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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辽沈战役震天起(4)

11日13时,敌新1军搜索营在赵家窝棚以东偷渡新开河,并向赵家窝棚方向侦察搜索。我14师发现该敌是孤军深入,便决定将其消灭。彭师长把这一任务交给了41团。我团部署刚刚就绪,敌便进至41团2连、5连阵地前沿开阔区。1营营长对身旁的机枪手喊了一声:“打!”顿时,一片飞蝗般的子弹飞向敌人,3、4连抓紧时机从左右两侧冲了出去,1、6连也迅速插向河滩,切断子敌人的退路。敌在我四面合力夹击下,全部被歼。战斗从开始至结束,前后只用了1小时。

13日8时,敌第54师在被毁的河桥处,架设浮桥,准备强渡。河西岸距河边约500米处,有一座呈南北走向的孤独小山,名叫高台山,是5纵防御的主要阵地,43团在山上构筑了环形防御工事。我43团张团长抓住敌炮火缓冲间隙,命令20多门山炮、追击炮、60炮一齐开火。随即,河面水柱冲天,浮桥被拦腰炸断,迫使敌军停止渡河。敌人再次用飞机和炮火轰击我军阵地,压制我火力,并施放烟幕遮挡我军视线,以掩护抢修浮桥,再次实行强渡。10时许,敌约2个团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下,渡过新开河向高台山扑来。我15师工师长令坚守高台山左侧马丈房的44团主力、高台山右侧的45团主力从两翼出击,对进攻高台山之敌实行迂回包围,迅速对敌形成了马蹄形的包围态势。在我两翼部队的压力下,敌被迫撤退。43团指战员抓住有利战机,发起反冲击,敌人纷纷向河东溃逃。

敌人在彰武西渡的计划破产后,重新选择了渡口,利用我纵右翼与第10纵队左翼之间的空隙地带,从大凹台子至温家平房一线,集结大量兵力,渡过新开河,黄昏之前占领了大三家子、东炮台子、周坨子等地。由此,往西可越过绕阳河进入我纵深,往北可迂回5纵防御阵地侧后,对我构成严重威胁。5纵将敌情急电报告东总,总部首长当即回电,令5纵配合第10纵队连夜向敌实施反击。14日凌晨1点,37团对东炮台子敌87师1个团发起突然袭击。与此同时,我39团也向周坨子之敌新师301个团发起突然攻击。这次反击,虽未予敌以重创,但却使敌不敢再轻易冒进。

由于我东北野战军主力部队已向锦州发起了总攻,廖耀湘兵团在蒋介石的催逼下,于15日6时开始,从正面和右翼同时向我各阵地发起了全线进攻。敌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成营、成团地向我进行集团冲击。5纵上下一心,不惜一切代价阻敌西进援锦,保障主力攻锦胜利。廖兵团进攻重点是我高台山阵地。守卫高台山的43团指战员,以顽强的作风,1日内击退敌第50师的10次进攻。17时,锦州传来捷报,我军经31小时激烈战斗,已攻克锦州,歼敌10万余人。18时,5纵接到命令,转移让出新开河西岸阵地,到绕阳河一带待命。

16日6时许,敌14师1个团,利用黎明前的昏暗由大申金花南下偷偷渡过绕阳河,企图袭击我第39团l营阵地。1营坚守河滩一线阵地的2连,等敌涉水至河中心时,战士们突然开火,打得敌人纷纷栽倒在河里。12时,敌14师主力分别向我38团阵地八大王庙、苏河营子发起攻击。敌人渡河时,虽然在滩头遭我部队杀伤,但在其强大炮火掩护下,终于强行渡河,并以重兵夺占了我八大王庙前沿阵地,接着向村内发起进攻。我38团2营遂即与敌展开逐院逐屋争夺战,一部分敌人企图从东二道河子迂回我苏河营子阵地,遭到3营的顽强阻击。在敌我双方相持不下的情况下,我38团及时组织1营投入战斗,配合2、3营将敌击退并逐过河去。在历时10天的阻击战中,5纵共进行较大战斗25次,毙伤敌2854名,俘敌134名,迫敌每日前进速度不过5公里,成功地迟滞了敌人西进,并拖住了敌人。

19日,5纵奉命转移阜新地区待命。

九、“攻坚老虎”再攻坚

一列闷罐火车,由四平出发,经郑家屯,转头向南,日夜不停地疾驶在战火纷飞的辽西平原上。这是我6纵17师在黑夜赶往锦州,参加锦州战役。

列车疾驶,赶到离锦州东北不远的大兴庄时,已是10月初了。师长龙书金赶忙用电台和总部联系,刘亚楼参谋长命令17师为攻锦州城总预备队,归3纵队指挥。龙师长当天就去见3纵首长要求具体任务。韩司令员只寒暄了几句,就指着墙上的地图对龙师长说,敌剿总锦州指挥所和兵团司令部之间的铁路局,是锦州的心脏。一旦打开突破口,你们这只攻坚老虎就要不顾一切地猛扑进去,把它掐住!领受这样的任务,17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四平攻坚战中,17师就是完成了这样的任务,获得了“攻坚老虎”的光荣称号。

