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好黑,繁星万点,只有那一轮圆月,倒挂悬空。
上古之森,白日的喧嚣甚于城市,晚上却是宁静的如此可怕,这宁静之下,又有多少人丧命。
“云儿,回来睡觉吧,天不早了。”听着母亲的呼声,赵云收起了了沉思,站起身,轻叹一声,面色平静。封月睡在床上,却是久久无法睡着。我的孩子,不光生的面目清秀似个女子,今年才两岁,更是比别家少年懂事许多。不哭不闹,甚至只有两岁就能铺床叠被,更是主动求自己教他文字,如此懂事的孩子,不应该让他委屈在这个地方,像他父亲一样当个猎人啊!想到此处,封月已无睡意,睁开眼,摇晃起赵继的胳膊来。
“夫君,快起来啊!我有话要和你讲啊!”封月压低声音在赵继耳朵旁边喊道。“额,额,额,别吵啊,有事明天说,困死了,唔。”复归于平静,封月则是拱了拱鼻子,又在赵继耳朵旁边说:“夫君......你要是再不清醒,老娘就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额”睡梦中的赵继猛然间清醒了,回想起刚才的自己,赵继不禁一阵后怕,自己这老婆,别看平时柔柔的,其实是个说一不二的,刚才的自己,哎呦,不敢想啊。
“月儿,什么事啊,把我深更半夜叫起来,我困啊。”赵继一脸无奈道。
“哼!”封月小声道,“夫君啊,你看咱们的云儿,现在才两岁,就已经这么懂事了,不光不哭不闹,更是主动求我教他读书识字,这么懂事的孩子,咱们不应该把他委屈在这个地方啊!”正要继续说下去时,赵继说道:“月儿啊,我告诉你啊,每次老八他们几个从上古之森回来都会来咱们家坐坐,子龙就拉着他们讲上古之森的冒险之事,子龙可是对佣兵之事非常感兴趣啊,依我看,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他练气之法,将来一定会在佣兵界大有作为的,哈哈”
封月听到赵继要让儿子子承父业继续干佣兵这个行当,要不是怕影响孩子睡觉,封月真想和他大吵一顿了。你每次进入上古之森,就没看见我是那么担心吗?如此一个卖命的行当,还大有作为,唉......赵继正要开口,封月道:“赵继,你是想要我担心而死啊,天天担心你一个就够我受了,你还想让咱儿子你干佣兵,你是想气死我啊你!”
赵继也是一阵无语,那你想让咱儿子干嘛呢!再说了,咱这片,除了佣兵,还有什么,不由说道:“那,月儿,你想让云儿干嘛?”
“我想让云儿去读书”话还没说完,“你,云儿,读书!你没事吧!”赵继大声道。
“小声儿,吵着孩子!”封月急道。“读书怎么了,你歧视读书人啊,我也是读书人,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来。”
“......”赵继看着封月一阵无语,思索一阵,道:“可是,月儿,现在天下虽然无战乱,可是云儿成读书人,却是万万不能!云儿,可以是读书人,但是武绝对要有!太平之时,武虽然辛苦,却绝对要有!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感觉我不想云儿体会到它。”
斩钉截铁,封月体会到的是不容反驳,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啊!封月亦是一个头脑清明之人,让赵继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自己怎么能保得云儿一生一世呢?文虽可得取功名,武却可拯救自己与危难之间,文武两字怎能少?
且说赵云自躺上床,翻来覆去却总也睡不着,自会说话后,自己就缠着母亲让他教自己读书识字,缠着佣兵们给自己讲这奇闻异事,历史杂谈,才发现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文字不同,风俗不同,历史不同,可以说,自己的那个世界在这里没有发现过任何痕迹!这也是让赵云困惑之处,佣兵们多讲的是奇异的冒险经历,赵云在一旁听着,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穿云蛇暴雷熊遁地虎......都是些什么啊,赵云是郁闷了,前世纵横一生,虽不敢说见多识广,但是亦不能说是孤陋寡闻,但是这些个东西,自己是闻所未闻啊。
面对这些奇异的未知,赵云选择了更加发奋地拉住这些过往的伯伯叔叔们,求他们给自己讲些故事,不几天,过往的佣兵们都知道在唤龙坡上有个爱听冒险经历的可爱孩子,赵云本就生的眉目俊秀,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伯伯叫着,自是让这些天天在生死间徘徊的人感受到一种温暖,更是乐呵呵的给赵云讲故事,佣兵们大都是些没读过书的汉子,书上说的故事自是知道不多,讲的多是自己的佣兵经历。天长日久,赵云自然对这上古之森的魔兽是如数家珍一般。过往的佣兵们更是认得了这个可爱的小孩子,疼爱的不得了。
四年,过得如此之快!
