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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艾恩葛朗特之王

又起风了,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暴躁的狂风,裹挟着无数的寒冰,呼啸而下。然而这一次,它们却无法再一路直下,因为一团炽热的火焰,就被一个孤独的身影,握在手中,高高举起。

那火焰是无比的明亮,暴风之中,冰鬼们不敢接近这团用生命铸成的火焰,他们胆怯了,只是不断地聚集在四周,憎恨地看着那个举火的人,一步一步,踏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山顶进发。

啊啊啊——!!!!

愤怒的咆哮从山顶传来,火焰不由得抖动了一下,但是却愈加明亮。瑶光自始至终都在注视着前方,不去看身旁密密麻麻的冰雪怪物,坦然地踏上了山的最高峰。而在那之后,那团火焰,终于开始渐渐变小,最终化作一团火星,留在了瑶光的手中。

“……”

瑶光目视着前方,一道旋风正阻拦在那里,而就在他准备接近过去的时候,两个人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黑衣的剑士,和长枪的骑士,他们守卫在初火之前,等待着最后的挑战者。

“我,不会再害怕了。”

瑶光深吸了一口气,拔出了自己的剑;不过在他准备迎击上去的时候,两道疾风忽然从身后跃出,分别立在他身边。

“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黑衣骑士傲然说道:“王之右腕,第一骑士约书亚,参上!”

“王之左腕,第一祭司希丝,参上!”

雪白的祭司上前一步,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庄重的礼服,而是穿着一间白色的软甲大衣,手持着长刃刺剑和盾,和黑衣骑士昂然立在瑶光的左右两侧。

“你们二位,这是——”

“上!”

两人都没有回答瑶光的话,而是迅速突击,直取前方两人。桐人和幸村也早就做好了迎击准备,大概是考虑到了各自的优劣势,使用长兵器的幸村选择了迎战最难对付的约书亚,而武力出众桐人则是直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希丝,出手便是他最得意的绝招——二刀流“星爆气流斩”!

“别小看我!”

希丝毫不畏惧桐人,她立起盾牌迎向了桐人的双剑,只听见一声巨响,桐人的招式击打在她的盾牌上,竟然硬生生被弹开。而希丝则举起刺剑,如同使用长枪一样,一击接着一击刺出,竟然逼得桐人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好像是……‘神圣剑’?”

瑶光目瞪口呆地看着希丝的招式,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希兹克利夫的得意技能。但是和借助系统辅助的茅场晶彦不同,希丝一介女流之辈使用出来,竟然是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可言。

至于另一边,使用长枪的幸村却完全没能对约书亚造成任何干扰,瑶光这时候才发觉他用的正是和桐人相似的二刀流,但是约书亚的招式不仅华丽,而且平添一股难以言表的凶狠,几下就将幸村打得丢盔弃甲。

“喝——!”

一套干脆利落的连击,桐人和幸村直接被击成了碎片,被风吹散;而约书亚和希丝各自潇洒地做了个收剑的姿势,看起来当真有种别样的美感。

“是时候了。”

约书亚望着冰雪覆盖的山口,低声说道;希丝点了点头,两人看向瑶光。瑶光会意地点点头,伸开手掌,让那微弱的火星再度燃起。

“我们走吧。”

约书亚和希丝护卫在瑶光身边,三人朝着火山口那里前进着。不知道是不是消灭了桐人和幸村的缘故,前方笼罩的冰雪也逐渐散去了,在火山口的前端,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冰封的王座上,一个人正沉默地坐在那里。

“陛下……”

约书亚和希丝看到那人之后,竭力维持的坚强毫无悬念地动摇了,他和她苦涩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却不敢再上前一步。而瑶光怔怔地看着那个缓缓从王座上站起的人,当他从冰雪中走出,当瑶光看清他的模样之后,他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自己的感受。

“小光……你,你怎么?”

约书亚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希丝则茫然地转向了瑶光,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冰封的国王,居然和这个带着火种的年轻人,穿着一样的服装。

“你们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瑶光涩声问道,希丝嘴唇嗡动,轻声说道:“他的名字是……是‘瑶光’。”

——你的亲人,马上就会和你团聚了

瑶光终于明白了,索勒这句话的意思;他也明白了,这是这个游戏的操纵者,潜心编织的最盛大的结局,也是给予他的最后试炼。

“……”

冰封的王抬起左手,约书亚和希丝的双脚忽然被冻住了,他们大惊之下变想要挣扎,但是随后被冰柱做成的牢笼封在了原地。而瑶光咬了咬牙,握着火焰,走上前去,和对方一同,拔出了自己的剑。

【最终决战:瑶光,冰封的艾恩葛朗特之王】

“你知道吗,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

瑶光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望着对面,那张冰雪之下,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我很羡慕你,你至少,还有爱着你的父亲和母亲。”

“……”

冰封的王没有回答,瑶光举起手里的剑,猛地刺出。

锵——!

两把波纹长剑交叉在一起,两个人的决战就在这片冰封的至高山峰展开了。瑶光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他不断地斟酌着自己的攻击角度,但是不知为何,对面的敌人,却总能应对下来。

“——不对!”

瑶光迅速向后一跃,而对方也没有追击,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瑶光舒出一口气,心中暗忖道:“他的招式,和我的一模一样……我明白了,他就是我的复制,我所学会的一切,他都懂得。”

想到这里,瑶光忽然松开了左手,取出了一把短刀;而对面的敌人看到了这一幕,抬起左手,随后一道冰刃便从他手中出现了。

“不,不对……”

瑶光心中一紧,他刚刚是想改变一下自己的攻击方式,但是紧接着就被看穿了。他仔细地观察着对面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过来。

咣当一声,瑶光将长剑和短刀丢到了地上。对方似乎有些意外,但是他并没有学着瑶光放下武器,只是收拢了戒备的姿态,平静地看着他。

“你,依然心怀着怨恨,对吗?”

