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无双数针救活将死的陈四,一时惊动四座。胡县令无奈之下将张豪等人判为污告,各打了八十大板,逐出了公堂。待一切事毕,胡县令又厚颜相请无双为他母亲诊治。无双不应。胡县令又与王浩相求。王浩微微一笑,在无双耳边一阵耳语。无双依言狮子大开口向胡县令索取高额诊金,这才答应下来。
胡县令之母不过年老体弱,又四体不勤,因此沉积成病。无双施了几针,已有几分好转,又留下一方要胡县令依此调理。胡县令为人贪婪,却是个孝子,见老母已能起身,千恩万谢,好言相待。当然给千金,恭送出府衙自不在话下。
出得县衙,无双见四下无人,遂娇责的白王浩一眼说道:“那县令好生讨厌,先生为何让双儿给他治病?还收了重金!先生若要这贪官损失财物,双儿深夜潜入他的宝库尽数偷与先生就是了。何必给他好处。”
王浩不以为意,边走边回道:“双儿既是游医出身,治病收钱是天理。如令你公堂一显手,名声定然大振,只怕到时上门求医者不计其数。这银两也正好买些药物回来方便你开医受诊。”无双心中一喜,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盈盈道:“先生倒是好生体量。只是双儿如今只愿做先生婢女,不愿做这传世明医。”
被她一换,王浩先是心中一荡,既然心中一紧。“大庭广众之下,休要拉拉扯扯。”王浩几下挣脱了她的环制,左右看了一下,还好没人望见,这才正儿八经说道:“看你医术,令师当为神医。你得真传,若自甘为婢,空废了他一身本事,岂不让他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无双嫣然一笑,上前紧挨着他一起走,吐气如兰道:“家师有言,师门禁术,本不应长留于世。如今传自双儿一女,理应是就此失传。而且师父临终也说,只需双儿过得好,他就是死也安心了。嘻嘻,如今双儿给先生做婢子倒是开心得很。”说完就在王浩耳边轻轻一吹气,惊得这王夫子脸红如赤,埋头就走。
一路无双缠着王浩做怪,不多时终于回到了清风书院。果然不出所料,没想到如此之快,不到半天就有数十人上门来求医了。幸好书院中学子们早已先行回来,把求医者挡了下来。王浩一见之下,带着无双从后门回了家中。
刚进大堂,王浩就令杨赞出门宣告,只说:“今日官司初定,身心疲乏,求医自明日早来。”众人也明理,这才散去。
忙了一半天,书院中二十多个学生也没吃午饭,王浩请来黄嫂等几个村妇与无双搭手,很快作好了饭食。当下,清风书院一众就在院中摆开了席。这一顿一为摆脱官司庆喜,二为无双扬名,三则为难得一聚。当是二十多人吃的无不开怀。
席过半,周钦起身对王浩道:“如今无双姑娘一针名起,日后救医者当接踵而来。先生何不在书院中为无双姑娘开辟一个医庐以救众生。”
王浩点头称是,却见无双夹了一箸菜放到王浩碗中,白周钦一眼道:“四下无人作话,偏你好心。真是多谢了。”这话虽是道谢,实则切齿咬牙,周钦心中一清,看了一眼埋头吃菜的杨赞,已是想到自己多话了。当下呐呐几句,不敢再作声。
被无双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弄得气氛沉闷,王浩见此哈哈一笑道:“回院途中,我已是想好。书院东侧有间闲置的空房正好给双儿作诊室。今日留你等下来,也是为无双的诊室做些阵设与打扫。到时打开后门。有求医者,全数从后门而入。”
众学子皆说大善。唯有当事人不乐意道:“双儿为先生婢女,并非郎中,先生何必大费周章。而且这求医者人员复杂,到时扰了书院清幽,先生就后悔莫及了。”王浩知她的意思,也就说道:“悬壶济世也是圣人之道,何来扰人清幽之说。到时我令求医者不得大声喧哗,违者赶人就是了。再说你名气方显,求医者也许不多。你医人也不用多费时间。我与你约定,只需书院授课之时你开诊便可。如此你可应下?”
无双见王浩心中已决,自然知道他一为让自己艺有所着,二为让自己离开学堂,不再打扰他授课。此一石二鸟之计本是好事。只是他却不懂啊。无双心中一叹,无奈道:“就依先生所语。双儿每日只行医半日,绝不超时,往后先生也不得对此再作多言。在此诸位可作证。”
众人都愿作证,王浩也呵呵一笑道:“这个自然,非但如此,每日我还分派二人给你做帮手。不过,行医途中你可得指点一二。”无双心知王浩是怕她这身医术真的没了传人,而故意明着偷师。只是这医术就算是天资再好,也是学不会的啊。无双暗笑,也应了下来。
于是,当日众人扫出东侧一房。再做了些改动,添了些桌椅草木,王浩亲书一木板曰“清风医庐”。第二日起也就开馆医人了。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求医者竟达百人,忙得无双没一刻消停。原来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十里,就把无双说得如同神仙下凡,几乎就是那可以起死回生,白骨生肉的绝世神医。
好在无双倒也认真,一连数日治愈病患竟达二百余人!其中不免有奇难杂症,重病垂危之人,而在她手下,无一不被她妙手回春。这下她的名气更是如日中天,远播四方。求医者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无双与王浩都慢慢习惯了眼下的生活。清晨无双开诊,王浩授课。下午两人下棋弹曲。晚上则大多数时间是王浩被无双调戏而王浩羞怒得赶人结束。当然了,这样的日子无双最为苦闷的就是早上行医的几个时晨。而王浩最为苦恼的就多了。比如,无双的棋艺比他好,他没赢过一局。比如,无双的琴曲比他绝,让他听得也入神。再比如,无双的胆子比他大,让他时常像个女子一样被调戏。可是,不得不说的是,他也乐在其中罢了。
然而就在此时,庐州太守蒋泰终于正式明文加入天道教。数日之间,天道教徒如蟥虫一般在洒向了这太平庐州。天道教施符驱魔,广收教徒。眼见战乱将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