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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女神 顾沫

事情解决,顾诺正想要向云海大学的学生询问妹妹的下落,远处忽然又传来一声欢呼,然后便是一个老头,与陆西学正好相反,高高瘦瘦的像是一个竹篙,并且脸也像是好几天没洗过,胡茬钻了满脸,满头的白发向着四面八方支起,像是想要离开头皮独自过活,老头给人的印象是邋遢到了极处。他光着脚,高呼着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冲到陈霸道的跟前,忽然握住陈霸道的手说我算出来了,然后说陈霸道是个好苗子,从他嘴里抢过香烟吸了起来,在跳了一会之后,他忽然四肢一挺,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陈霸道脸色铁青,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怎么像是到了精神病院,他起了让儿子退学的念头,他觉得在这地方呆四年,不神经也得变神经,顾诺现在想的和他一样,徐忻向前走了两步,并不认识这个老头。

这个老头名叫辛化奇,来这里还没有超过三个月,没有知道他的年龄,他也不在云海大学任教,只是顶着一个物理学教授的名号在这里居住,但老头显然不是在这里蹭吃蹭喝。他的生活呈两点一线,图书馆和实验室,但是生活很没有规律,有时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图书馆查资料,或者在学生正在上课的时候跑进实验室做实验,学生们跟他交流他也爱答不理,没过一个月,学生们便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尼采”,或者有些不懂礼貌的,像是陈霸道的儿子陈轻云直接说他是疯子,老头听说了还是不理不睬。按说这样的人是必须清理出校的,他眼中威胁了学校广大师生的人身和精神安全,只是老头有大校长特批的居住证,谁也拿他没辙。前天的中午,陨石雨降临,老头就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拿些纸写写画画,有学习天文的学生捡起他用过的废纸看了看,刚开始是惊为天人,说老头是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细细琢磨之后又说他只是一个懂些科学道理的疯子,因为在他的方程式里,有太多的幻想成分,不切实际,当天的晚上,又发生了动物发疯袭击学生的事件,他在研究了学生的病理之后,断言学生在向着更高的物种进化,成为一种他称之为“超人”的新物种。学生们嘲笑说他不负“尼采”之名,果然是个疯子。第二天早上,那位学生变成了狗头人,所有人都感到惋惜和恐惧,唯独老头大笑,说他的论证是正确的,便又一头扎入了所谓的推论中。三天两夜,老头不仅没有睡过,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现在突然发起疯,学生们已经有些习惯了。

顾诺向一个学生问了一下这个老头的身份,学生回答说不清楚,接着便将他知道的一切告诉了顾诺,当说到老头预言被异化狗咬伤的学生是在进化之后,顾诺心里一跳,他觉得这个老头说不准是一个天才。于是便让李如海拿出一瓶水和面包,饿了两天三夜的学生们齐齐瞪大眼看向李如海,把李如海看的大窘,那目光,好像狼群看到了肉质鲜美的小绵羊。顾诺给疯老头灌了两口水,老头咳了两声,清醒过来,顾诺又把面包给他,老头也饿坏了,抓起面包狼吞虎咽就吃了起来,看的云海大学的高材生直吞口水。

等他把一个面包吃完,顾诺刚要张嘴问,老头贪得无厌的说了句:“再来跟烟怎么样?”

顾诺点点头,陈霸道在后面给他一根烟,又给他点上,老头抽了一口,全身舒畅,像是西登极乐的神仙一样。

顾诺问:“老教授,您刚才说您证明了什么?”

疯老头抽着烟,质疑的看着顾诺问:“你真感兴趣?”

顾诺点点头,疯老头来了兴致,开始宣讲起自己的研究成果,老头以一句,基因决定一切作为开头,先是用了很多艰深晦涩的术语和方程式论证了基因的重要性、多变性以及复杂性。然后开始说出他对基因的预测,他认为基因的成长性是无限的,他有一个设想是用外物来刺激基因使之发生变异,他说这个灵感来源于疯狗病和丧尸电影,听到这里的顾诺也有些认为他是个疯子了,他说他一直找不到外物刺激基因的方法,他举了狗头人的例子证明这个设想是成立的,然后发出提问,如果成千上万种基因冲撞在一起,基因又会发生什么变化?他说他暂时还想不出来,然后他说出了基因成长一般是自然性的成长,当一个人突破极限以后基因会被刺激发生变异,这里的变异是良性的,可以称之为进化,物种的进化根源就在这里,说到这里,他指着陈霸道和李如海说他们就是这种基因进化的最好体现,然后他说现在又有了一种新的进化方式,他又把话题扯到了狗头人和丧尸身上,同时认为这种进化带有危险性和剧变性,可能是进化,也可能是异化,他说出了他的大胆想法,那就是人为去操纵基因进行剧变,使基因在剧变的情况下保持良性发展,当然这一切都有待研究,最后他以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想,具体事实如何,有待实验进一步论证收了尾。老头洋洋洒洒的说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他说了太多的晦涩难懂的术语和基因方程式,顾诺并没有听的太懂,只是记住了他一直重复在说的一些话,基因决定一切,人为控制基因剧变向着良性发展,进化成超人,尤其是“超人”这个名词,他说了无数遍。

