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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劫后遗留

到达崖上的目的地时差不多五点半,上面很开阔,并不像之前所想的那样贫瘠,虽然缺乏强壮的树木,基本上是青草覆盖,也有不少的绿树,住处修建得具有现代风格,直接利用太阳能进行各种运转。

巧妙利用地势,浑然天成的样子,在住处前面的空地方,完全像是自家院子,只是够大够宽敞,视野够广。

聚集在大厅等安排的时候,大家看起来都有些疲乏,平时都是常规性的工作,没什么特别的,今天着实够累。

齐茉注意到,秦未岩的手已经重新包扎过了,放下心来。夏栗还是那一副厌恶的表情,齐茉能理解,她自己都挺看不惯自己的,自己不好,偏偏把别人拉上,要是孟宇恒,肯定也特别嫌弃,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他来,还是说根本就没忘记过。

这个插曲在人们心里持续的成了背景噪音,都似乎有些失去了兴趣。齐茉又心生退意,后悔自己的决定。

时间一直到六点半,在这期间,一群人都各自忙着各自的。现在他们是一人一间房,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有点日式传统建筑的风格,推开门就可以见到外面的景象。

齐茉洗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倒在床上,累得很快闭上了眼睛,尽管脑袋里不停地闪着那些白天的画面。直到有人不停地敲门,但是是她没听见,只是隐约的感觉到响动,并没有起身。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秦未岩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吓得她一下子坐起来,可能太猛烈了,头隐隐的疼。有一杯水出现在她面前,握着杯子的那只手也很清秀,并不像之前感受到的那样子,齐茉静静地看着。

另一双眼睛也看着她,怎么时常显得鲁钝,太喜欢走神了。

“不喝吗?”宋牧哲问到。

“嗯,谢谢”原来如此,不是一个人的。齐茉接过水杯,抿了两口水,才又想起什么:“你怎么也进来了,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然后环视屋内,看有没有自己留下的人在屋里。

“你警觉性太差了,之前没人应,怕你出事,就找大堂拿的钥匙。”秦未岩终于开口了,从椅子上站起来。

“能出什么事啊,我只是太累,睡着了”齐茉觉得有点奇怪。

“知道”秦未岩冷冷的。

齐茉突然有点憋气,胸口收紧的感觉,闷闷的沉着往下,救了我就这么随便呐,最不喜欢欠人家什么东西,别人欠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得逮着个机会还了。不过又想,这样的机会又哪那么好逮着,也就她能赶上。

自从以前一个人骑行,摔了之后,每次都会惊险一把。那次把自行车完全报废,前轮深深的凹进去,右肩的骨头也撕裂了,真的是都发生在一瞬,不知道算不算幸运的。

但自己确实常不在状态,飞到各处去了,什么人能把自己带回来呢,还是说这也是一种习惯性的逃避,逃避不喜欢的场景,逃避不想解决的问题。

“你们俩有什么事啊!“齐茉这才问两人,两人都站在她的床边,让她觉得特别别扭,所以起身坐到其他的椅子上,这样三个人就围在一张桌子上。

“我们都想问你,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精神恍惚或是太累的造成的吗?“宋牧哲略带忧色。

齐茉望着他们看她的眼神,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担忧和好奇,但她还是把真实的感觉说出来:“就是脚滑了,好像也没别的。不过我每次出来玩之类的,都会惊险一把,吓了别人的同时也吓了自己,我好想都习惯了!”说完,尴尬地捋了捋发尾的咖啡色。

“别的没什么了吗”宋牧哲继续问。

“没有啦!你们怎么神秘兮兮的。”

两个人都各自在思索,没有搭理她。秦未岩在她醒来之前就差看过她的鞋了,如宋牧哲所担忧的那样,鞋子似乎被做了手脚。照理说,一群人都是用的全新的装备,不至于有什么差错,但齐茉的鞋底比他们的都要薄一点,这样经过长时间行走之后,加上高温,很容易出现打滑的现象。这让宋牧哲和秦未岩都望向对方,就像之前他们在齐茉门口相遇的时候一样。

两个人都是为了另一个人,不过现在彼此都不知道。

又有敲门声,齐茉开门,是楚琳和梁薇,她们见到屋里的三人,都有些吃惊,楚琳直接就问:“你们怎么呆在一起?“

“哦,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她,吓傻了没“宋牧哲一边笑,一边向齐茉求证:”是吧!齐茉“

“嗯,哦,是,他们都是过来看看我“齐茉慢慢回应着。

“刚刚没来打搅你,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现在正好可以看夕阳,温度也渐渐降下来了!“梁薇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又望着齐茉,边说,边思索着什么。