瑶光轻声说道,丢掉武器的他,缓缓走近了这个曾经被烧灼的国王:“你的恨,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去吗?”

“……”

“你在恨你的父母,没有在你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待在你的身边,是吗?”

瑶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温和地说道:“他们是你的父母……他们,一定是爱着你的啊。”

“……”

冰封的国王低下了头,随后看向了约书亚和希丝。冰牢之中,约书亚只是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孩子;而希丝则捂着自己的脸庞,泪水不断地从她手指的缝隙中流出,躺在冰冷的地上,化成白色水汽,消散而去。

“原谅他们吧,即便你恨着那些将你推入火中的人,但至少,原谅你的爸爸妈妈吧。”

瑶光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冰冷的国王;而在那一瞬间,冰封的王猛地抬手推开瑶光,随后握着冰刃,狠狠地刺进了瑶光的胸口。

“小光——不要!”

约书亚听到了声音,他抬头看着这一幕,随后便拼命地捶着冰牢,喊道:“小光!是爸爸的错,你把你的怨恨都施加给我吧,不要再伤害别人了!”

“小光,对不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希丝撕心裂肺地痛哭着,而瑶光攥紧了胸口的短刀,他忍着那种从未有过的,无比清晰的痛楚,却依然露出了笑容。

“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但是,请你……原谅你的……原谅你的父母吧。”

刺——!

冰封的王用长剑刺穿了瑶光,但是瑶光却依然不为所动,他绕过了眼前的敌人,艰难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他便倒了下来。冰封的王回过头来,注视着他,却看到,他正在努力地向前爬着,朝着初火的山口行去。

“……”

冰封的王沉默了,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看着瑶光的身体在地上划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而瑶光却坚持向前爬着,直到初火的山口。

——将遗憾和悲伤,留在自己的身后

——用宽恕,去挽救别人

——小光,你是一个英雄

“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让这个噩梦,结束吧。”

瑶光闭上眼睛,纵身投入了山口之中。冰封的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火山口前,而那之后,大地忽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赤色的火焰,便从寂静已久的山峰喷出,直冲云霄。

“他成功了。”

约书亚望着重新燃起的初火,他咬紧了牙关,沉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我的孩子。”

“小光,小光……”

希丝望着冰封之王的背影,她忽然明白了,当初自己的孩子,也是那样投入了火焰之中吧。同样的一幕如今重新上演,但是这一次,带给这个世界的,不再是寒冷的憎恨,而是一颗温暖的心。

“……”

冰封的王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火焰,他伸出手来,拥抱着炽热的火;而那之后,他身上的冰就化掉了,而他自己,也消融在了火焰之中。

不竭的火焰从山峰中喷涌而出,狂风不再充斥着寒冷,冰雪的碎片被火焰驱散,无数人从厚厚的冰雪中重新站起,他们先是茫然地看着天空,而紧接着,那一段段不堪回首的,在雪中搏杀的记忆,重新都回到了他们身上。

“……亚丝娜?”

桐人站起身来,忽然看到亚丝娜就在不远处,正在激动地看着自己。

“桐人!”

两人相拥在了一起,桐人感受着爱人的温暖,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一切,惊叫道:“瑶光,瑶光他在哪里?”

“……”

亚丝娜也回过神来,她急忙看向四周,忽然发现幸村正出神地望着喷涌着火焰的山口,紧接着,就听她说道:“瑶光……他,他就在那里吧。”

“难道说——”

亚丝娜惊恐地捂着嘴,而当她看到约书亚和希丝两人并肩站在火山口前,虔诚跪下的时候,她也明白了这一切的结局。

山下的城镇中,人们远远望着初升的火焰,他们感受着光明和温暖正在回归着这片大陆,但是他们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老人浑浊的眼睛留下了热泪,他看着火焰的来源,凄声喊道:“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

所有的人都哭了起来,也许是在为他们曾经犯下的罪,亦或者,是在为自己得到宽恕的那一刻,而诚心地忏悔。

【任务完成:火焰的旅途】

【系统通告:SAO全体玩家,恭喜通关】

“一切都结束了吗?”

亚丝娜看着眼前的系统提示,心中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桐人心情沉重地将提示关掉,低声说道:“或许吧……一切都结束了。”

“等会儿,你们看!”

幸村突然高声叫道,两人抬头看去,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初火的山口中,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伴随着火焰缓缓升起,朝着天空最高的地方浮去。那个身影,毫无疑问正是瑶光的样子。

“是瑶光……他一定没有死!”

亚丝娜带着哭腔喊道,桐人也觉得心中的沉闷一扫而空,大声喊道:“瑶光!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啊!!!”

“小光!小光!”

幸村挥舞着双手,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而在她前方,约书亚和希丝望着缓缓升起的幻影,相视一笑,随后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系统公告:SAO将在一分钟后结束】

【即将从完全潜行中脱离,请各位不要触碰自己的NERvGear】

【最后的最后,祝你们玩得愉快——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东西?”

桐人皱眉看着最后一行系统提示,亚丝娜咧了咧嘴,嘟囔道:“肯定是那个替代了茅场晶彦的人。”

“嘛别管这些了!”

幸村这时候也扑了过来,强行钻到两人中间,兴高采烈地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回到现实世界了!”

“啊哈哈——”

“幸村拜托你走开——”

“太小心眼了啊,亚丝娜。”

幸村嘻嘻笑道,忽然正色道:“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桐谷和人。”

“结城明日奈——幸村你能不能把手从桐人身上拿开?”

“小气鬼——”

幸村哼了一声,随后说道:

“记住了,我的名字是,剑铭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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