14日清晨,总攻前的炮击开始了。我炮兵纵队集中500门大炮向城内各固定目标猛烈轰击,锦州城内一座座碉堡被轰得粉碎。轰击了1个半小时后,漫山遍野千百把冲锋号一齐吹响,战士们跃出交通壕,向突破口冲去。11时,南、北两个突击集团在炮火掩护和坦克支援下,全线发起猛烈冲击。迅速突破城垣之后,北集团第2纵队沿惠安街、良安街插入,第3纵队主力由伪省公署东侧越墙入城,第6纵队17师也从康德街、大同街相继突入市区。南集团第7、第9纵队涉过小凌河,同时突破锦州南面城防,尔后向市区纵深攻击。随后,东集团第8纵队等部也突入城内。各部队进城后与敌展开激烈的巷战。我军采取穿插分割、迂回包围等战术,首先将城区守军插乱、割裂,后续部队则在炮火、坦克,的掩护下,以火力、爆破、突击相结合的攻坚战术对固守据点之敌实施攻击。广大指战员不顾敌机疯狂轰炸扫射和守敌的死命抵抗,英勇冲杀,攻克一个又一个碉堡,打退敌人一次又一次反击,充分显示了人民军队不怕牺牲、一往无前的英雄本色。

这时,龙书金从韩司令员的指挥所里,一口气跑回师临时指挥所。参谋长劈头告诉龙书金:因突破口太窄,部队过于拥挤,49团团长赵浩然指挥部队机动地绕到小北门一带冲进去了。

于是,龙师长立即打电话通知50、51团,让他们紧紧跟上。放下电话筒,龙书金就带着警卫连和一台步话机往东追去。赶到小北门时,只见两扇不大的城门敞开着。因为摸不清情况,龙书金便在城门附近一个碉堡里安下了临时指挥所、正想知道部队的去向,耳机里忽然传来49团的呼叫。一联系,知道他们的突击部队3营,甩开了城北神社之敌,已逼近了铁道沿线。龙书金兴奋地命令他们迅速通过铁道,向纵深插入,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

在3营通过铁道的同时,包围神社的1营3连,在“全胜连”7连的配合下,一举拿下了忠灵塔。忠灵塔西侧,隔一道深沟和一道铁丝网,便是神社的核心工事。由于求胜心切,2个连都没有很好组织,就竞先开始动作。哪知这里是一颗硬钉子,部队打了个把小时也没有突上去。这时,7连长亲自率领2个班,在全连火力掩护下,朝前冲去。刚冲到一堵土墙跟前,又被藏在铁丝网内的一群暗堡挡住了,凶恶的火舌贴着地皮滚过来,部队连一步也前进不得。7连长立即命令“炸掉它!”话音未落,爆破英雄们冲出战壕,炸开地堡,打通了冲锋道路。

胜利的消息不断传到东野,东野发来电报嘉奖各部队:战士们炽燃的战斗情绪烧得更旺,部队以更大的劲头不断往前推进。24时,师预备队51团1营上去了,迅速向敌人纵深插去。只用2个小时,就攻克了“剿总”锦州指挥所附近的纺织了和被服了,迫使敌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范汉杰急忙龟缩到锦州老城,躲了起来。

49团在拔掉神社和铁路局两颗钉子以后,迫使敌暂55师大部缴械投降,接着又配合兄弟兵团将敌88师全歼。51团也于早晨6点30分,与兄弟兵团并肩攻占了敌兵团司令部。至此,东野交给17师的任务,以歼敌3.6万余人的战果完成了。

十、活捉锦州敌统师

范汉杰判断解放军已经进行全面总攻击,形势不利,难以为继,廖、侯两兵团的援锦又无望,乃于10月14日下午4点多与参谋长李汝和到第6兵团中将司令卢浚泉指挥所与卢及第93军军长盛家兴、炮兵指挥官黄永安等开会研究出路。

