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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邪宗少女

佛祖舍利感到萧易此时的状态不对,十八年来首次恢复了真身。

身后传来不停拉扯之力,萧易不再回头,迈步就要踏进黑色洞口。

突然四周变的光亮,黑色洞口诱惑不在,显得充满狰狞。

浑身一震,萧易眼神回复清明,看见额头上方悬浮的金色圆珠,显得庄严浩大,梵音入耳,疑惑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这颗圆珠好像我身上的石珠。”说着看向自己的腰际,挂袋已经不见。

“难道真的是石珠,怎会变成这个模样?”萧易转目四望,看见秋兰快爬到自己跟前,萧意随跪在地上,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想起了正在发生的事,怒目看向了萧意世。原来刚才,虽然不过一瞬,心神却觉得过了很久。

萧意世淡笑道:“小家伙,可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不问你怎么得到的佛祖舍利,如今我可就笑纳了。”

“佛祖舍利,竟然是佛祖舍利。原来当年的大师,是平等觉寺僧人。”萧意随有不敢相信,有恍然大悟。萧易知道自小带在身上的石珠,原来是元始神兵佛祖舍利,亦是震惊。

右手劲力一吸,佛祖舍利落在掌心,左突右撞,想要飞离掌心,萧意世轻笑道:“好灵性,可惜既然进入我手,难道还能让你走掉?”转头看着萧易,道:“老天欲要灭我,虽然不惧,但也太过心烦。本意是把你体内度入我的气息,迷惑老天,让雷电把你劈死,让我清闲些时间。如今既然有了佛祖舍利,放你一命又如何。可惜你这么仇恨我,又不怕死,到有些难办。不如你来求我,我便会放了你,如何?”

萧易恨恨道:“你很会做梦。”把头一撇。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到何时?”萧意世冷冷道:“谁若要放了他,那他便会不想活在世上,但死却又死不了。”大笑下山而去。

刚才发生的事,说起来繁琐,不过是短瞬之间。

秋兰爬到萧易身边,双手抱着萧易的头,一直喃喃道:“易儿,娘来了,不要怕,不要怕。”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萧意随忍不住全身都伏在地上,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停的用手捶打着地面。

萧雪寒吐了一口气,刚才面对陌生的萧意世,一句话都不敢说,这时才敢跑到萧易跟前,落泪道:“萧易,对不起,都是我让二叔把你带到天地烘炉。也是我,叫我爹过来的。若不是我,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双手掩面,不停的擦拭眼泪。

身在秋兰怀中,热泪滴在自己脸上,萧易安静下来,低声道:“雪寒,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没有做错,要怪就怪天意弄人。”泪水滑落,看着秋兰,努力露出笑容,强笑道:“娘,不要哭了,我不是没事么。”

秋兰只是不理,双眼空洞,嘴里喃喃:“易儿,不要怕,不要怕。”一天之内,经历了大悲大喜,情绪极不正常。

萧易动了一下,疼的倒吸一口气,刚才挣扎时,双手双脚被缚住的地方已经磨破血肉,鲜血已干,衣服紧紧的贴在上面,强自侧了侧身,低喊道:“爹,爹,你快过来看看娘。”

萧意随正黯然神伤,听到叫喊,急忙努力爬了起来,颤巍巍走到跟前,点了秋兰昏睡穴,道:“你娘心神受挫,睡一觉就没事了。”萧易点了点头。

萧雪寒平复了下情绪,道:“萧易,你真的不求饶么?你若不求饶,他真的会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现在连爹也叫不出口。

萧易倔强的摇了摇头。

萧意随道:“易儿,或许我老了,年轻时,选择可能和你一样,说可能是不是很可笑?你比爹强,比爹有骨气,你做的对。”

看着萧意随憔悴的脸,明明才过去一会,仿佛已经人到暮年,看着秋兰睡着依然担忧的神色,容貌已毁的左脸,磨破的双手,鲜血淋漓的右小腿。萧易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失声道:“爹,我会求饶的,我一定会求饶的。只是现在,我还不想。”眼角再裂,血泪涂抹着双脸。

人,为了自己,可以选择不妥协。但为了身边的人,又岂能不妥协,又岂会不妥协?

已经流了太多的泪,萧意随抬头看天,努力不让自己再流泪,道:“我先抱你娘下去,给你拿点外伤药,你好好的等着爹。”抱起秋兰,默默的向山庄内走去,背影显的萧索,凄凉。

萧雪寒踌躇了一会,凝重道:“萧易,你等着我,我会来看你的。”说着沿着小路跑了下去。

萧易侧转了头,努力让自己不流泪,明明答应过娘,流血不流泪,为何自己如此没用。常言道,男儿流血不流泪,有的说只是未到伤心处,但男儿流泪,可不是感念自身,大多是为了别人而流。

四方城,一条街道上,人来人往,穿梭不息。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像个小孩一样,往来于地摊之间。眉眼丹凤,不施粉黛,侠士紧身衣打扮,双袖和小腿处绑着绳带,腰间挂着一柄短剑,极富活泼野性。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紧紧跟随。只见这老人右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上升到耳际,没有了右耳。

少女跑到一个杂耍摊位前,拿起边沿的一个拨浪鼓,随手摇了摇,笑颜如花,对着身后道:“邪伯,这个小鼓真好玩。”

单耳老人解释道:“公主,它可不叫小鼓,乃叫拨浪鼓,是孩童的玩物罢了。”

少女神色低落下来,道:“我小时候,可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小鼓。”

单耳老人笑道:“拨浪鼓有何好玩,不过左右摇摆,略显单调。”

少女展颜道:“邪伯,难道还有更好玩的事物?”

