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不停挥舞长把大刀,左右均衡,前后齐攻,英勇无比,俊姿飒爽,将吐蕃兵挥倒不少,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似乎看惯了打打杀杀,他对敌军的流血并无过多怜悯,继续对付一波波袭来的敌兵。
小夜这边,利剑充满英气被武活了一般,她快如疾风,上蹿下跳,挥剑,踢腿,招招击倒致命部位,但却不下狠手,被她击中之人,个个倒地,‘哎呦’直叫,但却手脚齐全,没有大的损伤。
数波吐蕃兵围攻上来,两人配合默契,犹如拿捏小孩子,轻松自若。自从小夜加入战斗,沈让更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岂能被夫人比了下去。
一众宋兵看到将军与夫人将吐蕃兵打的屁滚尿流,顿时士气大增,将分散的吐蕃兵打的更是惨不忍睹,嗷嗷咧牙。
不到半个时辰下来,吐蕃头领面色发青,他没想到自己带的一万千人马,竟被沈让的三千人马打的所剩无几,立刻做好逃跑的准备。
沈让快一步抽身掠过,将吐蕃头领挡住。
“木征,战败逃走可不是你的个性,你们无恙的首领怎么今日这般贸然前来,此时却又急着回去?”
他话中带着戏谑,也带着探究。今日这吐蕃侵略的有些不寻常,可以说是蹊跷,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只带来了三千兵将。
“要杀要剐随便,不必过多言语。”
叫木征的无恙头领不服气,刚刚还发青的面色立刻被大义凛然而取代。
“杀你?岂不是便宜了背后搅局的人,不如带回去好好审问。来人,将他拿下。”沈让很是威严。
“是。”两名宋兵将木征拿下捆绑一番。
木征不做挣扎,被宋兵挟持着朝这边走来。
小夜走到沈让身边,将手中利剑交与一名宋兵拿着,在裙摆上撕扯一条,“你的胳膊,快让我为你包扎。”
这女人即担心又认真的模样,沈让看在眼里甜在心中。
谁知那木征趁人不备,猛然加速冲到拿剑的宋兵处,待小夜反应过来,利剑已将木征穿了个通透,缓缓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黑血,血点溅在小夜白色的鞋子上。
莫名的惊秫窜到小夜心底,脑中血管快速跳动。她本不怕血,可今日看见这红色液体溅在身上就如此发毛?就像无数只青虫钻进毛孔,并且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瞬间爆裂。
“血,血,啊……”
小夜惊得后退两步,倒在沈让身上,突然体内一股热流聚集腹部一涌而出。
这感觉,怎么像二十一世界生孩子羊水破了一样,还伴着丝丝微痛。
大量血液森透了小夜的裤子以及衣裙,她不由自主低头看去,下身已被血液侵湿,白色衣裙处泛出点点血红,白色中的红竟是这般的刺眼。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她浑身发抖!
沈让更是惊诧,她怎么会流出这么多血?
但也顾不得多想,将她抱起走到大马处放上马背,迅速翻身而上,搂着她加速策马回营。
骏马狂奔的一路上,小夜渐渐嘴唇发白,头脑发昏,倒在温暖的怀中。
昏昏欲睡间,宽厚的肩膀将她抱到榻上。
有人替她换了衣裤,有人为她诊脉,有人在说话,有人摔东西,可她无力睁眼,听不真切。
等到清醒,已是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睛,还是在指挥大帐。
沈让坐在榻前,漠然的看着她,眼中夹杂着丝丝凉意,见她醒来也未言语,就那样定定看着。
虽然帐内点了火盆,但小夜却感到温度在降,虚弱的问道,“沈让,我,我生了什么病?”
沈让嘴角浮出漠然,“你没生病,没病。”
他站起转身背对着,憋闷的问道,“夜,你为何要这样?”
小夜奇怪,“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一些,为什么理我那么远,你不能靠近一点?”
“现在已经没了,我在靠近你,也不可能如了你得意。”
他的语气能冻死两头大象。
“你到底再说……”
话未说完被来人打断,“月儿,快来,这是舅舅命人熬了许久的补药,快喝了它。”
张子云端着一碗浓黑的药缓缓走到榻前,又关切的说道,“快起来喝,来,舅舅扶你。”
小夜疑惑,“舅舅,我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这是什么药?”
张子云惋惜的说道,“哎,可惜可惜,没保住,这滑了胎相当于小产,大夫说你是因为活动过于剧烈造成的,这药可是你夫君命人抓的最好的药。快!”
“你说什么?滑胎?谁滑胎?”她吗?她连怀都没怀,怎么可能滑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子云面带忧虑,“当然是你,月儿,前些日子我就说你是有了,你还说没有,让我别毁了你的清誉。有就有,你和沈将军早晚都是要成亲,还怕人知道?要是你早些承认,舅舅昨日就不会让你去寻他,看,这下耗费了体力,孩子,也没保住。可惜!哎……”
张子云很是惋惜。
小夜笑了,“舅舅,你们是在逗我玩儿?这怎么可能?我连怀都没坏,怎么没可能滑胎?”
她摇着头,这是她听过最牵强的笑话。
张子云关怀中带着些许的责备,“月儿,你怎么还不承认,昨日军医为了诊脉说你滑了胎,沈将军气的连桌子都翻了,孩子没保住,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小夜怔住,对,昨日她下身出了很多血,算算日子最多是提前来了葵水。怎么可能扯上‘滑胎’?这不是明摆着让沈让认为她不洁?
她再看看沈让的背影,他的背影为何如此清冷?他相信了那个庸医的话?认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张子云,你休得胡说,我没滑胎。最多只是来了葵水而已。”
小夜想去抓住沈让质问怎么能相信庸医,可头重脚轻,刚站起来就坐了下去,扶着晕眩的脑袋。
对于她的体虚,那具背影没有任何反应。
张子云将她扶住,“月儿,没了就没了,军医可是有几十年的诊断经验,怎么可能诊错?你和沈将军还这么年轻,以后还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