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
“对，恕我直言，这个社会上每天走投无路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只是没机会接触恶魔而已，否则恐怕各个都要加入恶魔教徒了。所以你杀光现在所有的恶魔教徒也是无法阻止恶魔教的重生的，这是在历史上已经反复验证过的事情了。”
“管不住的人心，是么？”艾文总结了一下。
铁拳和李诗乙都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
“对，你很有潜力嘛，一点就透。这个社会以及人心只要不变化不改革，那恶魔教就是永远不死不灭的。”
社会与人心。
在进入地狱之前，艾文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在进入地狱之后，也从来没有人交给他关于社会和人心的事情。
礼仪，伪装，杀戮，诡诈，求饶，这些似乎在生存上很有用的东西他倒是学了不少。
或许自己的确有所缺陷。
“这个世界上强者如云，或许我真的还不够强大吧，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态。”艾文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击败不了眼前的老人，而且差距相当巨大，他思考了下决定言语中尽量的谦逊。
“哈哈哈，对啊。”
铁拳现在觉得艾文虽然狂了一些，但并非狂到没边没际拉不回来了。
“实际上现在的帝国已经腐朽不堪了，如果你能够大闹一场，说不定还能掀起一次风暴，我希望风暴能给帝国带来新的气象。”
铁拳这话刚说完，又喝了几杯酒的李诗乙红着脸说道：“我看帝国现在的样子，呵，恐怕是承受不起什么新的风暴了，嘻嘻。”
她的酒量似乎不太好，艾文也装模作样的喝了一杯酒。
偷窥外面世界的爱格娜斯对着娜娜吐槽李诗乙，“这女孩自称不喜欢喝这种酒，却一个人喝得最多最快，我不喜欢这种人，口是心非。”
娜娜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艾文的酒水才一下肚，便觉得身子一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看起来这酒不是普通的货色。
“就算帝国承受不起新的风暴，也无所谓，就让帝国灭亡了也好。”铁拳淡淡地说出了惊人的话语。
艾文从老人的眼中看得出，他的话，是很严肃的。
帝国灭亡了也好。
可真敢说。
对于宗师们而言，创建了几百年的罗西帝国，也只不过是成千上万年的时光岁月中，西方人类文明一个小时间段而已。自从西方世界的灵道创立之后，改朝换代无数，如此多的国家诞生于毁灭，唯有灵道的六大流派屹立四千年而不倒。
如果帝国无药可救，那么便将它舍弃也无所谓。灵术师的终极使命永远是守护人类，而非任何形式的政权。
宗师们，是守护者的同时也是仲裁者，灵道六大流派与恶魔教几千年来相互博弈，你推我还之间，造就了一代代的国王与皇帝的生与死。
“为什么你这么看好我？居然和我说这些话。”
“不为什么，至少你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所以我和你多闲聊几句嘛。”
“我有正义感？”
“是的，虽然你自己没什么察觉。但是见到坏人作恶就会愤怒，为此想要铲除坏人的人，在我眼里就是正义者了。世风日下，现在的社会里这样的人也很少了。”
对于老头的评价，艾文持保留意见。
“恶魔教如此的强大，我也不能单单凭借杀戮去毁灭它，那么常年与恶魔教对抗的你们是如何做的？莫非要用爱的教育么？”
李诗乙一口酒喷了出来，哈哈大笑。
“噗，爱的教育，你这人说话还挺幽默的。实际上灵术师们的最高共同纲领里面已经标明了，一般情况下，我们是采取顺其自然的。我们放任人类进行自主的选择，而且不会对恶魔教发动太夸张的攻势。除非是恶魔教搞得太过火了才会发动讨伐恶魔教的战争，或者说有时候也会顺手杀一些恶魔教徒。”
“顺其自然？”
“是啊，顺其自然，人类太弱小了，还需要不断变强才行。而顺其自然是让一个种族变强的重要因素，你想一想是家养的动物更强大，还是野兽更强大，这就能理解了吧？”
“灵术师把普通的人当做动物么？”艾文觉得自己发现了灵术师们的共同点，爱格娜斯似乎就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那些不能运用灵子力的人类只不过是和她长相类似的猴子而已。
灵术师才是最高贵的，所谓的贵族不过是沐猴而冠。
铁拳哈哈一笑，然后严肃地摇了摇头。
“动物么？其实普通人类和灵术师都没多高贵，我们只是被锁住的人类，仅此而已。我是灵道流派的宗师，其实也被锁在了自己的流派。而人类被锁在了这个人间，人间又被锁在了环天六界之中。圣灵之祖曾经所讲述的真正的多元宇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据说这被封印的环天六界，也只是多元宇宙中砂砾一样的存在。”
多元宇宙，环天六界，人间界，大陆，一级级看下来，人类真是渺小。
艾文等人生活的此宇宙分为六界，人间，地狱，天界，冥界，隐界，混沌界。
“据说在多元宇宙之中，像我们这样的宇宙才是少数。大多数的宇宙要比环天六界大得多，就像是海洋一样，世界只不过是其中的砂砾，难以计数的以‘星球’的形式存在着。而非我们这个宇宙的样子，我们的宇宙，仅仅是六个世界环绕在一起就直接形成了一个宇宙。据说那些星球一个个都像是颗无比巨大的蛋，孤零零地漂浮在宇宙之中。”
几人本就是闲聊，一来一回之间就歪了主题，或者说铁拳有意不谈论普通人类和灵术师的关系。
“星球，真是匪夷所思，难道还会有圆球形状的世界么？”
艾文刻意露出有些难以想象的表情，按照这个世界的常识，圆球形状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但是宗师的话看起来不是信口开河。
“不错，的确存在，而且我们通过某些手段观测过这些星球的存在。甚至有个别的灵术师极短暂的投影到环天六界之外的宇宙里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其实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搞明白很多其他宇宙的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我最是困惑。”
“什么问题？”艾文的兴致似乎起来了，露出非常好奇的情绪。
“那就是，为什么那些生活在星球上的生物，不会掉下去？这很奇怪不是么。”
艾文的表情仿佛大惊失色。
“我还以为那里的‘世界’的人只是活在所谓的‘星球’的顶端而已，他们居然能够依附在‘星球’的各处生活么？不会掉下去？”
更加匪夷所思了，对于万有引力没有概念的铁拳觉得不可思议，感觉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的怪事，然而宗师自己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李诗乙却是痴痴地笑了笑：“所以说真的很有趣不是么？我以后一定要加入‘探索者’！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什么帝国，什么人间，什么环天六界都太小了。”
艾文沉思了许久，或许自己真的有可能回到地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