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现在才来打招呼，局长。”目送走吴浩然，卿羽转身面对北天明。“我是——”
“苏卿羽，从今天开始担任都会市分局副局长的人，就是你吧？”
静观已久的北天明，站立不动地问。
二人的车辆堵塞了高速公路，后面的汽车一边鸣喇叭，一边超了过去。
“知道‘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吧？作为高层管理者，你还是太嫩了。不过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也算很不简单了。”北天明嘲讽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哪儿有什么目的啊，您真是高抬我了。”卿羽笑道。“如果非要强加一个理由的话，只是因为都会市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很喜欢这里罢了。”
“你说什么！？”
对于苏卿羽这句近乎玩笑的话，北天明难得的瞪大了眼睛。
“你的策谋会以失败告终的，局长。”卿羽继续以微笑应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为什么这么说？”
“突袭总部，得到所有归属者的档案，将异能协调管理局纳入自己掌中……这些只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但论及你真正的目的，是要把到手的档案出卖给别的国家吧？”
卿羽的话，让北天明变了脸色。
就像是瞬间撕破多年戴在脸上的假面具，露出青面獠牙的真面目。若是一般人，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就会因害怕而退缩，但卿羽的表情丝毫未变。
“为了控制归属者，总部的数据库里记录了他们所有的弱点。所谓弱点，就是以服从异能协调管理局为条件，换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权力……尽管如此，这个国家也不知何时会无法掌控这些归属者。所以在他们开始革命之前，就把他们的档案出卖到国外，让他们侵略我们的国家，用军事力量镇压归属者。”
卿羽直视北天明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你放弃守护我们的国家了，对吧？”
“才二十几岁的小女孩，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北天明露出愤怒的表情。“对于现在这个国家而言，归属者的存在风险太大了。为了管理归属者而创立的异能协调管理局，说穿了不过是只纸老虎。一旦出现像‘瑶姬’这样强大的守护神，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轻易地击溃我们。只有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我们的国土！”
“你打算暗中将归属者的资料进行交易的那些国家，刚才已经给出了正式的答复。”
“答复？”
“对于五年内有关归属者事务的不完全干预协定的答复，得到的回答是Yes，这就意味着你的计划已经流产了。”
北天明顿时瞪圆了眼睛。“什么不完全干预协定？是谁，在什么时候弄的？”
看着神情紧张的分局长，卿羽露出了她招牌般的微笑。
“是你……你到底……”
“虽说目前仅从几个国家那里得到对协定的肯定答复，为此我们还付出了数目庞大的资金。从这一点上看来，算是得不偿失也说不定。但是我们终于得到了‘支柱’，也就是你所期望的，可以制御归属者且不可动摇的力量。这样一来，被异能协调管理局所暗中保护的这个国家，今后就能改变了。”
“什么力量？我怎么不知道？”
“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就在刚才。”
北天明围绕卿羽的话语思考，沉默了半晌，接着恍然大悟地倒抽了口冷气。
“你是说那个‘铳狱’！？那样的归属者就是什么‘不可动摇的力量’？！因为他是‘灭神’？！他直到现在不是还迷茫着吗？！”
“不迷茫的人是不会变强的。对于一向目标明确的你来说，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吧。”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个国家怎么能交给归属者来管理！”
“没错，对你来说，这种程度的马失前蹄大概就和被小石子绊倒差不多吧。只要动用北氏家族庞大的关系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东山再起。但是——”
卿羽忽然像男人一样伸手抓住北天明的衣领。她定睛看着自己的上司，没有一丝的动摇。
“无论你崛起多少次，我都会把你击垮！会利用唯一在乎自己的养子做诱饵的人，没有资格对这个国家说三道四！”
当林歌回过神来时，才知道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她不安地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厂房。
不要再这样了……
被来历不明的部队追逐着逃跑，她感到身心俱疲。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林歌孤独地抱紧双腿，瑟缩在厂房的墙角。除了止不住流泪，她什么也做不了。
前方忽然响起脚步声，林歌猛然抬头去看——那光景，灼痛了她的视线。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无声无息的，仿佛海市蜃楼的幻影，却拥有比谁都强的力量和存在感。
一瞬间，林歌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死神。
“你是谁？”
“异能协调管理局都会市分局搜查官，ID5497。”黑衣青年表情复杂地俯瞰着她。
“名字呢？”
“‘铳狱’……不，是吴浩然。”青年讲出自己的代号，但很快又改了口。
“浩然哥，我能那么叫吗？”
他没有做声，应该是默认了。
林歌目中含泪，脸上流露出静谧的微笑。“拜托你，杀了我好吗？”
被少女的想法所震惊，青年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光是存在我就会伤害到周围的人，所以……”
“别说傻话了！！”
青年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废弃厂房。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让少女看呆了。
“只是这样你就要放弃了吗？！告诉我，死人要怎么实现愿望！？”
“可是……”林歌的笑容渐渐被悲伤所侵染。“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
“那就改变这一切，由你来掌控力量，而不是让力量掌控你。”青年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们是守护神的主人，不是它们的奴隶。”
少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睁大泪眼——原来眼前这个人，是来帮助她的。
“来吧，活下去。”青年朝她伸出右手。“就算已经沦为罪人，也要一起活下去！”
那只手上满是老茧和灼伤，但厚实的掌心足以承托一颗即将死去的心。
看着那只大手，林歌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下一刻，她已扑进青年的怀里。
纤细的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身体，瘦小的身躯是那样的脆弱，仿佛琉璃般易碎。
这下糟了……
吴浩然愣了一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这样抱住对方。
我是不是惹上了个大麻烦？
但是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奇妙。虽然拯救她还不足以让生命回归纯白，但至少是个好的开端。
就在他迟疑着要搂住少女的肩膀时，突然一道锋利的冰凉穿过他后心，从前胸刺出！
“浩然哥！”
金属包裹寒冰的刀锋，令少女一声尖叫。
“背后果然一直是你最薄弱的地方啊，‘铳狱’。”银发青年站在他身后，手腕稍一扭转，刀刃就在吴浩然的胸口剜出一个半圆形的洞。但从洞口中透出的并不是骨骼和血肉，而是岩浆般炽热金红、不断转动的齿轮机械！
“北哲寒……老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吴浩然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苦，绛红的唇角咧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你让开。”“嗤”的一声，寒冰狂刀从青年的后心拔出，带出一股白色的蒸汽。“我的目标是‘瑶姬’。”
“混蛋！你TM才要给老子让开！”
双眼瞬间被火焰点燃，不顾胸口暴露的齿轮机械，吴浩然回身举枪便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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