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康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客厅,鸟笼子就放在他的身边。此时,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笼中的几只鸟儿,在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公子!发现那个庄聚德的踪迹了!”
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家丁,进门说道。吉康心里一动,急忙问他:
“他去了什么地方?”
“他派了一个人,往曹府去了!”
吉康闻言,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些笑容。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曹家已经被查封了,庄聚德在这个时候派人去曹府,一定有所图谋!你快派人监视着,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报!我倒要看看,梁羽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家丁点头应是,然后便按照吉康的吩咐,匆匆的跑去了曹府。
庄聚德在梁府,偶遇了司徒倩之后,欣然决定帮助司徒倩。碰巧的是,王二偏偏在此时来求自己。庄聚德索性就把司徒倩的事,也交给王二去做,反正王二也是顺路!
王二不敢不从,于是就按照庄聚德的吩咐,向曹府走去。可是他的心里,却着实的大吃一惊!事情的发展,居然和蛮夷邸里,那个女人的布置一般无二!王二大呼怪异,心道,怪不得那个女人,看起来就不想个凡人,竟然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难不成,她真是个妖怪?
王二的汗毛直立,急忙摇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她吩咐的事情做完,然后自己赶紧回自己的东郭买货去吧!这好日子一天没过成,还莫名其妙的卷进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王二心想,还是老实本分的做个货郎吧!自己许是没有那个有钱人的命啊!
他且想且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还悄悄的跟着两个人!
转眼间走出了很远,再转过一条街道,就是曹府了。王二在此时,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向着另一条街道走去了。跟在王二身后那两人,正是吉康派来的家丁。此时见王二调转了方向,两个家丁的心里,不由得大呼奇怪。难道,他不是要去梁府?这两个家丁琢磨了片刻,都是毫无头绪,只好紧紧的跟在王二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王二从曹府另一边的街道传过,在洛阳城里绕了一会儿,最后在一个僻静的街道口停了下来。那街道口里早有一个人等着,只是躲在两边墙壁的影子下,让人看不分明。那人见王二来了,便扔给他一个包裹,又低声的吩咐了两句,然后便离开了。王二拿着包裹,径直的回梁府去了!
跟在王二身后的那两个家丁,被王二和那神秘人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见王二又往回走了,他们只好急忙跟上。走了一阵,发现自己两人跟着王二,竟然又回到了梁府!
他们暗道古怪,可惜王二此时已经进梁府去了,他们自然也不能进去,只好派一人返回吉府,回报吉康去了!
王二提着包裹进入梁府,对守卫家丁表明来意,不一会儿便被带到了庄聚德的面前。庄聚德在一个书房里,似乎很是忙碌,身边堆满了各式竹简。见王二回来了,庄聚德自己又脱不开身,只好吩咐王二去把包裹送与司徒倩!
王二闻言大喜,忙告辞出去,找了个家丁带路,直奔司徒倩所在的小院去了。
司徒倩回到房中之后,休息了有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来人,说是自己要的东西被取来了。她心下大喜,忙走出来看,见来人果然如拉米儿形容的那样,衣着虽然整齐,但是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本人的穷苦神情,十分胆小,见谁都是唯唯诺诺。这人真就是拉米儿所说的王二无疑!
司徒倩不由大喜,心里面对拉米儿又多了几分信服。她吩咐家丁等在院外,让提着包裹的王二独子进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可是王二吗?”
王二走进院子便见到了司徒倩,他见这位姑娘,与蛮夷邸里,那个女人的描述,确实有几分相似,心里便安定了几分!又听到司徒倩问出此话,他的心里已经确信不疑了。
王二暗舒一口长气,回道:
“正是小人!”
司徒倩见果真是他,心下大定,急忙追问他:
“拉米儿可曾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王二闻言,便将手里的包裹递了过去。司徒倩面带疑惑的将包裹打开,见各类物事之间有一条丝绢,那丝绢上似乎有字。
她急忙将丝绢拿出来,只见上面写道:
“说服梁羽,探视将军!迷药在此,见机行事!”
她急忙又从包裹里翻了翻,果然见到一个小瓷瓶。她暗自吃惊,拉米儿果然了得,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整件事安排的环环相扣!
司徒倩将丝绢看过,便点起蜡烛,将丝绢烧毁,又仔细的将那装有迷药的瓷瓶藏在怀中。这才又取出一个丝绢,提笔写下几行字交予王二,让他带回去给拉米儿。
王二忙将丝绢藏好,便匆匆的告辞离去了。
另一边,吉康听完家丁的回报,思虑了片刻,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好又吩咐了两个家丁,去守在梁府门口。
家丁领命,急忙又匆匆的跑回梁府门前,正巧遇到从梁府出来的王二。守在梁府门前的家丁,心里大喜,暗道来的真是时候。两人便悄悄的跟在了王二的后面。
王二离开了梁府之后,只觉得一身轻松。他拍了拍藏在胸口的丝绢,暗暗想到,这下终于好了,只要自己将这东西带回去,这一切就都结束了!他这么想着,脚底下也觉得轻快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远远的看到了蛮夷邸的大门了!