范汉杰分析形势说:“侯境如、廖耀湘兵团毫无进展,分别被阻止于塔山和新立屯地区,共军现已集中全力来歼灭锦州守军,然后才去同侯、廖2兵团决战。而锦州守军连日来战斗伤亡过大,市区又无坚固阵地可守,外援无望,只有待毙。”说毕,范汉杰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卢、盛等人一致主张当晚向锦西突围。于是决定由李汝和、盛家兴、黄永安拟定突围计划,并负责通知各部队,突围部队归盛家兴指挥。当日黄昏,即按计划开始行动,,范汉杰同卢浚泉、李汝和带特务团一部,从兵团司令部北面坑道向东门移动。他们一离开司令部就被突入南市区的解放军发觉,受到火力阻击,以致后续部队未能跟上。越过南山农场后,不断碰到解放军部队从东面多处渡过小凌河向西行动,而卢浚泉、李汝和分向西面寻找部队,也已散失。

范汉杰在松山东面山地南北也找不着部队。附近村庄驻满了解放军,锦州市内彻夜火光冲天,爆炸声终夜不绝。天亮前,范汉杰在松山东面一间小小的窝棚内住下,昼伏夜行。到了15日,锦州已完全被解放军占领,市区大火还在燃烧,仍有断续的枪声,当市外松山各乡村的解放军向城内和向西移动时,国民党空军飞机飞到锦州上空,用烟幕作信号,打圆圈后向南直飞多次,示意锦州守军向南(锦西方向)突围。下午4点多,范汉杰带着副官等人经松山向塔山陈家屯之间山地小道走去。

10月16日上午,在锦州东南二十来里的谷家窝棚东南面的小道上,解放军抓住了四个人,其中一大高个儿,头戴烂毡帽,穿一条露棉花的破棉袄,一条很不合身的小棉裤,肩上披一条破麻袋。经审问,才得知大高个子,即是范汉杰。至此,守锦州的国民党军全部被歼,无一漏网。范汉杰和边区副司令官兼辽西行署主任贺奎,第6兵团司令官卢浚泉,副司令官杨宏光,第93军军长盛家兴,师长景阳、李长雄、黄文微等均被生俘。

十一、塔山,一个连打得只剩七人

1948年9月12日,辽沈战役在北宁线揭开战幕。当时,第4纵队接到东北野战军总部的命令,立即从鞍山、台安地区出发。第10师经黑山、北镇,第11师经盘山、沟帮子,第12师经大虎山、闾驿站、松林堡,以急行军速度,直插北宁线。9月15日,协同第9纵队突然包围了锦北重镇义县。随后奉命将攻城任务移交给第3、第2纵队和炮兵纵队一部,继续挥师南下。攻月亮山,克砬子山,切断了兴(城)、锦(西)、葫(芦岛)敌之联系。9月29日攻占兴城并全歼守敌。与此同时,第2兵团指挥第11纵队、冀察热辽独立第4、第6、第8师和骑兵师,分别出冀东,攻占昌黎、滦县沿线,打下绥中县城。至此,东北野战军切断了北宁线,初步完成了毛泽东关于“切断华北与东北敌人联系”的部署。

10月4日,4纵正在兴城附近,利用战斗间隙,开全纵二届土兵代表大会,总结战斗经验,表彰功臣模范,准备进军山海关时,忽接上级急电,命令4纵立即回师,在塔山、高桥地区布防,与第11纵队及冀察热辽独立第4、第6、第8师,统归第2兵团指挥,阻击锦西、葫芦岛增援锦州的敌人。要求4纵坚守阵地1周至10天的时间,掩护野战军主力攻取锦州,全歼守敌。

经过一番研究,4纵定下了初步决心:一面命令第12师星夜出发,以迅速秘密的动作,占领塔山一线,掩护纵队主力进入防御地区;一面通知第10、第11师的领导立即来纵队受领任务。纵队参谋长李福泽负责具体布置。

4纵吴克华司令员在师以上干部会上,传达了上级的命令、纵队的决心和部署。莫文骅政委指出:塔山阻击战具有重大意又。辽沈战役是解放全东北的最后一战,能不能全歼东北敌人,关键在于能不能打下锦州。锦州能不能攻克,关键又在于塔山,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援锦之敌堵住,为攻锦部队争取时间。要树立坚强的全局观念,我们这一仗,不以俘获多少来计算胜利,只要守住塔山,保障主力攻下锦州,不论付出多大牺牲,都是值得的。塔山阻击战,必将是一场十分激烈、十分残酷的争夺战,并不比攻城任务轻,而是更加艰巨的任务。敌人为解锦州之危,必将依其优势兵力和现代化装备,猛烈进攻,拚死增援。我们必须死守阵地,一步不退,要准备打硬仗、打恶仗,几天几夜不睡觉,苦熬苦斗,硬打硬拼,使敌人不能前进一步。

10月6日,纵队率主力出发。6日晚和7日夜,部队分别进入指定位置,指战员们不顾行军的疲劳,立即开始勘察地形,抢修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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