楚琳拉起齐茉就往门外走,梁薇跟在后面,宋牧哲和秦未岩自然的落在后面,楚琳一边高兴的介绍着晚上的活动,一边安抚齐茉,说让她压压惊。梁薇慢悠悠的走着,看着前面一个瘦而活泼跳动的身影,一个沉静又平和,她知道后面的人在打量她,走得越发的淡然执着。

秦未岩初次见到梁薇是在赵攸源婚礼之前的一次聚会上,温柔,美丽,又透着一种淡雅,真的是很亮眼,真多男人一辈子都求不到这样的女子相伴,赵攸源真的是够幸运。

他的心里有很深的幽怨,赵攸源可以依旧活得这么幸福开心,而有人却把心思错付,落得不堪的境遇。宋牧哲对梁薇也不甚熟悉,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俘获了赵攸源,又让他永远失去了一个人,他从没想过要从赵攸源那里着手,他只知道赵攸源对一个人的心没在意半分半毫,他也没有讲那个人离去的真正含义,他陪了两年,集聚了满身的疑问和不满,他回来就是要寻个究竟。

中途他回来参加赵攸源的婚礼,见赵攸源拉着另外一个美丽,优雅的女子步入殿堂,他觉得心里充溢着深深的悲伤,那个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站在赵攸源对面的那个人,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欢喜,宋牧哲却模糊了视线,忘记周围正在发生的会让另一个人心痛到窒息的一切。

时光在他们之间流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解开什么,是不是还有更深刻的疼痛。

待到住处前面的大片空地上时,室外的温度还是有些热,白天晒过的植物都懒懒散散的,现在站在高处,可以俯瞰井底的一切,太阳的光辉变得柔和了许多,周围都晕染上了橙红。

河流明晃晃的在整个密林和房屋之中延伸,渗入,规则不一。木质房屋隐在树林里。偶尔露出半个头来。

现在齐茉的身边有一个人,一个曾经如有这样的情况,会让齐茉开心得近乎雀跃的人——孟宇恒。

她是刚才在大厅和他迎面相对的,其他同行的人认识的都互相打了招呼,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再加上今天的遭遇,让她的一些东西忽的改变了。就像成长的阵痛,我们可能在某个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醒悟一样。

“小茉,你也在这“孟宇恒高兴的同她打招呼。她其实从来不曾冷对过他,即便她不想自己对他那么顺从,那么热切,但她却从没做到过,她总是很欣喜,回想起来甚至会另她深深厌恶的欣喜,为什么总是这样,她会问自己,到底算什么。

事实是,齐茉笑起来,开心自然的笑,不同于给其他任何人的笑,喜悦,又忧伤,坚决又惆怅的笑,

“对啊,你也在这玩。”

“我们要去看日落”

“我们也是”

“一起吧”

“好”

就是这样,两队汇合,自由组合,三三两两的选择自己觉得合适的位置,享受起着夕阳西下的时光。他们俩没人打扰,安静的在一起行走。连着身影在草地上和石头上移动,拉的长长的,就像他们交集被时光玩弄着一样,爱怎么塑怎么塑。

孟宇恒似乎还是大大咧咧,而齐茉依旧多死思,两个人很多时候差的可不是一般的远,一个追求现实真切的快乐,一个要思想灵魂的高度。

不管怎么样,齐茉觉得孟宇恒待她这个朋友还是蛮真诚的,虽然自己因为一些想法而挫败,甚至是陷进去了,她也知道大多是自己的错,和他实际上没多少关系。

“早上干嘛不认我啊,这样很伤人的”他笑着对齐茉说

“我很怕你“齐茉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有时为了所谓的掩饰,常常道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这倒让孟宇恒有些诧异,怕我,怎么会。

“小茉,我有什么好怕,“孟宇恒笑了,转过身对左边的和自己肩膀一样高的齐茉说出了放在心里的话:”我拿你当姐姐看这是真的,你思想比较成熟,有很照顾我,虽然说你比我小,反正我是希望我们依旧是朋友,如果不行,那就忘掉这个陌生人,开始新的只属于你的生活。“

齐茉有些错愕,她曾经得到过这个答案,现在亲耳听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算是正式的结束自己的一些习惯,她得建立一些新的习惯来适应。

“希望你不要难过,或者难过之后找到真正的那个人“孟宇恒用少有的沉静对齐茉说,他实在无意伤害她,需要给她一个确切的结果才能断了念想。

“你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了,对吗?放心,我感觉没想象中那么难过,反倒很轻松,很开心,要祝你们幸福了,是她吧!”齐茉更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在爱中的自己罢了,只是不懂之前的一段练习曲,要一个正式的结束。

