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驸马爷和刘超然一走,王一馒就老泪纵横的跪倒在辅碧身前,他万没想到辅碧这般仗义,又闻皇上钦点参选,这等荣耀和前程无法估量。
辅碧忙扶起王一馒,说:“大人,辅碧酒绝非王家酒,口感回味多有不同,所以大人尽可放心做生意,此去都城,我立志让辅碧酒名扬长安。”王一馒立时感恩应了。
郑王、辅碧两人各乘了春满园备的软轿,一行人来到杜府,门里门外张灯结彩,竟仿如过年一般,原来王一馒早派人过来告知醉汉,并协助把杜府打理一新。
醉汉和二郎携娘子及仆从早在门前等候,辅碧透过轿纱,远远看见醉汉一袭翠竹蓝衫,头顶方巾,站的笔直,腰挺体阔,煞是俊朗;二郎和娘子锦缎玉佩也是气派异常,辅碧和信王下了轿,立时被迎进了前厅,正是午膳时间,酒菜已经备好,大家落了坐,郑王先开了口:“圣命难违,按理说没有时间回府叙旧,奈何辅碧定要见杜郎一面,这酒宴使得,你们有何家事需要安排,尽可忙去。”辅碧立时行大礼,唤醉汉、二郎、娘子来到百草居。
到的百草居,醉汉立即说:“我随你一起进京。”二郎和娘子听此俱是一惊,这辅碧酒谁来酿制呢?
“知郎不放心我独自远行,细想咱们一番辛苦,为的就是辅碧酒名扬天下,才不至于处处受制于人。此番我进京城,必是全力以赴,望惜我心愿,有你在家,我才能安心远行啊!”辅碧一派诚挚之言,听的醉汉再难张口。但他脸色已变得相当沉郁。
“郎和二郎还需谨记,西域风情和辅碧酒的速成之法,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为外人道也,否则必定大祸临头。”醉汉和二郎皆应了。
辅碧转而对娘子说:“我不在家中,娘子统管内务,内务琐碎,却是安生立命之本,严以待己,宽以待人是成大事胸怀,娘子行事严谨智慧,有你在,杜府必定人丁兴旺。”
二娘听到辅碧这般赞赏,早已是满面桃花,辅碧道完,她深深一揖,“辅郎这般看得起我,就是再辛苦也值了。”辅碧听此煞是感动,立即深深一礼。起身见醉汉一脸阴霾杵在那里,辅碧对二郎和娘子说:“咱们谈及家事倒怕冷落了信王,二位辛苦先行一步,我与郎再言语几句,这就过来。”二郎和娘子应了,去了。
二郎和娘子刚出的百草居,醉汉竟伸手把辅碧揽入了怀中,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包裹而来,羞得辅碧满脸通红,想挣脱出来,却被醉汉抱的更紧,“你这是为何,若有人看到……”辅碧说。
“看到又怎样,要知道不酿这劳什子酒就好了,也不致……”醉汉说不下去了,辅碧头贴在他胸口,听得他呼吸已经不再平稳。
“又不是生死离别,九月九日祭酒仪式一过,我便回来。”辅碧说。
“之前我日日醉酒,蓬头垢面,非我贪杯堕落,而是举目皆悲,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死,空有皮囊飘来荡去,好不悲凉!自从遇见你,我找到了兴趣,酿制辅碧酒的过程就像种花,看着药草渐渐变成美酒,仿佛自己重生了一般。但若你走了,这里又变得好不悲凉!”醉汉说着,喉间已见哽咽。
想醉汉之前是何等的泯灭人性,粗暴不堪,谁曾想今日的他是这般感情细腻而脆弱,让人不忍碰触。见醉汉这般依恋和伤感,辅碧的心仿佛裂开,压抑的说不出话来,但这不是她想要的,一旦蜷缩于儿女私情,一路的艰辛将付之流水。
辅碧抬起头,点着脚尖,送上自己的唇在醉汉唇上点了下,这一动作完毕,两人皆惊而羞涩,辅碧正待启口,却被醉汉俯首吻住,辗转间已经攻破了防线,两颗丁香紧紧纠缠在了一起,辅碧想推开,却被更紧的拥住,几番反抗渐变成了呢喃和承欢。
久久,醉汉才放开了辅碧,气息已经相当不稳,辅碧满脸飞霞,双唇艳红,看的醉汉立时转过了身,“再看你,恐怕我很难自持。”
辅碧一听,脸愈加烧着了一般,在频繁的告知自己要淡定,淡定,大局为重下,辅碧才口齿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今日这般,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除非郎弃我,此生定不负郎。”辅碧说完,转身走进内厅取来剪刀,当着醉汉的面剪下一缕秀发,用自己的手帕包了双手递给醉汉。
醉汉未接,拿过剪刀同样剪掉一缕头发,将两缕头发混合了,各分一半在彼此手中,道:“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辅碧含羞应了。道:“我有一事一直未对郎说,其实我是王家酒酿掌门王魁的女儿,名叫王小玲,是王家唯一逃生的人,也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只是我长年深居闺里,识我者不多,我才得以抛头露面。我坚持制作辅碧酒,就是要为我王家一百多口人的冤死平凡昭雪。我毕竟是朝廷重犯,郎……”
辅碧没说完,醉汉已经转回身握住了辅碧的双手,“就是死我们也在一起。”一句话,辅碧双目泛红,泪已经流了下来。
此时,却听门外一声“嗯”,醉汉和辅碧立时分开,鬼娃走进来道:“郑王已经等的着急,我们还需赶快打包过去才行。”
“莫非鬼娃跟你一道去长安?”醉汉问。
“正是。”辅碧说着,望着醉汉,“郎这下更应该放心了。”
没看见醉汉放心,倒似乎多了醋意,辅碧见此,手握结发,当着醉汉的面深深放到内衣兜里,醉汉立时感动,辅碧这才深深一揖,上楼整理衣物去了。
醉汉凝望着辅碧上楼,心内却百感交集,自辅碧言明身份后,他愈加担心辅弼的安危,却终不能相随而去,这种心境正是痛苦难言,又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