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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选择有学问(3)

打定主意,袁世凯对朝廷采用欺骗的手段,他回电朝廷,先喊了一通“京师是天下根本,袁某愿肝脑涂地,誓死保卫北京城”的大话。接着谎报军情,假说山东也很吃紧,英、德屯数千重兵于胶州湾,随时都可能进攻济南。他手里的部队全都开到沿海驻防,如果一下子抽调回来,只怕洋人会乘虚而入,山东是南北要冲,京师左辅,一旦落入洋人手里,中国就将被列强瓜分了,所以,他不能轻易撤防。但是京师危急,他还是将手里能调动的部队开赴北京勤王保驾。他确实派出了一支3000人的部队赶往京城,但这并不是他那支精锐的新建陆军,全是临时从当地招募来的散兵。朝廷接到袁世凯的报告,不辨真伪,真的以为洋人陈重兵山东之境,复令袁世凯严加防范,也就没有催他派兵勤王。

实际上,山东的局势非常平静,原来英德驻胶州的部队不足1000人,现在又抽出几百人参加八国联军赴北京了。

当天津即将被攻陷的时候,慈禧急命袁世凯派孙金彪部增援。袁世凯虚与委蛇,他谎称孙金彪部刚从沿海撤回来,伤亡惨重,军中又发生疫情,需要休整一两日再赶过去。次日,他又称潍县出现教堂被焚毁的事件,乱党杀死教士多人,德、奥军队已开赴该地,所以,现在已经急调孙金彪部到该处平定,等到战事稍缓,即刻开赴天津。

清廷此刻已经火烧眉毛了,十万火急地急电催他,说天津即将被攻陷,必须立刻出兵,不得延误,否则军法从事。

袁世凯眼看无法推诿,立刻做了个顺水人情,他复告朝廷,派夏辛酉带领六营人马,已经开拔,正兼程赶往天津救援。但是,袁世凯又向朝廷玩了一个花招,他对夏辛酉耳提面命,指示他路上要小心从事,不能盲目冒战,要保存体力,保存实力,如果天津已经陷落,即刻回防。夏辛酉心领神会,带着手下的人马一路走走停停,他们刚刚进了直隶境内,天津城就已陷落,他们便撤回山东。

7月7日,天津失陷。清军失去斗志,溃不成军,八国联军增兵至4万人,由德国将领瓦德西率领向北京进攻。

7月17日,北京危在旦夕,八国联军兵临城下,清廷急令各省派兵勤王护驾。

首都在八国联军的兵锋之下岌岌可危之时,大清朝的几位实力总督却按兵不动,图谋自保。

当接到清廷调兵护卫京城的急电时,袁世凯回复道:自己在山东处境艰难,救援的部队在路上就被洋人围困了。这当然是弥天大谎,实际上,这时袁世凯的新军已在济南城外休整得十分精壮。

袁世凯用欺上瞒下的办法对付来自上、下两方面的压力,新军将官有主动请缨杀敌的,他也用欺骗的方式糊弄。

袁世凯的手下也有忠于朝廷的将官,8月初,正在鲁直边界征剿义和团的张勋得到京城危急的消息,请求袁世凯让他率军前往增援,勤王护驾。袁世凯阻止他:“要按原来的部署,先把当地的乱匪平息下去,然后再听调遣。”11月下旬,张勋见北京失守,非常焦急,“吁请大帅率队勤王”。而且说如果袁世凯无法分身前去,他要会同各营即刻出发,“愿独树一帜,作马革裹尸之想,以报君父之仇”。

袁世凯看到张勋呈上的请战书,暗自好笑,他觉得张勋憨直愚笨,既可爱又可笑。一个张勋去勤王简直是飞蛾扑火,但是袁世凯又不能直接打击张勋的忠心。他在回复张勋请战书的时候先大大夸奖了一通他的爱国之心,接着话锋一转说:“服从指挥是军人的天职,我们奉旨在这里守护疆土,不能任意妄为。目前的职责是肃清拳匪,确保地方的安宁。”

