负责教授弟子应该是师父应尽的责任。更何况,吕素现在也不过十二三岁,如何能教导人。
吕素有些不好意思,昏暗的大殿中,依稀看到她飞红的面颊。
“师父他,比较忙。”
苏宁对此却不敢苟同,就癫剑仙那德性有什么好忙的。
“师姐,那你的境界法决?”
吕素双手交叠,手指不停搓动,显示她心理很紧张。
“那个,都是我自己学会和突破的。”
苏宁这一刻才确定自己被癫剑仙坑了一把,感情收自己为弟子也不过是为找借口去跟掌门讨那什么五灵酿来喝!
吕素把苏宁送回房间,并告诫他晚上不要四处走动,以免天黑看不清路况,失足坠崖身亡,毕竟以苏宁的功力,还不足以御气飞行。
吕素离开后,苏宁躺在大木床上感叹一番自己刚逃离蛇口,又跳入巨坑的悲惨命运。
不知何时睡去的苏宁一觉醒来,瞥见木桌上那瓶金纹角蟒的血液在月光下泛起点点金光,才想起白天时吕素的嘱咐。
起身拿起精血一饮而尽,入喉时有一股滑腻清爽的感觉,到了腹部,滚滚热流如火势蔓延般窜向四肢百脉。
剧烈的疼痛使得苏宁不住四肢紧缩翻滚,身上青筋冷汗直冒。
金纹角蟒精血中的那点点金芒,好像激起了苏宁体内的反应,不知为何突然爆出阵阵闷响,同时体内似有金光随着经脉流转。
精血化成的热流每完成一周天循环,苏宁的眉心就会浮现出一个淡淡金色印记,显得无比神秘。
这一神秘奇特的现象自然没人发现,因为当事人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无心它顾。
当火焰灼烧般的热流退却,痛楚也随之消失,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放松。
苏宁定心运气,元力运行一周天,发现原本阻塞的天地二脉竟然畅通无阻,想来已经晋入了先天之境。
十六岁的先天之境,如果放在世俗界,只要几年,定可无敌于天下。
然而,现在的苏宁有着更高的目标,远的不说,即便是吕素,苏宁自认都打不过!
打不过自然不是技艺差太多,而是境界上的压制,这是靠手段弥补不了的。
所谓一力降十会,说的就是这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浮云。
因为刚刚伐经练髓,清洗过后的苏宁只觉全身舒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这是苏宁十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直到早上吕素过来,仍未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