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今天做案子比较晚，回到家已经是晚上23点，像太多次一样，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跟她进了房间，家人都睡了，她没打灯，却能如白昼里安全的走进洗漱间，她从小闭着眼睛也能准确的走到洗漱间。3岁在医院检查视力没问题后，医生就判定她有超强的记忆能力，天才儿童级别，也确实，她没有迷过路，记错过人，但是学习很费劲。
走进房间，小玲四周看着，今天的手机事件一定与他们有关，虽然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二十多年，但往往还没等她看明白，或者去思考，她已面目呆滞，如僵尸般走到床边，机械化的一件一件除去衣服，平躺在床上，双眼一闭，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自从和无心女共用一个身体后，小玲应无心女要求换了男装，一路出山，后转马车，走过大小村落或城池，或荒凉，或崎岖，或繁华，傍晚时分，来到一雄伟之城，山水相间，问了才知是江宁，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但仍能看到每户人家庭院内花草鼎盛，时不时飘来悠扬的曲调，和之前看到的破败荒凉或小城荣光仿若两世。自从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出了深山，小玲就看见成群漂浮的鬼游来荡去，即使是白天，他们也充塞了马路，人类马车横穿他们而过，他们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不知无心女用了什么法术，这些鬼很少关注到她，亦不敢走近。
找一家客栈住下，入夜，小玲却没能像之前那样沉沉睡去，辗转难眠，“你睡不着，大体有我的原因，”无心女竟然开口了，这是出山以来，无心女第一次开口，“这个城以前叫丹阳，是我生前居住的地方，今日所见已非往昔，破败之于繁华，天壤之别。”
“丹阳？589年，隋灭陈后，隋文帝下令荡平建康城，以石头城为蒋州治所，隋炀帝时改为丹阳郡。距今有五百多年……”小玲惊叹。
“我是辅公祏的女儿。”无心女所答非所问。
“唐武德三年以十分之一兵力大破李子通的辅国公？”小玲再次惊叹。
“大破李子通时他老人家还不是舒国公，那是后来唐高祖那小儿封的。什么国公、宋帝都是他人的称谓罢了。”无心女悠悠的说，“我叫辅碧，有一桩心事未了，深以为憾，我要报恩，你呢？”
“我恨一个人，”小玲面色瞬间阴冷，“我要报仇！”
“那好，依据约定，你助我报恩，我助你报仇。我希望你嫁给杜林枫。”
第二天，江宁城下起了小雨，改名辅碧的小玲撑着油布雨伞来到庙街胡同，那里有一位乞讨的老妇，据无心女说，这位老妇与王家有一定的血亲，只是在几百年前就失散了，老妇姓董，来自万柳村，晚年得一女，不想十岁时被人贩子拐走，丈夫因此病逝，她也变得疯疯癫癫，时至今日，她女儿的年龄应该与小玲，现名的辅碧相仿。
走进巷道狭窄的庙街胡同，行至中街，雨丝间，辅碧见一老妇蜷缩在一家门檐下，身上破衣烂衫，满脸污垢，看不清五官，手上拿着一个烂瓦罐，正在颤巍巍的接雨水喝。她身后的这家大门锈迹斑驳，门眉上的字已经风化得没了踪迹。
辅碧走过去，轻声问：“请问老人家，你可认识闺名为董碧莲的老太？”
董妇听此猛的抬起了头，“你说什么？”辅碧又重复了一遍。
董妇怔了半天，问，“你怎么识得她？”
辅碧半蹲下身子，伸出手腕上的红布条让她看。董妇看见红布条，手上的瓦罐立时跌在了地上，伸出乌黑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辅碧的手腕，“是碧儿吗？”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红布上绣着一个苹果，是也不是？”辅弼没有回答，这一反问，引的董妇立时大哭起来，“是碧儿，我找的你好哭啊！”正哭着，董妇身后的门开了，出来了一个极为邋遢猥琐的男子，没打伞，身上淋湿了一片，虽是清晨，又下着雨，仍遮不住他满身的酒气，闻之让人侧鼻。
“大清早哭什么伤？”说着，那汉子惺忪着眼抬脚踢向老妇。
辅碧见此，用劲推向醉汉，那醉汉一个踉跄蹲坐在院中的泥水中，雨水立时打在了他的脸上，这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睁眼看见俊俏的辅碧立时眼前一亮，气焰愈加嚣张了，爬起来，恶狠狠的走过来，辅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没站稳，就被醉汉拽住了手腕，辅碧想甩脱，却被他用力一带，甩进了门内，辅碧想出去，却被醉汉堵住了门，董妈见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伸手拉醉汉，却被醉汉一下踢坐在了原地。
“你们最好谁都别动，看见没，我这身衣服可是高宗皇帝御赐的，”说着回身不怀好意的看着辅碧说，“你这死丫头竟然敢把皇上御赐的袍子推到泥水里，我看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董妈听此，立即颤着身子跪趴在醉汉的脚边，“大爷，您行行好，我寻了十多年才找到女儿，所有罪过我来承担，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碧儿吧。”
“原来是你女儿！”那醉汉立时笑开了眼，“好说，这事要到官府，你们必然是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到我这儿，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你想怎样？”这次发话的是辅碧。
“简单，看你们这穷酸相，我也发发善心，拿1000两银子来抵命。”醉汉大言不惭的说。
“1000两？”辅碧和董妈俱是一惊，“你这不是讹人吗？”辅碧见过无数无赖，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听到“讹人”二字，醉汉立即变了脸，“那就去官府，什么也别说了。”说着，拽着辅碧就往外走。须臾，辅碧就被醉汉在雨中拖行了几十米，雨伞也掉在了地上，董妈急的已经站立不起，跪爬着进了雨中，在后面凄凄的喊着碧儿。
无心女怎么不来帮忙？莫非已脱离我真身？眼见董妈在雨中爬行，煞是可怜，辅碧心中一横，“我确实没有银子，你抓我去官府，即使治我罪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那男子听此，愣了下，转身拖着辅碧又回来了，弯腰拾起了雨伞，路过董妈身边，辅碧死命甩掉醉汉的手，想扶起董妈，却被醉汉一下捞到了身边，单手一翻就抗在了身上，直接进了院。
辅碧死命的打醉汉的背，董妇在雨中苦苦哀求，那醉汉却不为所动，闭门时对董妈吼道：“死老太婆，今天便宜你了，别他妈女儿女儿的叫，今晚我就让她进杏花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