这个时候,袁世凯真正全力保护的却是正在攻打北京的洋人的势力,他派兵保护山东的所有教堂和教会,同时全力保护山东各处的洋教士。自清朝对列强宣战之后,由于袁世凯的保护,山东省没有—个洋人被害。

驻扎在胶州湾的德英军队见袁世凯这么“配合”,就把驻扎在山东的军队抽调到直隶。

10月间,八国联军攻打直隶南部,眼看就要打到山东境内了,各地的告急文电堆满了袁世凯的案头,说洋人很快就要打过来了。但是袁世凯却不做任何部署,他显得胸有成竹,只是下达了一道让人捉摸不透的命令,要求邻近直隶的州县,紧急赶制一些山东省界,除了中文之外,而且要有英、法等八国文字,然后遍插边境各处。做完这样的安排,袁世凯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几天之后,八国联军出现在直鲁边界,但是让山东官民感到奇怪的是,洋鬼子一见界牌就掉转方向退回去了。因此,不知内情的山东士绅群众觉得袁世凯高深莫测,哪知道他和洋人之间早有默契。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袁世凯的设想完全实现了,他在辛丑之役中成功地保存了实力,至于落难西逃的慈禧,他早已想好了雪中送炭的计策。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果然使袁世凯的收获异常丰厚。两宫回銮的时候,袁世凯一举登上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宝座。

政绩就是实力

庚子事变后,迫于列强惩办元凶祸首的压力,戊戌政变后慈禧太后组建起来的老班底几乎凋零净尽,保守的严冬已经过去,改革的春天再度来临。在这种大气候下就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袁世凯,有了把自己的自强主张付诸实践的际遇与环境。他在职权范围内,大刀阔斧,开启了北洋新政的新时代。

当初袁世凯在北京积极活动,谋求小站编练新建陆军,其目的就是想走曾国藩、李鸿章通过掌控军队进而称霸政坛这条道路。短短六年,袁世凯就从一个三品的道员一跃而升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位列疆臣之首。袁世凯知道,这都是新建陆军带给他的政治资本和运气,从中他体会到了掌握兵权的重要性。因此,他一上任直隶总督,就把扩建军队当成了头等大事。

袁世凯参考德国、日本的陆军编制,建立了现代多兵种、便于协同作战的军队编制,建立起来了现代军队的指挥系统。他不遗余力地创建陆海军各兵种军校,积极派遣出国留学生,短短数年间就练成了北洋六镇,开创了中国近代陆军新纪元。可以说,这是袁世凯在新政期间的最大政绩,也是他最大的一笔财富。这样的成绩,使他迅速成为国内外瞩目的军事权威。凭借这支北洋军队,他从此成为了中国政坛上的最大实力派。

袁世凯还建立了中国最早的警察队伍,创建了中国最早的巡警制度。

袁世凯的直隶总督官署迁往天津的时候,洋人按照《辛丑条约》的规定,不准袁世凯带领军队接收天津。但这难不倒袁世凯,经过认真的思考,袁世凯决定按照国外的办法,在他的武卫右军中挑选3000精干士兵,高薪聘请外国专家进行强化训练,迅速转变身份,建立了一支素质较高的警察队伍,在接收天津之日,迅速分布到天津各个区域,代替联军开始全面维持全城的治安与交通,这种举动,让洋人惊得目瞪口呆。

1902年,袁世凯在保定建立警察总署,开办北洋巡警学堂,在直隶城乡,均建立起了现代警察制度。

1905年,袁世凯趁革命党人吴樾在北京炸伤五大臣事件,推动清政府设立了巡警部,并举荐他的心腹徐世昌、赵秉钧分别出任巡警部尚书与侍郎,继而在各省也相继开办了警察制度。

开办新政,最重要的就是大力发展经济事业。为此,袁世凯设立北洋工艺局,作为北洋官营实业总机关。派遣周学熙等人开办启新洋灰公司、滦州煤矿、滦州矿地公司、京师自来水股份有限公司等民营事业。建立适应天津市场需要的新的商业机构,努力减轻商人的负担。积极发行公债、整顿税收、开办银行、进行币制改革。北洋实业在当时的中国,毫无疑问是全国工业的龙头老大与开模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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