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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关不住的情怀

Z的那条线没有开,我不用跟他在一条线上,不想理他,也不再刻意的去找他,就算走碰头我们也是谁都不理谁。我变的很乖,不跟任何人嬉闹,没事的时候坐在办公室发呆。

有一次我们都在办公室坐着,我半躺在椅子上发呆,刚想走的时候Z来了,因为好几天不说话,我不想让Z误会我是因为他来了才走的就没有走。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是来找我的。他和小北闲聊着,我一直都没有看Z,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表示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坐在一起聊了好久,有很多都不太记得的了。只记得聊到了Z的老婆,小北问Z等他老婆生的时候怎么办,Z说到时候让我去帮忙,他还跟我说:“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的。”我不看他点点头。就这样那些伤口愈合了,只是留下了疤。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和他吵吵合合好几次,而且明知道他不好还刻意的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坏脾气,这好像不是我的风格,难道是因为我吃过他送的苹果吗?

和Z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呆在一起,只是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嬉闹了。别人说Z去哪我就会跟到哪,但我始终不那样认为,我还是觉得只是巧合,在同一条线又怎么可能不说话。我们会有很多话聊,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聊生活。他会笑着跟我诉苦和敏敏吵架了,敏敏一脚把他踹到了床下面。我当笑话一样捂着嘴笑说敏敏好牛嘲笑他太瘦了不能怪人家。他说敏敏把他关在门外边,他躺在客厅睡着了结果半夜冻醒了,现在头有点疼。我心疼,仍笑着骂DB,责怪他干嘛不叫门,他说怕扰到隔壁邻居。我笑着骂他活该,说谁让他欺负敏敏了。Z笑着叹息“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跟敏敏走一起了”。

Z给我讲他的爱情故事,我问敏敏是他第几个女朋友,是不是他最爱的一个,他说不是。Z给我讲他的爱情故事,告诉我他最爱的那个女孩叫罗亚丽,也是第一个跟他在一起的女孩,他们在一起住了半年。他们很相爱,但亚丽的家人不同意,最后把她接走了,Z跑到亚丽的家有偷偷的把亚丽接回来,然后带亚丽回了家。有一次Z和朋友去喝酒,亚丽的爸爸妈妈来了,又接走了亚利。Z说他很后悔去喝酒,如果他不去喝酒也许亚利就不会走。跟Z在一起久了我能从Z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喜怒哀乐。Z的眼神很伤心,很遗憾。我叹息问Z有没去找亚利?,他说去了,去了好几次,但都没找到她。”Z还说因为亚利他堕落了三个月。我突然想到他能把光良的《第一次》唱的那么的好听应该就是因为亚利吧。也许他每次唱的时候都能想到他的第一次---那个可爱的女孩。

我也给他讲我的家庭,跟他说我的爱情,告诉他海的事。唯独没有说他跟海有点像。那时我跟华都很喜欢听《碳粉知己》,所以华总开玩笑说我和Z是《碳粉知己》。我点头说也许是吧。没话讲的时候我会缠着Z给我唱《第一次》。我喜欢嚼口香糖,没带钱的时候也会缠着Z给我买口香糖。发现了比较好听的歌,就介绍给Z听,缠着他给我下载,然后坐在Z旁边,把一个耳塞塞到Z耳朵里和Z一起听。Z的耳朵很小,我一边小心翼翼的帮他带耳机一边埋怨Z的耳朵太小。他开玩笑说耳朵小了不跑风。Z说林俊杰的《我很想他》好听,要我放给他听,我开心的告诉他我也很喜欢。我把我喜欢听的《愿得一人心》放给给Z听。Z问我什么歌,说很好听。我为和他有同样的爱好而高兴,告诉他是《愿得一人心》。之前坐厂车的时候都是我跟华坐一起,光和Z坐一起,贝贝和他女朋友坐一起,后来光和华恋爱了,Z不让我跟华坐在一起,我就跟光换了位置,每天跟Z坐一起。在车上我也是和Z一人戴一个耳机一起听着我们喜欢的歌。那时的我们每天听着《愿得一人心》说再见。

敏敏快生了,Z说他至少会请一个月的假,我问他要是请不掉呢?他说请不掉就不来了。我突然有点不舍。还说就算请掉了如果能在这一个月找到好的工作也会不来。想到会有一个多月看不到他,我突然有点难过。不再因为怕别人说闲话而刻意躲着他,一有时间就去跟他闲聊。我给他讲我小时侯的事,告诉他妈妈一直都觉得我很笨,总说我没出息。他安慰我说是妈妈不想我被被人欺负,想用激将法教我自强。我跟他诉苦,说我跟老公吵架了,妈妈不但不安慰我还骂我笨的时候因为太激动眼泪盈满了眼眶,差点没掉下来。我赶快说:“不说了,不说了。”然后捂着脸跑开。跑到茶水间差掉眼泪骂自己没出息,然后端起水杯喝起水来。总感觉后面有人一样,回头看,Z猫着腰,两只小拇指把嘴扒的很大,两个食指撑着上眼皮,看我回头就“嗷”的一声来吓我,我被Z的动作逗乐了,我知道他是故意逗我开心的。我撒娇的踢Z,Z站直身子说:“多喝点水,把刚才流失的水份都补回来。”我脸红,害羞的捂着脸嘴硬的说:“我没哭。”Z喝着水点头,容忍我的不讲理。

