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叔和三婶的笑声,一个带东北口音的小伙问:“三叔三婶,你们在笑什么?”王三柱和李小萌没有回答。他们走到围坐在娘身边的哥嫂,姐姐、姐夫,刚刚新婚的侄子、侄媳,新婚不久的外甥、外甥媳面前,分别抱起呀呀学语的大哥和自己的儿子,又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情不自禁,那样开怀。笑声荡漾美好家园的整个世界。
背叛爱情谈判录
应该可以说,我没想到爱情是可以谈判的。但我确凿去做这样的事情了。
记得那是2007年1月的一个晚上,相恋6年的男友蛋糕认真地跟我说,有件事情要我帮忙。我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情问他到底什么事,他说:好友陈劲的女友绝然离开他了,他怎样劝也回不了头。但他真的是很爱她,他不能没有她,而且很想再见到她,所以在他多次电话的再三乞求下,她才肯答应过来一次。陈劲觉得这一次是那么的重要,一定要说服留住她。他认为我和男友蛋糕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比较懂得怎样去处理,而且大家都是女性,容易说一些。当时,我觉得这很荒谬,两个人的事情,干嘛将我扯进去,而且这还是感情问题,应该由他们两人自己搞定。可蛋糕说,人家既然开口了,就是认为你……
你就帮一下忙吧。我说这事我要是真能帮上忙的话,我倒是很乐意的,可我帮了,他们就能和好在一起了吗?要知道感情可是不能免强的呀。蛋糕说,不管怎样,你尽力吧!我……我.……就这样,我成为了爱情谈判的正方,而反方毫无疑问就是陈劲的女友,她的名字叫阿嫒。
印象中我见过阿嫒只有三次,但可能因为蛋糕和陈劲是好友的关系,我和她见面时并不觉得陌生。她长得和大众女子一样,中等的个子,留着长发,性格善良,看上去是文静的。见面过后,我问蛋糕:“你说陈劲就是和她了吗?”蛋糕说不知道,我接着说:“应该就是她了。”蛋糕问我为什么,我其实也不知道,是直觉告诉我的;或许因为我觉得他们登对吧;或许是他们感动了我。每一次的见面,他们都给我留下一些深的印象:第一次见面是在吃宵夜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同吃一碗粥,相当亲密;每二次则是在路上遇见的,那是一个夜晚,八九点的样子,我和蛋糕加班后回到宿舍附近的市场,恰巧遇到他们,只见陈劲推着自行车,,阿嫒则一手提着一小桶纯净水,一手挽着陈劲的手臂,两个人相依偎地慢慢走着,那场景让我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浪漫;第三次呢,是一个节日,我们请他俩来宿舍吃饭,在吃饭的时候,阿媛叫陈劲要多吃点,而且不停地给他夹菜,我觉得他们之间充满了幸福感。所以让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决裂了,其中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了么?
第二天早上,陈劲打来电话,告诉我阿媛的手机号码,说她会打电话给我。他还跟我说了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而且叮嘱了一些事项,其实这些,他之前已叫蛋糕跟我说过了。由此可见,他是那么的在乎她,听他那沙哑的声音,我完全相信蛋糕所说,他一直哭泣着,他伤心欲绝,以至无法上班。
是啊,他毕竟真诚地付出那么多了。她为什么就不肯答应和他结婚呢?站在女性的角度,我其实觉得阿媛的选择没有错,不是吗,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难道错了吗?想到陈劲没有她就不想活了的严重性,我决定豁出去了,我但愿他们之间像陈劲所说的,有深切的误会。
上午我一如往常地忙着我那没有休息的工作,直到中饭时还没接到阿媛的电话,于是我打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过来,她说大约三点到。于是差不多三点的时候,我忙收拾手上的工作,请了个假,就骑车向宿舍奔去。
幸好来得极,我刚放好车从车房出来,她就到了。那时我没敢多看她的表情,用轻松而和谐的语调说:“来了,先上去喝杯水吧。”于是她跟我上了楼。
开门让她坐下,我拿水壶煮水,洗水果,她说:“不用搞这些了。”听她这话,我意识到,她很明白我的目的。其实双方心里都清楚,我们这次聚在一起,目的就是谈判。她不吃水果,我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坐下,谈判开始了。
开门见山:“听说你不想跟陈劲在一起了,不知是为什么呢?”我小心翼翼地想打开她的话匣子。
“阿川,作为女子,其实你都明白。”她说得很干脆,出乎我意料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为了进入知音的觉色,我看着她,好奇而不着急地微微笑着说:“其实我觉得你们在一起都挺好的,我不明白为什么。”
她说:“是的,回想起来,有过好的,但也有很多是我不能接受的。”
“人总是不能完美的嘛!”
