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魏森置也真够倒霉的!刚被女人甩了耳光,结果酒巴起火了!”玲玲问道:“听人说,男人被女人打了耳光要倒霉,很灵验的,是不是?”
“没啦!你年纪轻轻的很封建啊!”倩倩数落道。
“真的!大家都怎么说。”玲玲说到这里,突然好奇地问道:“谁出的主意,够毒辣的啊!”
倩倩白了玲玲一眼,说:“别问是谁,肯定是好人呗!我们今天这种整法,算是对他客气了。她们要打他,我们又没办法?”
玲玲忽然觉得魏森置有点可怜。忽然产生一种同情的心理,她连忙说道:“倩倩姐,我们去看看吧?”
“好的!”倩倩也正有此意,她身体朝前一倾,对着司机说道:“师傅!把我们送到**路的大型娱乐总汇的飞飞扬酒巴!”
从海鲜城到酒吧,15分钟车程。此时,倩倩和玲玲似乎已经感受到现场恐怖的气氛,感受到火的炽热和哭天呛地的哀叫的惨景。
“我们别去凑这个热闹了!我有点怕,况且我们也进不了现场,到了宾馆后我们看报道吧!”玲玲对倩倩说道。
“也好!”倩倩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到宾馆去吧!今天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场!”
这场火灾死五人,重伤三人,轻伤十多人,这在特区立即成了街谈巷议的特大新闻。有人说,重伤的人其实就是死人呗!只要有口气,少点一个死人,少扣一点奖金,这就是官场上的潜规则吧!也有人传出消息,称这家娱乐中心是官商结合,是集娱乐、********嫖娼、赌博于一体的淫屋。在它身后即有黑色保护雨伞,也有红色保护伞,甚至有人说有公安民警入股其中。
这条消息也很快进入互联网,也有好事的网民开展人肉搜索,并立即引起有关部门的警觉。
先顺藤后摸瓜,纪检委很快掌握了那位公安民警入股娱乐总汇的人员,经过核查,以干股名义拿分红的竟然是特区经侦支队的普通民警,而这个人竟然是计委老头的女婿龙至!
一个普通的民警与消防单位毫无瓜葛的人,竟然充当黑社会的保护伞,令所有的人都有点不可思议。
他有这个能耐去疏通公安消防、治安、交警等部门?有能力摆平工商、卫生、环保各部门的检查?有能力应对娱乐场所各种特发的矛盾和冲突?这时候,人们自然要联想到龙至身边的人,通过人肉搜索,网民们得知其亲族中有当官背景的人。结果搜索到他的岳父计委老头、他的大舅子陈枫以及陈枫的老婆。然而,计委老头不是领导干部,陈枫夫妇也是个普通民警,当然都没有这个能耐。人肉搜索又在寻找新的目标。
纪委的调查却像铁的事实一样,调查结论无可争辩。经查:龙至,男,29岁,系特区公安局经侦支队民警。2006年至2008年初,龙至在特区公安局**分局**派出所任民警时,与娱乐总汇业主魏森置相识并结为好友。凡由龙至带进娱乐进行总汇消费,魏森置一律给予20-30%的回扣,该回扣到达1万元后作为结算,并自动计入龙至名下,每年年底前分红。从2006年至2008年底,龙至共获得6股(每股1万元),分红3万元!不法所得9万元。另查,该娱乐总汇无非法经营活动,也不牵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其消防设施符合国家消防安全规定。导致应急通道堵塞的根本原因,是员工正在搬运设备而造成。从以上情况看,龙至的行为没有利用职权进行谋利,不能构成犯罪,但其非法谋利数额较大,且时常出没娱乐场所,影响了公安机关的声誉,其行为属于违纪。故建议公安机关对其开除处分。
老百姓百条心,有人信了,有人偏不信。不过,魏森置被抓了,而且据说要从严从快处理,以慰特大火灾中死亡的亡灵,却是大快人心!
倩倩对这家娱乐总汇多少还是有点感情。在她看来,娱乐总汇是个****绝对不假,但说到黑社会性质那可是怨枉了魏森置。他魏森置整天像个乌龟王八蛋一样,点头哈腰到处求人,到处巴结,光送礼一年也得几十万,他怎么能做黑老大?