厂里是淡季不忙,五点就下班了。我跟华一起去餐厅吃饺子。刚吃了两个,Z电话过来,说厂车要走了,要我们快点,光也打电话跟华催我们,华拉着我就跑。Z又打来电话我没有接。我穿的高跟鞋跑起来很吃力,一口气跑到车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Z这次和光坐在一起,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给我们占了他后面的位置。车上响着《愿得一人心》,华也喜欢听,问是谁放的,我说是Z。Z从我上车就一直看着我笑,只到我坐下他还回头看了我好久。车开了,Z放的《愿得一人心》也听完了。他从不在公共场合放音乐,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Z关掉音乐回头跟我说:“林林,明天别找我了。”

我没听懂他说什么,靠近一点问他说啥。他停了好久又说:“明天别找我了。”

我迷惑,不懂他的意思,心想我找你干嘛?我找过你吗?站起来靠的他更近一点摇着头说不明白。

“他是说他明天不来了,叫你别找他了,找也找不到的,明天就跟着我屁股后转吧。嘿嘿。”贝贝开着玩笑替他解释。贝贝的女朋友和光光都被他的话逗乐了。

我心疼了一下,有点害羞的看着贝贝笑笑。问Z是不是明天就开始请长假了。Z笑着点点头。我说敏敏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他说预产期是十三号,今天都七号了,怕提前,他想多陪陪敏敏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一下。我笑着点头夸他做的对。还叮嘱他到时候一定打电话给我。

突然没有他,我有点不习惯,在产线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停在哪。我努力的工作。感觉他走了好久好久,数数日子才三天,拿出手机给他发条信息,问敏敏怎样了,有没去检查。他回答一切都好。我盼望着敏敏快点生,生了Z的心一颗心就放下了,我的诺言也兑现了。现在想想那时潜意思中是想快点见到Z。

吃早餐的时候华说Z在医院,昨天夜里去的。我愣了下,他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我问敏敏生了吗?华说不知道要我问光,她也是听光说的。本来很饿的肚子突然间就不饿了,早餐也吃不下去了,急忙跑去找光,光说还在医院不知道生了没。我深深的吸口气,平息下激烈跳动的心脏急忙打电话给Z,Z说还没生。我问一个人能行啊,责问他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我?Z说怕打扰我休息,我骂他傻,安慰他别急,我一会到。挂掉电话,发现自己没带钱,又急忙跑去借钱。借到钱我就随口跟老大说了下就跑出去了。

Z快要走的前几天说他不会抱孩子,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照顾敏敏,捂着胸口说他有点怕,现在想想就紧张。我安慰他说有我在别怕,到时候我肯定会去的。想到Z说过的话,我当时很着急,真的很着急,一口气跑到街上找了辆出租,告诉司机说我弟媳在医院马上要生了,让他快点。路上有点堵车,我无法让心情平静,祈祷敏敏好好的,一定等我到了再生。

到了医院,打电话给Z让他接我。敏敏也挺着大肚子跑到病房门口接我,看到她好好的,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赶快扶着她问寒问暖。

我跟敏敏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之间没有陌生感,这让我觉得也很奇怪。她说肚子有时候二十分钟疼一次,有时候半小时疼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不敢打电话给我,怕打扰我工作。我说傻瓜,怎么能这样说呢,上班是小事,生孩子是大事。我觉得我就像姐姐。同一病房的妈妈已经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宝宝,婆婆在照顾她,婆婆问敏敏我是姐姐吗?敏敏也说是,敏敏还告诉婆婆是同一个妈生的,我跟敏敏相对笑笑。

医生要敏敏多走走,那样会生的快点,我就陪敏敏一边走一边聊天。她上厕所我就在门口等她,她肚子疼的时候我扶着她。敏敏也没把我当外人,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有说不完的话。她跟我说Z的好,说Z的坏习惯,告诉我Z和敏敏妈闹别扭的事,还在我面前埋怨Z的家人怎么怎么的不好。我不向着Z也不像着敏敏,觉得这些都是每家都会发生的家常事,就随便的敷衍两句,尽量的劝和。陪着敏敏没觉得陌生也没觉得轻松自在,我当作工作来做。有我在,Z的工作全被我包了。他无聊的坐在病房里看小说,护士来查房时的一些零碎小事我也包了,只有要去做B超的时候要去另一栋搂,Z才跟着去了。