“你不知道,两个人在同一间厂工作,我们老板特别凶,一点点事就不留情地骂人。那次我被骂了,很难过。可他却和同事们在搞笑,理都不理我。”
“嗯,这事我听陈劲说过,他很后悔,他说那时并不知道你被老板骂,所以这是个误会。”
“不知道?误会?看表情都知道了。”她怪他。是的,追求女孩子不细心怎么行呢?都说女孩子是敏感的动物,一点也不错。话说回来,实际上是阿媛主动追求陈劲的,对于爱情,她在某种程度上比我要开放得多。她说过:“可以先上车后补票。”意思是说,可以先发生关系,甚至是有了孩子再登记结婚。这个现代而流行的爱情方式,不少人是可以欣然接受的。阿媛,也并不例外。
于是我说:“由此看来,你是爱他的,不然你不会这么在意他怎么对你。而他也是很在乎你的,自你走后,他痛苦万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无法工作。他已经折腾得不像个人样了。两个人在一起难免要磕磕碰碰,过去了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里啦。”
说到这,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实话跟你说,我是和之前的男朋友吵架分手后才来到这厂的。那时我们说了,为了让双方不再受伤害,不再难过,分手后谁也不要再找谁。果真,我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他也没找过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神情有些自豪。我的天呀,这时我心里想,陈劲该不会只是她的一根稻草,只是她消除痛苦的替身吧。于是我斗胆问:“那你对陈劲,是真正的爱吗?”“是的,绝对是!”“既然这样,那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可能不明白,我跟陈劲在一起的这一年多时间,洗衣做饭,无怨无悔。虽说这都是很平常的事,可他从不放在心里。以前,哪用我做,都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做的,他很细心,总是亲自做很多我喜欢吃的菜给我吃。”喔,原来是这样,完了,完了,原来她想要的是这些,而陈劲虽说也是个顾家的人,原来他不曾做到这样,他能不能调转角色,经常做到她所说的这些,我还真不好说。
她继续说着:“前些日子,他打电话给我了!他说,分开的这些时间他很想我,但是为了我们当初的承诺,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找我。他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所以我答应了跟他见面。”想不到,遵守这样的承诺也是打动人的一个方法,也是可以让她回心转意的方法,真没折了!我继续静静地聆听着:“见面后,他对我还是那么好,我们逛商场购物,吃小食,玩得很开心。后来,我们见面的次数更多了,而且常常在深夜里聊电话。”她说到这,我知道了这事,陈劲跟我说过,而且有一次在她去洗澡的时候,陈劲亲自接过他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是阿嫒的男朋友。而阿嫒那时已和陈劲同居了很久,并且有了他们的骨肉,这事他已是知道了的。可他在电话里还是这样说,分明是在向陈劲发起挑战。只是陈劲万万也没能想到,阿嫒和他的关系,已经比和自己的密切了不知多少。这是我在和阿嫒后来的谈话中了解到的。像两个人的
见面,见了多少次,陈劲都是不知道的,因为那时阿嫒已经辞去了同在一间厂的工作,回到了认识他前男友时的那个超市再做售货员。此工作,陈劲说他是同意的,因为阿嫒说,她还是喜欢那份工作,做得比较开心和轻松。是的,爱一个人,就想让她过得更好。可是,也正因为如此,阿嫒获得了和她前男友更多在一起的时间。
从那以后,阿嫒早出晚归的,理由是超市的工作很忙。转眼时间过去了三个多月,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使得她的身材看上去比以前胖了些许。有一天,阿嫒将一张去医院检查时拍的照片拿回来给陈劲看,陈劲说,那时可以看出小孩子的基本轮廓了,他很高兴地跟我们说,他要当爸爸了!我们也为他感到高兴。为此,陈劲还将这消息告诉了他家里人,他父母亲得知后也很高兴,跟他说,这样呀,那是太好了!以后呀,你就不用寄钱回来了,你要照顾好她,如果厂里的环境不好,你们就出去租房子住吧。陈劲答应着,听家里人这样说,他心里更是温暖了。
说到她和前男友总是在深夜里聊电话。也许,这正是他们之间的导火线,为此他们吵过一架。那是一个接近春节的冬天,天很冷,都到晚上十点左右了,还不见阿嫒回来。陈劲急得在这之前就打了好几个电话,可她说在加班。陈劲说,那我过去等你吧。她说,不用了。就这样,陈劲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又只能干着急地等。直到十一点左右才好不容易将她等回来。陈劲将早已比冰还凉的汤和饭菜重新加热给她。说到这汤,陈劲说可是专为她补身子而熬制的。可是后来,阿嫒吃完洗过澡后已是零辰了,在这时间,陈劲还没睡,一直在等她,谁知她还不睡,拿起手机就开始聊天了!陈劲走过去对她说,这么晚了,谁呀,有什么事明儿再聊吧。可阿嫒没理他,继续很动情地聊着,听着陈劲心里极难受。陈劲说,阿嫒不顾他不要紧,可是她是有身孕的人了,不顾大也得顾小。
