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也慢慢黑了下来,陆景格脸上挂着浅笑,换上了件银色长衫,又经一番梳洗,手执一把纸扇优雅地从他的房间走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优雅厚重的儒气,要是不知道他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是哪个书香门第的公子,不过,等在一旁的楚靖炎就知道,他只是个拥有一张好皮相的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不过,陆景格风度翩翩的气质又有一副好相貌,这让楚靖炎有些自卑,楚靖炎这时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虽长得白嫩一些,但比起陆景格来,楚靖炎却矮他很多,况且一想想两人的家世背景,楚靖炎始终觉得只能望尘莫及。
陆景格摇着扇慢悠悠地走到楚靖炎旁边,嘴边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贼贼地对他说:“楚兄弟,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说完看了看楚靖炎的表情后又慢悠悠地迈着步子,摇着纸扇往前走。
楚靖炎心知他的花花肠子,便觉得那好玩的地方对自己来说,应该不是个多好的地方,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在要到大门的地方,前边走着的陆景格突然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楚靖炎有些疑惑,然后就看见陆景格猫着腰,侧着挪向一旁的小树边,楚靖炎也跟着做。然后就听见陆景格在说:“怪了,平时这个时候父亲都闭门不出,也不会见客的,怎么今天就出来了,罢了,走后门便是。”
楚靖炎听见了他的话也明白了几分,这二世祖分明是怕陆煜知道他要做什么,而陆煜要是知道了定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楚靖炎不禁有些忐忑,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
陆景格看着正在门前寒暄的两人,便让楚靖炎往后退,自己从那小树旁往后挪,毕竟小树离大门的距离很近,稍仔细些就会看到,两人悄悄地挪远了,陆景格才放下心来,对着楚靖炎说道:“唉,想我堂堂陆家二公子,只能走自家后门,真是憋屈。”说完就领着楚靖炎往后门走去。
楚靖炎回头望了眼正在往客厅走去的几人,其中一人,自然是陆煜,而另外几人中,与陆煜并肩行走的是一个与陆煜年纪相仿的人,只不过,此人要比陆煜强壮得多,应该习过武,在楚靖炎看来,那人的武功应该不会低。而剩下的人则是走在两人身后,瞧着也像是练家子。而两人间时不时的谈话,还有脸上挂着的似有若无的笑容,也让楚靖炎觉得是皮笑肉不笑而已,而陆煜眉间隐隐存在的不满也告诉楚靖炎,这两人间有问题。
一直走在前头的陆景格觉得脚步声没了,有些疑惑,转过头发现楚靖炎还站在那儿,而自己父亲都快要走到刚才那颗小树那儿,转过头就能看见楚靖炎了,就马上飞奔过去,轻轻拍了拍楚靖炎,示意他快走。于是,两人轻手轻脚地快速走出了前院。
“楚兄弟,你刚才怎么了,你可知道我父亲会客时是不准让不相干的人看见的,有时候我也不行,要是我晚了一步,让他们看见了你,说不定你连今天都活不过。”
“有这么严重?”
“那是,你难道忘了我父亲是齐国首富了吗!平时一般的业务都让手下的人去做了,而有大买卖或是朝廷的重大业务我父亲才会亲自接见。而且,据我所知,这些事情一般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是有什么机密泄露出去,死一个人都算是谢天谢地了。”陆景格表情有些严肃,楚靖炎看见他的眼中似有一抹无奈闪过。
楚靖炎听完后表情有些凝重,确实,自己考虑得不多,要是这样冒冒失失地被他们发现了,那自己还怎么能活下去,不活下去又怎么能报仇!
“多谢陆大哥,小弟确是有些鲁莽。”
“这是大哥应该做的,以后别再这样就行,要是碰见朝廷的人,我也罩不了你。算了,别想那么多,现在的正事,就是出去玩,快走。”
楚靖炎点了点头,跟着陆景格到了后门。
后门那儿有两个家丁看守着,看见是陆景格来了,便忙凑上去问好。
陆景格没怎么搭理他们,只是让他们晚些时候在这等着给他开门,两人说了声好就快步回去打开了门,而陆景格则快步走了出去。门外候着一辆马车,是陆景格先前就准备好了的,他告诉车夫要是前门有什么情况就马上来后门等着,于是,在那一队人来时,家丁让他走得远远的,并嘱咐他现下千万不要来前门,于是,他就来到了后门等着陆景格。
陆景格先上了马车,然后招呼着楚靖炎也上去,等到楚靖炎也上了车,车夫便驾车离开了,这辆不起眼的马车就从空旷的西街驶往北街。
路上,楚靖炎在车里就渐渐地听见了许多喧闹的声音,心想大概已驶出了西街,就掀起车帘,发现这条街道的夜市丝毫不输给白天热闹的东街,街道旁挂起的无数灯笼硬是把这黑暗的夜晚亮成了白日,而且这条街的路十分的宽,即使有许多来夜市游玩的人,陆景格的马车也不会受到任何阻碍,简直是畅通无阻。这不由使楚靖炎想起了他居住的那个小小镇子,每逢集市,街上便是人满为患,挤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更别提在那种窄路上还要驾一辆马车了。
陆景格见楚靖炎一直在看外面,就说道:“楚兄弟,这是北街,金元城的白天是属于东街的,而这夜晚,则是属于北街的,北街的夜市在金元城可是赫赫有名的。”
楚靖炎听了,问道:“那陆大哥是带我来这北街逛夜市的?”
“嘿,逛夜市多无聊,那是姑娘家和小孩子才干的事,至于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我先不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景格看着楚靖炎那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就暗想着待会儿定要让他吃瘪,毕竟,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看人出丑,只不过他看见别人出丑时只会暗爽,不会在表面上露出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