敏敏衣服穿的很少,我问她冷不冷,示意让Z把外套脱掉给她穿。Z赶快把外套脱掉给敏敏披上。Z搀扶着敏敏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是多余的,觉得好多事都是Z能做到的。而且敏敏肯定更希望陪她走来走去的是Z,在她肚子疼的时候她可能更想依偎在Z的怀里。我来的目的是想帮他们,不想让Z感到害怕,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有点当电灯炮的时候心里有点酸酸的自责。

敏敏要去产房做一项检查,医生不让家属陪同,我和Z在外面等着。只有Z在的时候我觉得轻松多了。Z也是一副终于能和我说上话的样子,喋喋不休起来。Z告诉我他跟敏敏吵架的事,还说了跟敏敏妈闹别扭的事。他说昨天敏敏妈打电话骂了他,敏敏妈说Z的家人对敏敏不负责人,必须要Z的妈妈来照顾敏敏,不管Z怎么解释怎么保证能照顾好敏敏,敏敏妈都不同意,后来两人就吵了起来。Z着急之下说了狠话,说就算Z家没有人也不会让敏敏家来一个人的。听到这些我批评了Z,说Z不应该这样跟长辈说话……

敏敏去的时间有点久,我们聊了很多很多。那时在Z面前我觉得我就像姐姐,也一直把自己当成姐姐。Z好像跟我也有一种亲近感,说不上来的感觉。友情到了很深的程度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我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敏敏出来了,我显得比Z还要着急,跑上去问寒问暖。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和敏敏有再多的话也有说完的时候。等到下午,敏敏的肚子还是没进展,她说她有点困想躺会,那时Z在床尾躺着,敏敏刚躺下,Z就开玩笑的把脚伸在敏敏的脸旁,俩人嬉闹起来。我笑笑。坐在板凳上看着手机,心里特别的不舒服,觉得自己来了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成了电灯泡,好像我是来添麻烦的不是来帮忙的,心里五味瓶倒了一样的难受。小北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不知道,还没生的。因为我老公不认识Z也不同意我帮Z,到晚上的时候我就骗我老公说是同事聚餐要晚点回去,还要小北跟华和我一起说谎。小北说让我快点回去,说怕我老公揭穿了谎言后跟我吵架。华也发信息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我告诉华我心里好难过,现在就想回。华说想回就快点回来吧,说她在光光家等我一起回家。那时华是和我住在一起的。

我回信说:“我真的很想走,立马就走,我真的好难过可是Z的老婆还没生,我不好意思走啊?”

“难过还不是你自己要去的啊,你都在那一天了,你们只是朋友我觉得你帮他的够多的了,别忘了你是有老公的人了。哪有一个女人三更半夜还不回家的啊?你为了他骗你的老公,你觉得你对的起你老公吗?”华好像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又回信息说。

我心里更乱了,我承认当敏敏给我讲她和Z之间的快乐往事,当我看到Z对敏敏无微不至的关心的时候我确实有点嫉妒,但我当时觉得我帮他只是兑现我的诺言,而且我乐于助人,我不想看到Z为难。所以我也没有觉得对不起我老公。后来在想想如果不是Z我会这样的去帮他吗?答案告诉我我不会。我心乱如麻,那天很漫长,我如同受刑的犯人一样煎熬着。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敏敏说肚子疼的厉害,医生让她进了特殊病房待产。只要一个家属陪同,刚开始我以为男的不可以进去,自己就跟敏敏进去了。进去后发现好多待产妈妈都是老公陪着,我想这时候敏敏可能更希望有Z在她身边。于是我出去让Z进来陪敏敏,我笑着跟Z说敏敏需要他,心却莫名疼的厉害。

华又发信息问我怎么还不回去,我跟华说着我心里的不愉快。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会有想哭的冲动。华说是我心出了轨,要我快点回去,离Z远点心就不痛了。我固执的认为我对Z的帮助只是处于友情,要华别多想。Z的朋友也在,我和Z的朋友在外边聊天,因为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他都说些什么,只是把笑容僵在脸上点着头傻笑。等到十点多的时候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打电话问Z还要多久能生?Z和敏敏跑到门口说又没反应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下来呢。我老公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我终于鼓足所有勇气说我要回去了。跟Z说声很抱歉,我没帮上什么忙。Z没好意思挽留我,而且我也跟他说过我老公的脾气。Z说:“没关系,不能怪你”。敏敏也说是肚子太不争气了。虽然这样我还是为没帮到忙而觉得内疚。Z让他朋友送我,说自己走不开。

走出医院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轻松了好多。回到家里我老公还在等我,问我在哪家吃的怎么这么晚?突然有点内疚,心好疼好疼,随便编了个谎敷衍了事。感觉好累,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想,觉得这一天让我很不愉快,我很想把这一天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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