老头和陈霸道臭味相投,不能一刻不抽烟,颇觉知己难求的陈霸道送了两包烟给他,疯老头也不懂礼貌,拿住就抽,也不道谢。

顾诺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两包饼干摆在了书桌上,藏身图书馆的男女学生的目光被整齐的吸引过去。

顾诺道:“你们谁能告诉我,我妹妹顾沫在哪里的,这些食物和水就是他的。”

顾诺话音一落,群众的感情像是烧开的沸水一样沸腾了,几乎所有的男生都举起手大喊着,我知道,我知道……那些有女朋友的就倒了霉,正激动的举着手,忽然腰部就被一只手狠狠的拧出一个麻花,陈霸道笑着在顾诺耳边说:“你妹妹很受欢迎啊。”顾诺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他心里也很为妹妹高兴。

站在顾诺背后的徐忻恍然大悟,顾诺,沫沫,那肯定就是顾沫啊!徐忻在心里抱怨自己的蠢,她是认识顾沫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顾沫来学校时她正在读大三,几乎每天都要听到顾沫的名字上百遍,不仅是男生,女生每天的话题也锁定在顾沫的身上。徐忻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长得有多祸国殃民啊?能让全校的男生女生为之疯狂!有一次徐忻和同系的男同学询问顾沫其人,该学生前一刻还喜笑颜开的脸瞬间变得圣洁无比,像是西藏的僧侣们在朝圣一样说出了顾沫被冠以的称谓“雪女神”,她听说之后,心生不屑,她认为顾沫被称为雪女神是因为她冷若冰霜,而同样身为女生的她很清楚的知道冷若冰霜都是装出来的,她认为顾沫是一个虚伪的人,后来她才知道,顾沫被称为雪女神识因为她的冰清玉洁,圣洁的不掺杂一丝杂质,后来,她又听说顾沫被全校的男生公认为云海大学二百年来最美女孩!徐忻再也按捺不住压抑已久的好奇心,专程去看了看那位被全校男生视为不可亵渎的天使的顾沫,她装出有事的样子从她身边匆匆走过,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又匆匆的抬头一撇,那一撇注定了她永远都忘不掉,顾沫确实长得超凡脱俗,貌若天仙,但真正令人难忘的是她的气质,干净,不掺杂一丝杂质的那种干净,顾沫的身体像是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被光映照到的所有人,无论先前他的心境如何不安,躁动,但之后都会变的安稳,宁静。徐忻在见了顾沫一面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顾沫确实是上帝派往人间的天使。难怪顾诺会拼了命不要,也要去救自己的妹妹,原来他的妹妹是顾沫,想到这里,徐忻发现一切的解释都说的通了。她看向顾诺,发现原来他的眉毛好看,是因为他和妹妹顾沫的眉毛一模一样,凤眉狭长入鬓。

一个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男孩站了出来,他走到顾诺身前,脸色通红,全身颤抖着,看上去情绪颇为激动,他想要对着顾诺笑一下,却忘记怎么笑了,脸皮只是干扯了一下,声音颤抖的说道:“我…先声,声明,我并不是为了这……一瓶水还有这……两袋饼干,我告诉你顾…顾…顾…沫……呼——”他用力的深呼吸一下,拍着胸口舒缓激动的心,顾诺皱着眉头用尽了力气才听他说完,没办法,听他说话实在是太费劲了,男孩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你是她的哥哥,我只是希望你救她。”

顾诺点了点头。

“她和蓝薄荷在,在一起,都在南……校区的学生食堂,她肯定在那里,你快去找她吧,你一定会成功的,我预祝你成功!”眼镜男孩越说越流畅,情绪却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甚至用上了拳头。

眼镜男孩后面的同盟者们齐声高呼:“对,我们都预祝你成功!”

顾诺点点头,欣慰的连声道谢,他真的为妹妹感到开心。

眼睛男孩说完就走了回去,送给他的食物他说什么也不要,那神情好像如果再给他食物他就去死一样,顾诺也不敢强求。

轮到陈霸道了,还是那两包饼干和一瓶水,他说道:“我也要找一个人,我是他老子,他是我儿子,他叫陈轻云,你们有认识他的没有?”