我和阿嫒继续谈判着,想到她之前所说的话,我说:“由此看来,陈劲做得是有进步了,他这样也是为你好,也是关心你呀。”“我跟他说了,我刚洗完澡,我还饱,我还不想睡,他就是不理解,还没结婚呢,我总有和同学聊天的自由吧。与其说他关心我,不如说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怎么说,孩子是你们两个的,他关心也是对的呀。”“即使这样,可我就是不喜欢他看我的手机。”是的,谁喜欢别人翻看自己的手机呢,可我还是说:“他这样,可以看出他在乎你呀。”她不出声了,也许她对我说的话不以为然。是的,陈劲说他正是通过看她手机的信息,才更断定了她和之前的男友走在了一起。他说,看那信息,很肉麻然而也像一根针刺在心里,特别的疼,原来他们早就走在了一起,我却还蒙在鼓里。陈劲说这话时,虽然很痛苦,但也充满了懊悔,他怪自己太疏忽大意,整天忙于工作而冷落了她,她才会和之前的男友好上。之后,阿嫒也承认是这样。所以这次吵架,阿嫒走后,陈劲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向她解释,承诺,全认是自己的错,请求她原谅。费尽口舌,终于她答应了回到他身边。
两人重归于好,天都蓝了!阿劲很是高兴,请假和她一起逛商场,两人还去看了戒指。他说,阿嫒看中了一款,打算买了。可是他觉得贵了一些,后来阿嫒说也不是特别喜欢,所以就没买,说下次再看。唉,要说最后问题出在这吧,也不是理由,而如果真买下了,不知结果又是如何。不管怎样,重要的是,阿嫒那时已经答应了嫁给他,婚期定在春节后。为此,陈劲家里人高兴得不但为他们置办好了衣柜床铺,还将婚事告之了左邻右舍和一些亲戚。
时间转眼就到了春节,2006年的春节。那时,蛋糕留在城里,我则回到了乡下的家里。一个九点多的晚上,我接到蛋糕的电话,说有事要我帮忙。接过电话后才知道,原来是陈劲和阿嫒的事。阿嫒本来说好了那一天去陈劲家里的,他家里人为此准备了特丰富的菜。全家人都等着她来一起吃饭,可是却左等右等也不见她来,打手机又关机了。陈劲急得没办法,不知发生什么事了。她是不是反悔了呢?于是陈劲打了她同学的电话,她同学说她已经回家了,并且给了她家里的电话和另一个她在家使用的手机号码。陈劲如干旱的大地获得了甘露,立即打过去。谁知,她的手机欠费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怎么办呢?这么晚了,上哪去给她充值呢?于是陈劲想到了蛋糕在城里,就让蛋糕一定要帮忙立即按他给的号码去充值。蛋糕说,看他那么紧张,没办法,天黑夜冷地,又是春节期间,很多店都不营业,跑了很多地方才充到。可更烦的是,她始终不接电话。是不是他打的就不接呢?所以他想请我帮忙,让我试一下打她家里的电话,因为阿嫒家和我家是同一个市区的,不是外地区号,兴许就接了也不一定。这有点可能,于是我打了过去,打了很多次,却也没有人接听。无奈,告之陈劲,他很是沮丧。
一个星期过去,又到了返城上班的时间。这对陈劲来说,是迫不及待的,也许回来城里,他就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因,就可以找到阿嫒。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天对于陈劲来说,是如何的漫长,他是如何度过的。
陈劲说,他们厂上班的第一天,出其意料,阿嫒就来找他了。当她出现在他面前,他来不及说什么,就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可是,却被她挣脱开了,她接着就说,我们分手吧,结束了!什么结束了,怎么回事?她久久不能言语!陈劲让她坐到床上,又一次问她出了什么事,并告知她,春节期间,他是怎么地担心她!可她却还是不说话,眼泪哗哗流!陈劲急了,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许久,她才说:“孩子没了!”陈劲听了,像中了晴天霹雳,全身都软了下来。那时也不知说什么了,就问:“能否告诉我为什么,是什么原因吗?”阿嫒没有说为什么,就走了!之后,陈劲打过很多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可她就是不肯过来。
悲伤将陈劲和他的父母笼罩着。本来,他的父母就想看到他早日成家,因为他的父亲得了癌症。这是他们的心愿。想到这些,想到没了孩子,再想到家里为结婚所做的准备,以及邻居亲戚都知道了的婚事,如不能挽回,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将会让他的父母下不了台,很没面子。陈劲极度痛苦,他走在了崩溃的边缘。此时唯一能让他好起来的只有爱情,只有阿嫒!他家里人也说了,只要她肯回来,孩子的事就别提了。是的,婚期还没到,所准备的东西还搁在那等着。
就这样,陈劲不知多少次苦苦哀求阿嫒过来。他说他真的是很爱她,不能失去她,很想再见到她,过去是他做得不好,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孩子的事不怪她。不知说了多久,阿嫒才答应过来一次。机会相当难得,所以他找到了蛋糕,将这一次机会首先交给了我,让我为他先作战。所以我的责任很是重大。看他这样死去活来,我以为,他的爱可以将事情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