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吴山居

杭州火车站，我背着大旅行包，“他娘的，真累。一会儿见了堂哥非得让他请吃好的。”我叫吴城，长沙人，有一个堂哥，一个亲哥。亲哥出国留学，我大学毕业没事帮老爹看着家里的古董铺子。出了站，我眼尖儿，一眼就看到写我名字的牌子，“我就吴城。”我走过去指着牌子，“小哥长沙来的？”那人将信将疑。“我来找我堂哥，吴邪。”我也懒的说话直接说了堂哥的名字。那人终于相信了，领我上了一辆金杯车，一上车，那人就跟我攀谈起来“我叫王盟，是店里的伙计。”“我哥呢？”12个小时的火车已经让我劳累不已，不想多说，“你哥去收货了。估计已经回铺子了。”王盟倒是精神很好，我堂哥也有一家古董铺子，他这铺子在整个杭州都是有名的，我也是累的不行了，脑袋靠玻璃窗上就睡着了。再睁眼就到了西湖了，远远看见一家古董铺子，我知道到地了。吴山居，我看了一眼牌匾就往里走，里边有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清秀的男人正拿着放大镜看着什么，“大哥。”我一只脚跨进门，一边喊，“来啦。”他扶了扶眼镜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我。“哥，你可不知道，累死我了。”我脱下背包，抱怨道。我哥端着茶杯往饮水机旁走，趁着他泡茶，我就打量着店，这一看就看见我哥刚刚研究的东西，一颗玉珠。这玉珠直径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有一小部分有些鸡骨白。“哥，这该不会是你刚淘回来的吧。”“对啊，听说你小子也在你家店里呆过，来看看。”我哥把茶杯递给我。“哥，这东西该不会是沙里的吧。”“沙”又称墓，长沙人把盗墓又称淘沙。“你小子眼挺尖啊。”堂哥打趣道。“羊脂白玉，和田玉的极品，玉珠上边有‘鸡骨白’看来有些时候了。”我看了一会说，“继续。”堂哥貌似考考我，“这玉要想生出鸡骨白，那必须是干燥的地儿，这东西，北方沙出的。”我挺了挺胸部，像一只斗胜了的大公鸡。“小子懂挺多呀。”堂哥拍着我的肩膀。“嘿嘿。”我傻笑着，“得了，快去吃饭吧，早点休息，明天带你玩去儿。”堂哥笑着，“哥，这几年，你真没下过斗？”走之前我又回过头问他，“咋的，你想去？不想要屁股了？”我哥说的没错，要让我爹知道这事非得打死我不可，但这时我可不能堂哥面前弱了脸。“咱老吴家，在地下讨了几十年生活，咋能说丢就丢呢，爷爷还不是定下个三代计划？”我反驳道，“你到和三叔说的话一样啊。”堂哥提起的三叔是我爷爷的三儿子，一身手艺全靠自己琢磨出来的，可惜前几年三叔失踪了，生死未卜，堂哥似乎想起来以前三叔在的日子，沉默着，我也不好开口，“堂哥，你能和我说说三叔呗，我老爹一直不想我接触那东西，三叔也是。”我咂咂嘴，“你老爹既然不想你接触，那就别碰了。”堂哥慢慢的向内堂走着，看着堂哥这样，我也无趣的走开了。说起老爷子，那也是一代传奇了，老爷子是长沙老一辈的土夫子，说白了就是干盗墓的，老爷子入这行倒也是继承祖宗产业了，老爷子的爷爷辈就是死人身上讨生活的，早年华中一代旱灾严重，见旱灾必见饥荒，活人找不到吃的就打死人注意，长沙那边边角角，古墓特别多，俗话说撑起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时候，全村人一起盗墓，挖出的东西就去换吃的，整个华中一代饿死的尸体都快堆成山了，可我太公那村子愣没死一个人，尝到甜头的村里人就把这手艺传了下来，到老爷子那一辈还发扬光大了，长沙老一辈谁不知道九门提督，德胜门狗五爷，那时候整个长沙不管你是家传的，还是墓里刨出来的，要想出手换成现钱儿，你都得从九家手里过，这九家就被称为九门提督，解放过后，老爷子一心想漂白，所以定下个三代计划决心在我这一代彻底脱离下斗的生活。老爷子想漂白，可吴家几代都是手艺人，说断就断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国内经济也不算太好，老爷子也留下了后路，大伯是长房嫡子，整个吴家以后会交到大伯手里，老爷子想漂白，这一身盗斗功夫当然不能传给大伯，老爷子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三叔还不知道在哪呢，没他什么事，所以这最后吴家家传手艺人就我老爹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家三叔打出生开始就不是个省事的人，即便老爷子给他取名叫三省，三叔对盗斗那叫一个痴迷，为这事老爷子没少揍他，可三叔呢，你要揍，我就让你揍，我这叫孝顺，你揍完我，我接着下斗，我这叫人民的自由，老爷子没办法，只能不管他，没想到，我这三叔，没人教，全靠自己闯，还真在外八派闯出一番名头，谁不知道杭州三里亭吴三爷放个屁都是香的，听说三叔在邙山还有不少徒弟、伙计。我老爹一直对老爷子的话言听计从，对于这个弟弟也没办法，所以把老爷子定下的第二代吴家下斗手艺人的名额留给三叔，自己在家守着长沙的铺子，我老爹自此就没下过斗，三叔也不知道是真孝顺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一辈子没娶妻生子，这倒也应了老爷子漂白的心思，可谁料想，我这堂哥也不安分和三叔闯了起来，三叔失踪后，堂哥竟然撑起三叔的所有堂口，人称小三爷，我想老爷子要是泉下有知，还真得气活过来，你想啊，他大儿子没下过斗，可这斗都让大儿子的儿子下了，三儿子自己管不住，都快成了斗里的常客，二儿子又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这还漂啥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