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继续原地等待,手中肉串早已吃完,小音还是没回来。她便到处寻找,将附近找了个遍依旧没有瞧见小音的踪影。
街上已经渐渐清冷,小摊们都收了买卖,闲逛的人也已经三三两两的回了家。
阿里疑惑,难道小音与我走岔先回去了?不可能啊,以前就算走岔也会在分开的地方一直等着的,难道是小音出了什么事情?
她心中有些焦急,准备再找一遍,走到一个昏暗的小巷子口,突然看到有东西在巷子里的地下扭动,还传出“嗯嗯。”的声音。
阿里缓缓靠近,一个倒在地下的人不知什么原因站不起来,并且模样十分痛苦。
阿里蹲下,借着月光看到此人面目,有些眼熟,不就是那个被她弄脏衣服的?
这男子人也认出了阿里,虚弱的说道,“姑娘,嗯,能不能,帮帮我,我受了伤……”
他因疼痛而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阿里二话没说将此人扶起,此人很是沉重,费了她不少力气。
她将这人靠在墙上,扶着问道,“可是跟人打架了?哪里受了伤?”
“嗯,刚刚和人,发生口角,被,拉到这里打了一顿,不过,都是在背上,这会儿,靠着,疼!”
阿里叹息,契丹人就是这么豪爽,如果有什么不合心意或者看不惯的事情大都会来个比拼,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再次见面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尴尬。
没办法,谁让他们的祖先是奔放不羁,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
阿里赶忙将这人掺住,让他后背离开了墙。
这人感觉好一些,客气的说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能否,帮忙,将我搀扶回家,我这样子,实在是,没办法,自己走回去。”
阿里有些犹豫,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我给你洗衣裳了,可不欠你的人情了!”
那人一声轻笑,后背的疼痛却让他立刻将笑容收住。
阿里撑起这人的手臂,讯问道,“你家在哪儿,告诉我地址。”
“就在城边的牛油巷”
牛油巷阿里知道,离这里不远也不近,就是有些偏僻,但已答应人家也不能反悔!
她思考片刻,“走吧!”
顾忌到这人背上的伤痛,阿里走的很慢,两人一路停停停走走,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牛油巷。
在这人的提示下,他们停在一座平凡无奇的院子前。
这人说道,“麻烦姑娘帮我叫叫门可好。”
“好,你等一会儿。”
阿里将这人扶坐在屋前的石凳上,转身去敲门,敲了好久都没人回应,阿里觉得奇怪,刚要转身询问,一股白烟吹在她的脸上。
她脑中顿感一阵清凉,知道是被人吹了迷药,指着这个男人,“我好心帮你,你却要害我。”侧身向旁边跑去。
男子伸臂挡住,阿里抬拳欲击,男子后退,但阿里并未真的出拳,而是想借机溜走,没跑几步便浑身软了下来。
男人几步上前将阿里抓住,她反手一攻,男人躲过,她却‘噗通’一声顿然倒地。
男子不屑的说道,“还以为跟武师父学了什么真本事,也不过是几招花拳绣腿而已,枉费老子浪费了迷药,哼!”
男人招手,隐匿处走来两名彪壮的大汉,将阿里抬起架走。
阿里昏迷之间微弱的说道,“你,不是,好人……”
二皇妃失踪了,整个临潢府以及上京城都找寻不到二皇妃的踪影。
没过几日,有人在荒郊野外发现了一具****的女尸,浑身青紫,满是伤痕,一张小脸被乱刀砍的模糊,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
待到二皇子闻声带着人赶去的时候,女尸已经被几只野狼分食,连骨头都没剩下,草地上留下一滩滩黑红的血迹,和杂乱的荒草。
二皇子怒红了双眼,从随从手中抢过尖刀,向着野狼发疯的追去。
从那回来以后,二皇子就大病了一场,日渐消瘦,每日不吃不睡,只知道借酒消愁。
当有人劝解二皇子为二皇妃立个衣冠冢的时候,二皇子勃然大怒,将那人狠狠一拳打去,咆哮道,“我的阿里没死,她没死,告诉你们,我的阿里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
小音瞧着宝信奴憔悴的模样颇为心疼,变着花样做吃的喝的,被宝信奴拒之门外,不予理睬。
一个月过去,宝信奴依旧意志消沉,胡子拉茬,虽后来也照常去府内议事,但每次面对大臣的提问与商议,他都沉默不语郁郁寡欢。
失了二皇妃,二皇子仿佛被人抽走了主心骨,没了半分生机,叫人看着十分可怜。
小音也是十分懊悔,不停地埋怨自己,要是那日不闹肚子,一直跟着二皇妃兴许就没事,可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如今也只能唉声摇头。
多宝每日都出去找姐姐,上京城被翻了好几遍,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于是多宝在伤心难过中,与宝信奴一起涨了不少酒量。
整个宝里轩日日都在忧伤中度过,没人敢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嬉戏,婢女和下人们也没有露出过一丝笑脸。
二皇妃在的时候对下人们很是照顾,谁家父母生了病,二皇妃就会让人买补品送过去。谁家娶媳妇儿生孩子,二皇妃一定会提着重重的礼品前去慰问。就连平时的民俗节日,二皇妃都会给大家多分些赏赐。
这些下人们虽然都是别处安排来的眼线,但都受过二皇妃不小的恩惠,二皇妃从没有将她们当做下人看待,就像姐姐一样对她们好。
二皇妃此次失踪,甚至有可能已死,大家心里都不好过,有些的女婢还会偷偷哭泣。
然而没过多久,小音就以女主人的姿态矗立于宝里轩,当她看见众人对她充满不屑与嘲讽,她的心中开始漫天怒骂,耶律阿里,我就不信我比不过你。
宝信每日回到府里,就静静的呆在屋子,将阿里用过的物件一一抚摸,寻找阿里所有的踪迹。
其实他们的难过都比不过一个人,这人就是太子,耶律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