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几个女子表演之后皆被行了赏赐,底下的人就更有一展才艺的欲望了。
而此时,玄王陛下亲自挑人了,公公一声“冯尚书之女冯曼雪何在?”对面一位青衣女子站了起来,她一身襦裙,样貌也算上等,不过更为出众的是她周身的气质,清新优雅。
冯曼雪跟着公公走进内殿,拜见陛下,琉璃坐在殿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不过那公公一会儿带着那位冯曼雪又走了出来,道:“冯氏曼雪作《蝶恋花》诗一首,赏翡翠玉如意。”
接着又道:“传琉将军之女琉璃觐见!”
琉璃愣住,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撞翻桌子,有些不知所措,手被大嫂轻轻拍了拍,示意她镇定,她理下衣服,跟着公公进了大殿。
她低垂着头,走到大殿中央,行礼:“臣女琉璃拜见陛下。”
“免礼。”一个暗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抬起头来。”
琉璃这才抬头,坐在上位的玄王五十岁左右,留着胡须,大腹便便,面部微微浮肿,此时正眯着眼睛看她。
“大胆!”
听到公公的喝声,琉璃又赶紧垂下头。明明是玄王让她抬头的,却又不能看。
“哎……”玄王摆手,“不必如此。”
“寡人听闻琉将军之女性子直爽,做事不拘小格,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多谢陛下夸奖!”琉璃屈膝。
“可有才艺?”
琉璃面有菜色,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琴棋书画完全拿不出手,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臣也久闻琉小姐大名,不知能否有幸与琉小姐合作一次?”殿中突然站起一个青衣男子,声音温润,他低着头,琉璃看不清他的脸。
而因为他的起身,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似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玄王眸光一闪,看向男子,“哦?寡人竟不知青御史对这琉家小姐……”
“臣不敢,臣只是欣赏琉小姐的性情,今日偶然得见,才……是臣唐突了。”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寡人当然要成全这一美事了,何况寡人还从未见识过青御史的才艺,看来今日还是沾了琉家小姐的光啊。”玄王手指敲着扶手,今日这事可不像青御史的风格啊。
“臣女惶恐!”琉璃忙俯首。
“免了。下去准备吧!”玄王挥手,吃了一口旁边的美姬送到嘴边的葡萄。
直到男子向她走来,琉璃才看清他的样子,今日并非太过正式的场合,他虽是官员,却一袭简单的青袍着身,而他的脸仿若经过天神之手精心描绘,五官无一不是恰到好处,白皙的冠玉面容上,低垂的眸子,长长的浓黑睫羽,在眼帘下烙下了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抿着,多一分则觉逊色,少一分便显不足,而他神情平淡无波,周身笼罩着月光般柔和的光芒,给人一种恍若梦幻的惊叹。
琉璃很是疑惑,这个男子他从未见过,不过青御史青桦这个名字倒是常听人提起他的容貌,今日一见,比之传闻更胜一筹。
青桦领着她走出殿外,顿时外面的人也齐齐朝他们看来,他仿若不知,轻声问琉璃:“不知琉姑娘有何擅长?”
琉璃有些尴尬,脸色微微泛红,却不知怎么开口。
青桦了然,复而开口:“可会使剑?”
琉璃仰头,眼中满是光彩,她用力点了点头。
“嗯,那你就舞剑可好?”见琉璃再次点头,青桦跟一旁的公公低语几句,那公公点点头离开了一会儿,而后拿了剑,带了几个侍女过来。
琉璃接过剑,走向外殿中央,对青桦微微示意。青桦从袖中拿出一根玉箫,便吹奏起了曲调轻柔的曲子。
琉璃便举剑起舞,以往她练剑都是为了武艺,为了护身而学,如今听了乐曲,她的心渐渐静了下来,步态也轻柔了很多,看上去更像是以舞起剑,而不是用剑为舞,众人不禁注目起来。
而舞至一半,几个侍女手持花篮,朝跳舞的琉璃撒花,一朵朵粉色的花瓣从她身边掉落。若是这花瓣舞由别的女子来跳,给人更多的就是美艳,让人容易情动,然琉璃不同,她长相娇俏,尤其双眸灵动慧黠,带着几分调皮,几丝淘气,加上手中持剑,跳跃在这花中,反而让人不自觉感染上一份喜悦与欢乐。
一舞毕,众人却还有些恍惚,琉璃已经跟着青桦走进了殿内。
玄王笑着拍手:“好,好,好!寡人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剑为舞,的确别有一番韵味啊。”这儿并不崇武,女子会武已是难得,更何况以武汇舞。
“谢陛下夸奖,若不是有青御史相助,臣女今日怕是跳不出这舞。”琉璃偷眼瞧一旁的青桦,见他仍面色平淡,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让她好奇他究竟为何站出来。
“当然,爱卿这曲子吹得也是极妙啊!来人,赏!”玄王满脸笑意,似乎今日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