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叶伯民允诺而别,敏洪、锦华自回金明寺街,与众人说知,众人大喜,显峰道:“不想竟如此顺利,东明小子有事干了,从今后每天你到东头张大叔的香烟摊去两趟,一有消息马上告知。”东明亦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提。
却说叶伯民走出“一品香”,心中仍是“砰砰”跳个不停,庆幸道:幸亏这“抗日铁血团”先礼后兵讲道理,若是不分青红皂白来颗炸弹,自己岂不死得冤枉,正一面擦汗一面走,却见那几个鬼子兵押着朱瑛走过来,一见叶伯民,一个鬼子军曹模样的大叫道:“叶翻译来得正好。”
叶伯民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朱瑛瞪着一双怪眼怒看天空,根本不朝他看。
鬼子军曹怒道:“八嘎!”随手给了朱瑛一个嘴巴,然后对伯民说道:“这个团长领兵无方,竟然和手下的副大队长徐朴诚打架,菊池司令申斥了他几句,他竟然企图带领自己手下逃跑,菊池司令命令,为了严肃军纪,先游街示众再作处理。麻烦叶先生把这一情况告知全体。”
伯民随着鬼子一路来到小西门,正见操场上乱哄哄的,徐朴诚情绪激动,正对着一班兄弟大喊大叫,忽见鬼子押了朱瑛进来,一时不知所措,操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伯民把刚才鬼子军曹的话对众人说了一遍,徐朴诚大喜道:“菊池太君英明,我马上召集弟兄们,坚决不闹事了。”
伯民回到宪兵队见到菊池,把刚才朱瑛徐朴诚的态度讲了一遍,菊池非常高兴道:“回头还请叶先生帮助安抚一下。这些中国兵痞着实难管,上级命令我们明天就要扫荡郊区,另外还要派一部分部队去海宁支援。我正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却在这争风吃醋打群架,你告诉两个,若是再惹事生非统统枪毙。”
叶伯民心中暗喜,嘴上一迭声的答应下来。
夜色将临时分,敏洪众人正在吃晚饭,却见东明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又兴奋又紧张,见了敏洪急忙说道:“敏洪哥,叶翻译那里有消息了。”
敏洪急道:“叶先生怎么说?”
东明道:“叶先生从菊池处得知,鬼子明天要去东郊十八里桥扫荡,还要派兵去支援海宁的鬼子。”
立昆道:“这两条消息太重要了,简直胜过两团人马,只是我们如何尽快通知他们?”
敏洪道:“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连夜行动。一路由冯锦华带了东明、立昆立刻赶到十八里桥通知大刀队,另一路我带着显峰、喜强、卫强走水路赶赴海宁袁花。锦华他们任务完成后再到袁花来找我们。”
言罢,众人又急急扒了几口饭,锦华三个匆匆上路,敏洪依旧摇来小小“蛳网船”,急急向南驶去,不提。
却说大刀队这头,这天董再公正跟忠义救国军游击队刘元基队长喝酒喝到半夜,两人一面谈论前几天在曹庄杀了三名鬼子的事,越喝越兴奋,正在此时,忽然闻听手下人报知,有三个“抗日铁血团”的人求见,两人醉熏熏的道:“快请进来。”
锦华与立昆、东明走进大厅,只见八仙桌上一派狼籍,董再公身材高大魁梧,大脑袋大鼻子两眼血红,刘元基却是五短身材,一双三角眼咕碌碌转个不停。
锦华将情报讲叙了一遍。董再公听得,大吼一声道:“来得正好,明天我们在焦山门打他个伏击。”
刘元基拍着锦华肩膀道:“这位兄弟,你们的情报是从何得来?可否有误?”
立昆心中不快,嘴上道:“从何得来自然不方便告知。不过这可是千真万确。我们‘抗日铁血团’看在大家都为了打鬼子份上连夜赶来相报,刘队长莫非不信?”
刘元基笑道:“这位兄弟不要见外,打鬼子还是要小心才是,不知兄弟的抗日铁血团上归何方辖制?”
锦华道:“我们反正尽到心意,如何处置你们两位队长商议吧,至于我们抗日铁血团上司是谁,只能说是中国老百姓了。”
刘元基拍着锦华肩头道:“看来这位兄弟与我们有些隔阂,也难怪,日后自然明白我的一番苦心,行军打仗,兵者大事,容不得出半点差池,那是人头落地的事。”
锦华年轻气盛,听了刘元基这番言辞,心中有些不快,拉了立昆道:“我们告辞了。”说罢,锦华三人出得门来,一路朝南,奔海宁袁花方向疾行。
却说董再公见锦华他们走后,与刘元基商议道:“刚才那位与我大刀队的陈二虎曾是旧交,看来不像有诈,我想既有这样的好机会,鬼子的目标是十八里桥,万想不到我们把队伍提前埋伏在焦山门一带,到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刘元基道:“董队长此计甚妙,这样,你的人地形熟悉,埋伏在前面,等鬼子过来一部分后把桥一炸,后面的鬼子过不了河,我们一起把过河这批鬼子包了饺子。”两人大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切依计而行。到了早上八点多,果然见从嘉兴方向来了五辆卡车,每辆卡车上大约坐了十几个鬼子,一字长蛇般朝十八里桥方向逶迤而来。
董再公的大刀队早已埋伏在公路桥两侧,等前两辆鬼子的卡车刚过焦山门公路桥,董再公一挥手,埋在桥下的炸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公路桥应声而坍,第三辆鬼子卡车刹车不及,一头冲进河中,后面还剩两辆堪堪刹住,车上的鬼子东摊西倒,乱作一团。
董再公大喝一声,董家母女打头,十几个大刀队队员手持明晃晃钢刀呐喊着冲上公路,朝第一辆鬼子军车扑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