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钢琴?这里不是教怎么弹的吗?怎么上来就……
说是猪就是一头大笨猪,先不说都已经快接近十八的年龄,还有对方是著名的钢琴家,你什么都不会难道还想进去,混白吃的?
上来嘛。得先露露手嘛。
说着简单,可现实中把我吓坏了,上回到屋子里摁了一下琴键就把我吓个半死,现在要我弹一首,比杀了我还恐怖。
当然也不能这么说,总之我惊呆了。
佟昀望了我好久,最终站了起来:“我先来!”
“韩晓唯先来。”顾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我身上瞟了几眼。
“可晓唯她,她上午发烧了,没准现在还没好。”
“发烧?我当初少成炭了都没有放弃练习,她这么点打击就不行了?那还不如别来上课了!”严厉的声音使佟昀往后趔趄了一步。
“佟昀她,她还不大会弹琴的,我来。”我扶着腿,使劲儿站了起来。
佟昀说她不会弹琴的,既然如此,她先弹得话不就丢脸了?
我轻易的相信了佟昀上回对我说的事情。
佟昀的眼里闪过一丝回避,扭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好像刚才那一站似乎把我全身的力气用完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到钢琴旁坐下时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顾源没有说话,脸上淡然的看不出任何神情。
我坐在椅子上,准备弹最简单的一首田园钢琴曲。
但我发现,我控制不了我的手了,使不上力气,抬都抬不起来。
屋子里很静,静的钟表声都听得出来,静得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我尝试了几次,毫无疑问都失败了。
上回还能摁一个键呢!
抬起来啊!
谁都没有说话,任由我豆大的眼珠滴在地上。
胳膊举起来了,手指动了,却重重的砸在琴键上,不和谐又极为沉重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拇指动不了,都动不了,都坏了。
求你了,求你了。
“动啊!”
“你给我动啊!”
“动……啊!”
“手指长的是为了弹钢琴的,不是用来打字的,暴殄天物。”
“弹钢琴时要想到我,你的才会弹得更好。”
“你要是为钢琴而生的,那我就是为你而生的。”
“如果你的手要是废了,那我把我的手给你!“
“钢琴就是你,韩晓唯,你无论无何都得弹下去!“
好拗口的话,白痴,这才是真正的白痴。
谱子还记得吗?
过了这么多年了。
肌肉是会有感觉的,像骑自行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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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弹完这首曲子的,脑袋没有任何的记忆,身体上的感觉单单是双手犹如废了的无力,悲痛欲绝的怒吼,以及……最后一个音符。
我猛地站了起来。
“可以,你回去吧,今天的课结束了。”
顾源早已回到之前的座位上,佟昀咬着嘴唇不知想些什么。
“可……”
“你要问弹得怎么样,还行,有待进步。”顾奶奶转过了头,不再说话。
谁能想到她的眼睛里模糊了起来。
“好好复习给你的书,下课。”
真正下了逐客令了。
佟昀马上站了起来,抓着这我就走。
“你吓死我了,刚才的动作把我弄的心惊肉跳的1”
“我干什么了?把钢琴砸了?”
“不……不是,你弹得时候好好的,可前面坐到椅子上时,手一直在发抖,脸特别特别白,特别特别恐怖!”
我弹起来了?我能弹钢琴了?
没有注意到佟昀后半句的话,整个人蹦了起来。
太好了,我恢复正常了。
但问题来了,要恢复正常的话,为什么我没有弹奏时的记忆。
我很清楚,是三年前的事故导致我不能弹琴的,但那场事故我记不清了,后来发生的事也不记得了,像刚才一样,莫名其妙地谈完了曲子,当初也是,莫名奇妙的恐惧起钢琴。
要说细节,忘了,不,是丢失了。
人家残疾了,还能把原因讲个明白,我这心智有毛病了,什么记不起了,跟天生塞得,遗传的习惯似的,一想追根求源,脑袋就一片空白。
没事,随它去了吧。
没准以后弹曲子比睡觉还爽。
和佟昀分道扬镳,我慢步走着。
“章鱼烧,大份。“
这句话是和我异口同声的。
“谁!“我警惕地回过了头。
看见的是一双愤怒的双眼。
“我!“刘庆文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