跟在王二身后的两个家丁,随着王二七拐八拐,见王二居然有到了蛮夷邸,便不敢拖延,其中一人,飞快的回府向吉康回报。
吉康在府中听到,王二居然回到了蛮夷邸,不由疑惑,向回来报信的家丁问道:
“那蛮夷邸可有什么古怪?”
那名家丁想了片刻,便如实回答:
“蛮夷邸的大门紧闭,似乎格外的安静!而且那个人进蛮夷邸的时候,还鬼鬼祟祟的!”
吉康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然后一拍大腿,对着门外叫道:
“走,咱们去哪蛮夷邸看看去!”
言罢,吉康便领着五六个家丁一道,向蛮夷邸里去了。
王二进了蛮夷邸,见到拉米儿就二话不说,赶紧的把怀里的丝绢递了过去。拉米儿将丝绢接过,仔细的看去,见上面写道:
“烟花绚烂之时,便是功成之日!”
曹京早在一旁等的心急,这两日来,拉米儿的种种安排,曹京都看在眼里。可是他怎么也看不出来,拉米儿的真正用意。此时见王二带信过来,曹京急忙凑上前来,向拉米儿手里的丝绢看去。见到丝绢上的字,果真是出自司徒倩的手笔,曹京的心里不禁一喜。随即他又疑惑了起来,指着丝绢上的字问拉米儿:
“这字是倩儿妹妹的没错,可是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拉米儿摇了摇头,将丝绢塞到曹京的手里,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等到了烟花绚烂之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正在这时,在蛮夷邸外,负责警戒的人,忽然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乱:
“不好了,外面有人来了!”
曹京和拉米儿听到后,神色具是一震,暗道糟糕!拉米儿来不及多想,厉声吩咐在场的众人,急忙躲藏起来,见机行事。
众人刚刚隐藏好,蛮夷邸的大门便应声而开了。吉康领着五六个家丁,蛮横的闯了进来。他们原以为,蛮夷邸里一定人数众多,所以都带着棍棒,以备不测。哪里想到,等他们进来看时,蛮夷邸里居然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吉康心里觉出,此处定然是有古怪,便示意身后的家丁噤声,然后他仔细的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可是听了片刻之后,却什么也没听出来。可是周围越是安静,吉康心里的疑惑反而更甚!
他不由分说,吩咐身后的家丁进去蛮夷邸的后院,仔细的搜索!誓要将刚才走进来的王二抓住!
躲起来的拉米儿几人,见吉康似乎不打算轻易离开,心里无不有些急躁。拉米儿躲在房梁上,看着下面站着的吉康,虽然他头发凌乱,像个浪人一般,但是衣着却很是华美,而且神态举止也异于常人。于是,拉米儿便问向旁边的曹京:
“这个人是谁?”
曹京见来人居然是吉康,也觉得很是奇怪。听到拉米儿问自己,便对她解释:
“这个人是吉少府的公子,名叫吉康。奇怪的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是花天酒地,不知道今日怎么来这种地方了呢?”
拉米儿闻言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计较,便对不远处的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几人常年跟在拉米儿身边,见状便心领神会。几人相视一眼,同时从房上一跃而下,瞬息之间便将吉康,以及他带来的几名家丁,尽数制住了!
曹京原本在房梁上,见拉米儿和他手下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他心里好奇,正打算向拉米儿问个究竟,不料她们动作如此迅速,还没等曹京反应过来,就已经将吉康等人都制住了!他心里不禁大吃一惊,见下面的事已成定局了,只好也翻身从梁上跃了下来。
吉康突然间被拉米儿等人制住了,他也是吃惊不已,忙抬头看去,正好看到曹京从房梁上跃下!吉康万万没有想到,在蛮夷邸里,居然会碰上曹京!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对曹京说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逃出城了,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
曹京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问向吉康:
“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你不在燕子楼里饮酒作乐,跑来这里做什么?”
吉康冷笑一声,暗骂自己急躁,没想到竟然落入了曹京的手中。可是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他看了周围一圈,心里也在暗自盘算。最终,他还是决定对曹京如实相告,反正事已至此,再多的狡辩也没有意义。于是,他便对站在远处的王二努了努嘴,说道:
“我是跟着他来的,本想查查梁羽那小子又在耍什么阴谋,却不料落在了你的手里。也罢,就当是小爷我运数尽了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吉康便昂起头,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来。
曹京和拉米儿听完吉康的话后,面面相觑,两人都觉得此事真是巧了!俩人看着吉康,都不免觉得头痛。眼下这个情况,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吉康才好了!
想了一阵,曹京也没有头绪,不禁对着吉康大骂:
“你可真是闲的!好好的干嘛来趟这淌混水?”
吉康见曹京脸色踌躇不定,也听出了他这句话里的意思,脸色居然大怒,嚷道:
“得了曹京!你少在这里假装良善!小爷我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曹京紧盯着一脸无所谓的吉康,被他这句话气的大怒起来,就要伸手去抽挂在腰间的佩剑,却被拉米儿给拦住了。
拉米儿此时也是惊讶不已,心道眼前这位吉康公子,可真是有意思,居然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四处的乱窜。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有勇无谋呢,还是说他傻!拉米儿盯着吉康看了一会儿,心里暗自琢磨了起来。过了片刻,直看的吉康脸色泛红的时候,她才终于张口对曹京说道:
“放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