赵云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感受着体内流动的驭龙真气,嘴角微微上翘,自己六岁,驭龙诀已处于入门阶段,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下一步,就是改造自己这副身体了。夜已深,赵云逐渐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赵云看到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妇人哭得好伤心,四周是残垣断壁,“母亲啊,不要抛下云儿啊,母亲,母亲!”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少年抬头,望着灰尘扬起的方向,眼中尽是仇恨。
眼前的一切消失了,下一刻出现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手拿银枪,道:“云儿,你是我此生最后一个徒弟,望你,不要伤了为师的心啊!这一招百鸟朝凤是为师最后一招,希望你好好利用!”闻言,旁边的白衣少年一瞬间抽出地上长枪,枪锋指着那位老人,微微俯下身子,枪韵流转,正要进攻。少年的一切,老人都看在眼中,略微点了点头,这孩子的天分是极好的,更有着极好的耐性,这孩子走的会比我更远吧!
正当少年气势还差一丝就要凝聚完全之时,老人动了,一杆枪朝少年连刺去,外人看来,这只是一杆枪在连刺,然而在少年的眼睛,却是惊异非常。这怎么可能,漫天的枪影覆盖自己全身的每一个部位,寒光一片。只见少年出枪了,同样是漫天的枪影,却是比老人的枪影要少许多。枪影交错间,少年大汗淋漓,,逐渐体力不支了。就在少年想要拉开距离游走之时,却看见这漫天枪影瞬间消散,一道寒芒带着破风之声点在了少年脖子上。
目光一转,出现了一个银盔银甲的小将,抱拳道:“先生胸怀天下百姓,云不胜佩服!如若早日碰见先生,何以至此!先生,关兄,张兄,再会!”
“有缘我们自会相见。子龙何必悲伤!”一个红面长须的大汉说道。
“子龙兄弟何必悲伤,等我们相见之时,再来打过!”一个黑脸虎须的汉子笑道。
反观那位先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抱拳,看了小将一眼,转身骑马离开了。
目光一转,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眉目流转,自是风情,掩嘴低笑,望着眼前这个拘谨的白袍男子,不由笑出声来。
目光一转,满目红色。一男一女,挽手而进,皆是红色喜服,四周一群人望着这对男女,大叹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蓦然间,只见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在山间奔跑,笑的是那般放肆,哭的是那般癫狂,仰天大叫道:“璐啊,为何你不等我啊!”捶地而哭,众军士更是奇怪非常,平时那般沉稳的赵将军怎会如此痛苦呢?
“啊!”夜间传来一个凄厉的孩童叫声,赵云猛然间睁开眼,前一刻自己孩子自责痛苦,下一刻看到的是父亲母亲关切的脸庞,是屋中熟悉的一切。“子龙,怎么了?做噩梦了?”摸了摸赵云的额头,赵继关切地问道。
“孩子,没事吧,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娘带你去看大夫。”封月着急问道。
定了定神,眼中的慌乱逐渐消失,平静复有回归。看着一脸关切的两人,赵云心中猛地一颤,说道:“父亲,母亲,没事,云儿刚才做了个噩梦罢了,吵着你们睡觉了,没事的。父亲母亲,你们睡觉去吧。”
见着孩子脸上并没有慌乱的神色,赵继封月这才去睡下。
而赵云复又躺下,闭上眼睛,前世今生的画面交替闪现,心乱,心慌,无所适从。前世,自己如何也不会忘记,今生,自己又怎能舍弃?
一夜未睡,赵云睁着眼瞪着屋顶,心绪平,心浪涌。
赵云坐起身,自言自语道:“戎马一生只是守护,前世我赵云纵马持枪,愿以身去守护百姓,去追求那平安之世。现在,虽然物是人非,但是,我仍然有我要守护的东西,为了这份守护,我会努力,为了这份,纵马持枪又有何妨?”
清晨一缕光,赵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