“嗯,我们打算在九月份结婚“孟宇恒说

“很好,到时我一定来”齐茉笑着说,转而又问,“是一开始就准备同我讲还是说碰到我才想说的”

“两者都有吧,以后找我帮忙还是行的,说虽然你早就行为独立了”孟宇恒看着她笑。

齐茉想这时光真美,那么宁静,那么好,如果没有经历曾经的辗转,心酸猜测,现在的清晰或许没有这么意义深刻,这么纯净。

“知道,我还能笨死啊!”齐茉扯着大大的笑容,想把这美好保存得更深更深,她提一个长久没得到的要求,“抱抱我吧,就这一次”

孟宇恒没有拒绝,把齐茉拥在怀里,手轻轻地抚着她头上的秀发。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巧克力味道,温馨舒适。

“祝你幸福!”不同的是齐茉说出来了,而孟宇恒把它装在心里。

这样就结束了,三年的友谊,四年的故意,三年的淡漠,十年的情结就这么结束了,以后谁都不会联系谁,再见到也许只有一句,你好!

以前觉得这些都太决绝了,等自己经历才发现,更愿意选择不去提起,不去怀恋,继续往前看,即便偶尔想起,心中也是甜的回忆,不是苦的真实。

吃晚饭的时候,楚琳和梁薇都带着好奇不时望向齐茉,齐茉却不管她们,实在太饿,满足的额吃着东西。

宋牧哲只是觉得自己右边的这个人真的是够淡定的,但也可能是鲁钝到了没反应。

秦未岩并不知道孟宇恒原来同齐茉是朋友,以前的同学,这样看来还真是兜兜转转,全是身边人,现在才认识,但不知道会认识多久。

夏栗和孟宇恒第一次见面,并不了解其中情况,只当他是哥哥的朋友,还是觉得齐茉特别能惹麻烦,什么事扯上她,都不好办。

又或者她觉得哥哥和宋牧哲对齐茉好像特别感兴趣,让她受了某种冷落,不自觉的想要为难她。

“齐茉,他是男朋友吗”夏栗貌似冷不丁的一句话,却让齐茉被刚喝进嘴里的汤给呛住了,转过身用纸巾捂着不停咳嗽,靠楚琳递过来的一杯水缓和下来。

“不是,我的同学,朋友”齐茉解释道

“那曾经是吗”夏栗不放松。

“曾经也不是,当然以后也不是”齐茉说,完了就笑了笑,继续吃东西。这个秦未阳也听说了,孟宇恒九月份结婚,自然不可能是齐茉的男朋友。

再说孟宇恒也不是那么的人,即便是,也不会是,是齐茉。齐茉要是知道他这么想,说不定会踩死他。

赵攸源一直没讲话,他刚才虽然和梁薇在一起,但是一直不经意地看齐茉那边的情况,当他看到齐茉和孟宇恒抱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完全忽略掉身边的梁薇,他的一举一动根本不能逃过梁薇的眼睛,梁薇的脸上有一丝冷笑,也望向同一个方向。赵攸源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见齐茉了,她瘦了些。她似乎总是对他淡淡的,保持着距离,不关心,也不冷漠。

因为齐茉而认识了梁薇,赵攸源觉得梁薇人也不错,对自己挺好,对齐茉也好。他没有反对和梁薇在一起,他觉得好像一切都可以的样子,那时他并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稀里糊涂的就和梁薇在一起了,并且一直这样快两年了。

期间齐茉和他很远,少见面,少通话,楚琳能那么是无忌惮的对他,一是本性,二是她似乎看穿了赵攸源,或者说她看明白了他自己可能还没明白的东西。

梁薇依旧保持笑容,任赵攸源照顾她吃东西,当然不会让他有别的空闲去关注其他啊!

“你们俩别老盯着我,想让我讲什么”饭后他们去外面露营,但很可能回屋里睡,齐茉是这么想的。梁薇和楚琳缠着她。

“还能有什么,孟宇恒呗”楚琳抬着眼睑说。梁薇跟在她身边,静静等待。

“没什么啊,他说九月份他要结婚啦,希望我找到真正的那个人”齐茉淡淡的说。

“很伤心吧!”梁薇说道,听不出情绪。楚琳忙抓着齐茉的手:”说,你想怎么办?我去“

“呵呵,办什么,还是以前的那个说法,没什么大不了的。”齐茉望着天上的星星,好像触手可及,却又捉摸不住。

“放下了,就会有新的“楚琳捏着从地上扯来的草,慢慢念着。

三个人一起看星星到晚上大半夜,楚琳不停地被划过的流星激起满心新的喜悦,忙着许愿什么的,梁薇和齐茉虽然开心,却也只在那一瞬,末了又恢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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