单耳老人正色道:“公主,我们这次出来,可不是为了玩的。此地人多眼杂,还是赶紧找到投宿的客栈为好。”

少女收起笑容,转为冷淡漠视,道:“邪伯,人多眼杂又如何?不过为了正事,暂且听你的又何妨。”转身便走,手中兀自握着拨浪鼓不放。

“唉,姑娘,你还没给钱呢?”摊主着急的呼喊起来。

单耳老人眼睛一瞪,道:“莫要呼喊,除非你不想活了。”跟随少女而去。

摊主擦了擦被吓出的汗,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欲哭无泪道:“虽然不值几个钱,奈何本是薄利经营。只能怪自己倒霉,看见小姑娘清丽可人,谁想到是个恶人。”看不见两人身影,说着说着就咒骂起来。

蓦然空中落下一物,砸在摊铺面板上,发出‘嘣’的一声,摊位散成一堆。

摊主呆了一呆,看见木制面板中间发出淡白的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锭银子,少说有三五两。“哈,这下可是稳赚不赔。”边说边用手抠,怎么也抠不出来。银子已经深陷入木板中,看的见,拿不出。

少女离了摊位,向着人少僻静处走去。眼见远处一家很小的客栈,门面有些破落,道:“就这家了,如此破落却还开着,想必有些门道。”迈步便要走进。

“咦?”少女抬头看向西南方向,手中紧紧握住腰际短剑,短剑震动,哒哒的打着剑鞘。

单耳老人随着看了过去,细细感应,惊道:“好凌厉的剑气。”

“邪伯,那个方向最近的地方是哪?”少女凝重道。

单耳老人淡笑道:“最近的地方,就是三百里外的凌云山。我去看看,公主,你且在客栈等候,记得不要外出。”提气飞身掠向城门处。

少女面容漠视,自语道:“天下名剑出凌云。”说完后,笑了起来,继续道:“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好剑。”等了一会,走向了城门处。

入夜时分

铸剑山庄

一间房间内,萧意世手持一本书,摇头自语道:“太上忘情,好奇特的功法。时隔一千多年,难道出了什么惊世的人物不成?不过观此功法,乃偏激之道。”随手把书扔了出去。走到窗前,看着半空一弯新月,喃喃道:“原来已经一千六百年,只道物是人非,世人再无留恋,却没想到铸剑山庄内本是萧家后人,怪不得我与这个人身体契合。萧沐白啊萧沐白,今日是否对小辈做的有些过分。”看着风景依旧,斯人怕是早已逝去,感伤道:“霞儿,不知当年是否嫁作他人,可有后人存于当世?呵呵,哈哈,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我还有什么不满足,世人有谁比我强,连天亦不能奈我何。”脑海里却想着当年的一幕幕。

“萧沐白,天道与我,哪个重要?”

“霞儿,习武之人,谁不想天人合一。如今我与天人合一只有一步之遥,我答应你,以后我会放弃弈剑门门主之位,和你一起归隐山林。只是你再给我些时间。”

“萧沐白,我会在天山等你三年,三年后,若你不来,我便会跳入万丈深渊,你可别后悔。”

泪水滑落,萧意世食指轻点,看着指上的湿润,疯狂笑道:“三年,三年,谁能知道,如今可是一千多年之后。”真气流转,眼中恢复冷漠,淡淡道:“拥有人的身躯,反而带来些无谓的情感。”眼睛依然看着弯月,轻声道:“小家伙为何夜间光临此地?”

单耳老人赶到凌云山,刚踏入铸剑山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庄内依然安静,似乎没有人听到。单耳老人瞳孔一缩,惊骇道:“聚音成线,铸剑山庄何时有此等高人。”心中兀自不信,大喝道:“铸剑山庄,不过一铁匠铺。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就不要走了。”声音传来,一道金色剑气自众多房屋后飞向单耳老人。

单耳老人本身御气境,又主修双手,已略窥人器合一,除了道境高手,还不惧怕何人。哈哈笑道:“我倒要看看,如何留得住我?”双手间闪烁淡淡荧光,迎向金色剑气。

金色剑气势如破竹,穿过掌心,进入手臂。“不好。”单耳老人大骇,转身便退,飞奔了四五丈,停住不动,低声道:“至刚至阳,好霸道的真气。”说完全身燃烧起来,顷刻间变成一堆灰烬。

萧意世自发出一道剑气后,便不再理会,侧头看了看远处,轻笑道:“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罢了,既是萧家后人,索性放他们一马。”转身盘坐在床上,闭目不动。

一个少年,身背一个大包袱,右手提着一条短绳,绳头上系着一把剑,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听到前庄传来一个老人的大喝,低声自语道:“原以为得后半夜,没想到有如此好机会。”转身轻跑向山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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