学生们集体沉默了,陈霸道的脸色有些黑,他感觉自己的儿子混的有点惨,他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顾诺,突然,学生们又集体轰动了,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而刚才的沉默就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酝酿,一切只为了爆发的更猛烈些!

学生们,这次男女都有,男的高喊着陈叔,我是云哥的小弟,女的高喊着,伯父,我是某某某,陈霸道欢笑着像是长辈一样安抚着群情激动的学生,他转过头对着顾诺笑道:“怎么样?我儿子也不差吧。”

顾诺无语的笑笑。

在最初的沉默中,黑着脸的不止是陈霸道,还有徐忻。陈轻云是谁?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以前,徐忻还会感到诧异,什么样的父亲能够教出那么混账的儿子,现在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不假。陈轻云是和顾沫是同一届到校的,是学校里风头最劲的混世魔王,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背景,只知道他一来就把校园四少中的三位打成了猪头,另外一位一向特立独行的萧少甘当小弟,这四位都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父母家族里的任何一位抬出来都是跺跺脚震天响的人物,也因为有着这种背景在,这四少在校园里张扬无忌,横行霸道,着实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徐忻提起四少来也是深恶痛绝。后来听说新生入校的时候,陆朱张三家的大少联手要给新生一个下马威,告诉新生们在云海大学里谁才是天?那一天他们开着悍马车在校园里横冲直撞,把校园闹的鸡飞狗跳,老生们敢怒不敢言,还是新生陈轻云冲冠一怒,上去就把悍马车给砸了,然后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三位大少从车里拖出来,当着全体师生的面一顿暴打,有保镖前来制止,也被陈轻云一道放翻了,打完之后的陈轻云还觉得不尽兴,对着全校的师生发出征集令:我叫陈轻云,这个学校还有爷们没有,是个男人就站出来,和我一道,砸了这几辆破车,事后的责任,陈某一肩扛起,与兄弟们无关。紧跟着一个学生就跳了出来,是校园四少中萧家的大少,他第一个冲上去砸了悍马车,紧跟着是被称为蓝薄荷的将门虎女乔小乔也冲上去砸了,有了人带头,受尽了窝囊气的名校高材生们鼓荡血气之勇,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像是古代上位者暴虐不仁,老百姓揭竿而起一样,民情汹汹,甚至连老师都加入进来,三辆悍马车被砸的连自行车都比它们威武,因为事件的影响恶劣,军区司令长官乔振邦高度重视,碍于参与人数极多,影响范围太大,不敢治陈轻云的罪,三大家族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陈轻云一战成名,从此,云海大学没有少,只有王。陈轻云性情豪爽仗义,敢担当又嫉恶如仇,到了学校以后惩恶扬善,迅速成为全校学子公推的武林盟主,学子们皆以能和陈轻云交往为荣。据说就连五星上将乔司令员也对陈轻云赞赏有加,说他有魏晋任侠之气,可堪大任。按说这样一个人,徐忻对他的印象应该不差,事情就出在她的好姐妹苏雯身上。想当初苏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认识了陈轻云,从那以后便对陈轻云念念不忘,痴恋不渝,后来苏雯鼓起勇气去表白,被陈轻云当众拒绝,回来后苏雯大哭三天,又紧接着大病了一场,自此落下了后遗症,提起陈轻云三个字便脸色发白,泪珠儿滚滚,徐忻认为自己的好姐妹之所以会如此,都是陈轻云害的,因此对陈轻云厌恶颇深。

其实要说陆西学也倒霉,他的孙子就是校园四少中的一位,当他的孙子被暴打的时候,他自然要跳出去制止,并且以儒家正理教之,要他尊师重道,不逞武威,陈轻云开始还对陆西学表示尊敬,结果他的孙子不争气,叫了声爷爷,陈轻云知道了陆西学身份之后大感轻蔑,只是他不比父亲的武莽,更粗通些文采,嘲笑陆西学说,尔不过一腐儒枯骨尔,以正道之言行奸邪之事,若居高位,必为小人弄臣,又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和我说话,滚开。一番话说得陆西学血冲于顶,直接心脏病发送进了医院,如果不是抢救及时,直接就一命呜呼了。如果陆西学知道,今天戏侮他的暴卒就是往日痛骂他的不肖子的父亲,不知道心脏病会不会再次发作?

陈霸道问:“我儿子在哪呢,你们快告诉我啊?”

众学生七嘴八舌的回答说:和雪女神在一起,都在南校区的学生食堂,和顾沫在一起……

顾诺听到大家说在一起,心里一怔,心想这样就方便多了,陈霸道调笑顾诺说他的儿子和顾诺的妹妹在一块,说不准他们是男女朋友,顾诺笑笑不答,他认为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是的话,妹妹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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