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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缠绵的雨,滴滴答答打在玻璃,无声,却坠成一串串,仿佛是泪,也仿佛是叹息。

坐在窗台的女子,专注地看着落下的水痕,指尖隔着玻璃,一路滑下,再滑下,她不是无聊,而是消遣这静谧的时光,缅怀还没有来的及填满回忆就消失的幸福。

顾晏卿,童念轻启唇畔,吐出不经意已经画在窗上多少遍的名字,只是水汽很快散了,刻在心头的痕迹却始终那样清晰。

床上,摆着他的衬衣,每一件,童念都细心地熨过,那么容易,就在上面留下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可惜却留不住属于他的东西。

“顾晏卿,好像我还没有来得及这样叫一次你的名字!”

想过无数次我们见面的方式,最苍白就是你问我,你是谁?然后,我会告诉你,我叫童念,童年的童,思念的念,可是,却没有一种是你给予的那样直接又犀利!

“童念,娶你的是顾家,不是我,你最好守好你的本份,管好你的言行,记得自己之前的保证,更不要随意进出我的生活,这样对你我都好!免得日后纠正了,影响你的生活!”

这是你对我说的话,可是顾晏卿,如今的我,除了你,哪里还有生活?来的时候,我就丢了所有过去,不想给你带来麻烦的!

只是不该意外的,你会不要我,从开头我就知道。我确实该想想,生活在哪里?一个遮风避雨的屋顶在哪里?一个永不会丢弃自己的人在哪里?

童念眨了眨眼,两颗泪终于忍不住,慢慢滑落,“妈妈,原来生活不是我爱你,就能活下去的,活下去,是要有人爱才会有力量的,你懂,我也懂,可是你丢下了爱你的我,跟着你破碎的爱走了,留我独自在世间漂泊。”

坐在病房的男人此时也在静静看着外面的雨,他的人生多在忙碌中度过,这样消耗时光少之又少,原来下雨的时候,独自看去,窗外的风景如此忧伤啊,可是自己的妈妈一年又一年,看了二十多年,直至离开,她大概是解脱了。只是这份解脱,却成了我的心魔!

为什么如此美好的女子上天不给予怜惜,为什么不等我再强大一点给你天伦之乐?

离开了,妈妈,你的离开始终在我的梦魇里一遍遍回放,直到今天!

床头,放着一本诗集,自己绝对不会看的内容,是她的。

童念,那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孩,那个身上带着芬芳的女孩,那个据说会坐在床边对着昏睡的我读诗的女孩,她好几天没来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一直在,用气息和声音占据我的神志,却在我醒来后,说不见就不见了?

那天我说的很不客气是吗?应该是的。我说了什么?

“童念,娶你的是顾家,不是我,你最好守好你的本份,管好你的言行,记得自己之前的保证,更不要随意进出我的生活,这样对你我都好!免得日后纠正了,影响你的生活!”

我大概是疯了吧,就言不由衷说了那些。只是一夜之间,最讨厌被算计的我被人算计了,被我最看不上的人算计,这份挫败我说不出口,这份恨意我暂时还不出手,那天我算是对你发泄了,为什么是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会在第一时间送你一份协议让你离开的,可是我却幼稚又毫无风度地丢给了你我的情绪,童念,其实我有些抱歉!可这抱歉,我说不出口!

沙沙的雨一刻不停,让满世界都湿漉漉的,包括她和他的心。

这时候他们又一齐想到,此时你在做什么呢?

“你还在讨厌我吧!或者,你已经忘了我!”

她猜!

“你在生我的气吧!”

他想!

她在玻璃的指尖和他在纸上的笔尖一起写了对方的名字。

念、卿——

那一刻,她是旷日持久的熟稔,因为顾晏卿三个字,她就是梦里也在默念。

而他是无心的错愕,可写了才知道,念卿二字摆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美好!仿佛如梦人生,这样的风景刚刚好!

如果时空会说话,那这时一定会告诉他们,你们竟这样隔着距离,开始了恋曲,可惜,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笔尖,有自己的名字,所以,错过了本该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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