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有人,兰在站在玄关处换鞋即开始嚷道,“封老爷,封祖宗,以后能不能……”
走过去才看到是梁仪女士坐在沙发上望她,兰在即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呦,稀客,封宇连这招绝技都教会你……”
正说着,梁仪起身走过来,因有前次被打阴影,兰在下意识退后两步,“你又要……”
梁仪走过来拥住她,伏在她肩上说,“小在,不要再同我怄气,这里再待不下去,随我一同走,请让妈妈照顾你。”
兰在一时被这变故弄懵,梁仪又说着什么,她全没进入脑中,只感受来自母亲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兰在再反应过来,是听到梁女士说,“我们须即刻即走,封宇、你大舅舅已经出事,谁也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兰在推开她,“封宇,封宇怎么了?”
梁仪解释,“他的信息本属机密,可被汪派人挖了出来,这几个月来,每日都有人朝他的食物中投毒。”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兰在急起来,要往外走。“你最擅胡说八道,我要自己去看一看他!”他待己如生子女。
怎么可能,今日中午兰在从办公室出来时还同封宇告假。
正拉开门要走,封宇站起来喊,“人心隔着一层肚皮,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
兰在将门合上,转过来跑到封宇面前要摸他的额头。
“你做什么!”
“想看你是不是烧坏脑子。”兰在扶着下巴看封宇,有些疑惑,“大叔,你发什么疯,昨日同我说做事情只需做足七八分,十分太辛苦,不值当。前日说事情总会走向它的反面。大前日什么健康平安。你才要做什么?”
“哪里会有什么事情。”封宇指了指挂钟,“快些走,看现在几点钟。”
兰在嚷了声糟了,只一阵风似的奔出去。
封宇很怪,只她没有在意。
兰在牛劲大,加上焦急,梁仪哪里拉得住她,冲冲出了家门,苏凯正要将兰在落在他那里的小物件送还过去,看到兰在出来,正要迎上去问“怎么了?”时,苏凯看到焦急随邬兰在一同走出来的梁仪,住了口,躲在一旁。已将事情猜出八九十分。
他接到刘岩消息,两派已以此地为中心斗将起来。冼家带着大量成员资料投奔汪派,当年蒋派叱咤风云的“无缝走”三人已全被揪出来是谁,此次为汪派打击重点。汪蒋争斗多年,蒋派一直占据上风,可一代不如一代,自无缝走三人后,再无打眼能人。到了今次可能即会有胜负分晓。
至于邬兰在,他自怀疑过她的身份,可谁能想得到,邬兰在敢揭下脸上的隐形面具,以本原面目示人。
苏凯思量片刻,将小物件扔进一旁垃圾桶,才退回房门,取出手机给刘岩打电话,“帮我买明日去河边的机票。”
挂罢电话,刘岩推门进入,对邹成说句抱歉。
邹成笑,“有什么妨碍。坐,快些坐下,我同你说几句话。”
刘岩忙坐下,“邹叔,您说。”
邹成开了腔,“你做那一行,对这些事情也了解地七七八八,我即不瞒你。我们这一次,难能够躲得过去。对方换了个厉害人物,这次定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总不致那样,我听说汪蒋实是一母同胞,汪派当初也是由那一位扶植起来,为的是平衡蒋派。”
“话虽如此,时代变迁,那一位的心思,总不是我们能够猜得透。”
“陈先生和玉婕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自是不知,我向来不同他们讲这些,并且打小将他们送出去,这里的人事,与他们几无牵连。”
“也好。”刘岩沉吟。
“我将玉婕交由你看顾。”
邹成这句话,托孤味重。刘岩听来,难过十分,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说,“邹叔,不要说这种话。”
“男子汉当不拘小节。”邹成笑起来,“不怕实话说与你,我看过多人,还就觉得你同玉婕合适,要知道,你小子小时候是最不让人省心的混球,谁料长大竟这般能耐。”
刘岩笑着说邹叔夸奖,“邹叔,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马尔代夫办一些事情。”
“好,我当好好照顾玉婕,您放心去。”
“多谢。”邹成起身,“那阿岩,我先走了,你去忙,多谢款待。”
刘岩将邹成送出去,即给玉婕电话,玉婕正同妈妈一起吃饭,看一眼是损友,也没有接。
常日里,一日三餐,红灯停绿灯行,觉得日子没有什么两样,这是人的认识有限且局限,所有的结果,不管好的坏的,全不是无因由,总有伏笔,预感也有强有弱。好像大姨妈,明知就是这几日,却怎么也等不到,忽然一日早晨,去蹲厕所玩手机,忽然低头看见坑里有血,一时觉得造化神奇伟大。该来的总会来,不必焦虑,只需静静等待,继而疼地死去活来。
许多事情也是这样,无紧要的人处在其中,觉不出血雨腥风,刀光剑影。这么想来,钱不必多,位无需高,否则整日为他人、国家利益烦忧忙碌。没有时间陪伴伴侣,没有时间看儿女一日一日成长变化,没有时间看春日来到,没有时间感受岁月美好,现世安稳。世界上伟大的人不需要太多,够用即好。花费人生十分之九点八的时间都在努力工作,以期推动社会进步、人类发展的人,要一小部分就好。其余的人,使家庭美满,父母安康,子女身心健康,不下车时不要堵在公交车门口,不偷不抢,凡恶不作,偶尔抱怨物价飞涨,偶尔争论今日轮该谁做家务,偶尔埋怨不该买那么贵的包,不该与那个女人说话微笑。不那么穷,不那么富,心中常常阳光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