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拍马屁的功夫可谓一绝,不多会儿就把那所谓的贵客哄得服服帖帖的。
当送走了那些个贵人时,那人才转过脸来瞧着朝颜。那人约莫着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容还很年轻,细看五官长得却是很周正的。但是经过方才的一幕,才显现出了虚与委蛇的一面。朝颜被他刚才的这么一扯,打心底却是对此人颇没有好感。见如今的这人,用眼光就这么上下的打量着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再多看,抬起脚就准备离开。
“你走什么啊!还不快进去让老鸨看看,合格了才好让你继续服侍大人们,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进去……”朝颜被那人数落了一通,心中憋闷的紧,原想着给那絮絮叨叨的来点教训,却又记着师傅让自己不要惹事生非,只好作罢,还是禁不住好奇,决定进去看看究竟。
自己初来到古代之时就被师傅接到山上去,所以这世间的繁华奇妙之处不曾细细品味过,不如就趁此机会饱览个足。于是朝颜便自我安慰了一番,便大大咧咧的进去了。
朝颜随着门口那男子来到一间房子里,便被吩咐着在此等候着老板,原是这家南馆最近缺人手缺的紧,需要年轻能干的男子来做这里的龟|公。自己却被阴差阳错的当做是来讨口饭吃的。朝颜心底一阵郁闷。
从未见识过古代的龟|公是怎么做事的,听说是跑跑腿做做杂役,服侍服侍小倌们。一时间朝颜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便是兴起了做这龟|公的念头。
这家南风馆是云邹城最有名的“南院”,所谓南院,便是小倌营生的地方。因为民风开放的背景下,一般的青楼妓院已经无法满足着那些个有特殊需求的人,因此许多好男风的男子便是寻得这样一个好地方。但是南风馆不仅仅是为男子提供享乐的服务,便是那有钱的达官显贵的夫人们也常常光临着此地。
馆内面积不大,结构却是玲珑别致,布置精巧奇特,雕栏玉砌,别有一番风味,倒不同于别的那样媚俗华丽。朝颜环顾了四周,发现桌椅竟是都是用上乘的红木制作,那花纹竟是也别有一番味道,如此玲珑精巧的布置,哪像什么烟花之地,倒是像极了品味一流的茶楼一般。
细看之下,馆内倒没什么人,精美雅间倒是设立了很多处。
正当朝颜神游之际,门便突然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穿着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的是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年轻男子。
此人不会就是老鸨吧。朝颜心想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啊,来此处某生的缘由是何故?”青衣男子一进门便坐了下来,端起一旁的热茶便细细的品味起来,竟是头都没抬。
朝颜还没明白自己这么贸然的进来,万一被师傅发现之后,那后果可不是罚自己一天不吃饭那样简单。
“问你话呢?呆愣着做什么?”年轻男子见朝颜久久不语,推搡了几下朝颜。
“我……我叫颜初九,今年十五,家住及坪村,去年老家发大水竟是将自己的家全冲毁了,不得已随着母亲逃难于此处,不曾想母亲因为在逃难的途中,突发疾病便走了。不得不出来谋生寻求出路讨口饭吃……”说完朝颜也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自己胡诌的本事可是越来越高明了啊,这还多亏了师傅平常的“调教”。
“这样啊……”中年男子这才抬起头来打量着朝颜。看见面前的这个站着的小子还像个孩子,面黄肌瘦的,定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所致,不过还真是像逃难久了的人,一双眼睛倒是长得很有灵气。轻轻地放下茶盏,搁在桌上。
假以时日好好调教一番,必定做事利索。中年男子打定算盘,这才开口说道:“以后你便跟着阿文一起做事吧,多学学这说话之道。”
“阿文,这孩子就归你照应了,让他多看看,多学学。这南馆的事物可不好打理,特别是上头的那几个人,那可是得罪不得的。”
“是,先生。”阿文朝着中年男子应了一声,就送其出门了。
待到阿文回来之时,屋内哪里还有什么人的身影。
朝颜此刻正在这座南风馆的房梁上,刚刚自己要是应承了那人,自己岂不是要被师兄数落死?还会被其他的师兄笑掉大牙。到时候自己回到山上就会被他们当做笑话一般,说不定还会被师傅狠狠地责罚。回想起那惨烈的情景,朝颜不禁抖了抖。
唉,良辰美景虚设啊。躺在房梁上,对着墨色的天空,一边数星星一边欣赏满城的夜景。南馆的地理位置很高,世间繁华尽收眼底。可让朝颜饱了眼福。正准备闭上眼享受这夜晚风拂过脸颊的美妙之感,却被下面的一阵呻吟声给惊醒了。
“慢点,心肝,你轻点……”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此刻的朝颜趴在房顶上准备探一探小倌们究竟是怎样接客的,接的是女人还是男人?
昏暗暧昧的房间内,此刻床上正横卧着一位体型颇为宽大的女子,一身绫罗绸缎,繁复的暗粉色纱裙,头上的朱钗摇摇晃晃,仿佛正承受男子的爱抚……
奇怪的是……咦?怎么没有男的呢?房间内只有那名女子,莫不是中了什么迷心药吧?难道这家的南院竟是这样的……朝颜正欲看个究竟,却突的发觉什么不对,还未等朝颜叹一句“糟了!”便被后背袭来的一阵强风给逼的差点掉下房梁!
“好小子,竟是在这里偷窥别人的闺房秘事!脸皮可真厚!”
朝颜被偷袭的这一掌落下去,可疼的朝颜半天回不过神来,眼睛里直冒着星星。暗叹道幸好自己反应快,自己要是这么直接摔了下去,可得把骨头裂成几块不可!
那男子正站在朝颜刚才趴落的位置,一张清冷俊逸的脸在月光下竟显得魅惑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