倩倩当过娱乐总汇的部门经理,也听说魏森置每到年底,光分红就要几十万,而且饭店、酒吧每天高朋满座,大多数来的人都是头面人物,这些开销也高的惊人,但他从没有见过计委老头的女婿来娱乐总汇,更不知道他在娱乐总汇有股分。倩倩也知道,虽然开酒吧、饭店、卡拉OK厅和洗浴中心并不是一本万利,但赚钱快,风险低,所以想参股的人多,拿干股的人多,吃回扣的人多。在她看来,如果真的龙至有干股,那么,魏森置捅出一个龙至,那是丢车保帅的一步棋。
倩倩的猜测并没有错!
魏森置被抓后,他一直在盘算如何保全自己,但谁是车?谁是卒?谁是帅?如何丢车保帅?要不要坦白从宽?他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因为谁都不敢得罪,谁也得罪不起。不过,办案人员的一席话却令他茅塞顿开。
“魏森置!你老实交代,在你的娱乐总汇股份中,有没有政法单位的干警拿干股?”
魏森置不敢作答,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些办案人员是什么来路,弄不好供出了他们的亲朋好友或者敬爱的领导,那么他不是罪上加罪吗?如果,他们掌握了线索,你不坦白,那么抗拒的罪责又会落在他的头上,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办案人员又发话了!
“魏森置!你要想清楚,社会上已经开始流传有公安民警参与入股,而且从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看,确实有个别公安民警参与。你不交代清楚,如何面对公众的质疑,如何面对死去的员工?”
魏森置在江湖上也混迹多年,这些话中有话的语言,他当然听的明白。也就是说交代是必须要交代的,如何交代就要看水平。“流传”代表着办案人员并不知道参与的民警,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不想把事情扩大化!他当然也不想把事情扩大化了,因为如果他包庇了某些人,即使他现在不能帮他脱罪,但这种重大事故责任罪判不了几年,出狱后总是一条后路。“个别”代表着不能讲的人太多,太多的话,对别人不利,对自己不利,反正个别只能是个位数!甚至越少越好!最少的个位数,当然是一个。他想了想,当官的不能供,供出了对自己不利;同时入股,相互都了解对方的人不能供,因为说不定供出的人是个软蛋,经不住询问,牵连出其他人员。要供,也只有供单向联系的。虽然单向联系的人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但只有把他供出来才最安全,才最符合个别的特征,才能堵住流传!魏森置脱口说道:“一个!”
“那个人是派出所的公安民警还是公安局系统的部门干警?请老实交代!”办案人员再次问道。
魏森置这下心里踏实了!因为依他的阅历看,这件事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甚至可能了解公司内部的情况,但他们并不想把这些事情全部公开化,因为一旦所有的事全部捅出去,这种后果也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感觉到这二个审问人员,似乎所有的话都有暗示,所有的话都在提示他,希望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也认识到,事情闹大了,老百姓有怨气,涉事单位要扣奖金!社会不和谐了,当官的脸上不好看了!自己的罪名可能要增加了!如果把容留妇女****或者组织妇女****的帽子扣上来,枪毙也够的上。
他深知其中的道理。他只能按官小的说,按不当官的说,按没有实权的说,按没有背景的人说,而且他在供出他的同时,还要拉他一把,不要让他担过重的罪,否则也不太人道,把人家逼急了,也会反过来咬人的。
魏森置想,审问他的人既然有所指向,那就按照他们的思路走下去。一要坦白交代,二要适可而止,点到为止,不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古脑的全招出来,只能做做样子。他想到这儿,不假思索地说道:“特区经侦支队的民警龙至,他原来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不过,他也不算干股。他社会上朋友多,我我让他介绍朋友来酒店吃饭,给他点辛苦费,但他不要,所以给他累计了下来,充当他的股份!
魏森置的一席话令办案人员大松一口气,真可谓孺子可教也。然而,魏森置涉及到的不仅是一场火灾那么简单。因为,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公安干警参股娱乐场所外,还有容留********嫖娼等问题。他们又问道:“有人举报你在卡拉OK厅和桑拿房容留妇女****?”
问到这里时,魏森置已经胸有成竹,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历次扫黄打非行动,历次公安治安突击检查,我们酒店均没有发生你说的现象,包括省厅的突击检查。我们娱乐总汇是一家正规的高档娱乐会所,来往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品位的客人,我们的员工也是有素质有教养的员工,我们的规章制度也是非常完善,非常严格的。绝对不允许在我们的娱乐场所发生这种行为,一经查出,一律开除。娱乐中心成立以来,我们先后开除了三名做小姐搞兼职捞外块的小姐。”魏森置不仅深黯官场上的潜规则,更懂得娱乐场所和风月场上的潜规则。在他的宾馆、酒店、卡拉OK厅、洗浴中心、酒巴,制度是摆在桌面上的,是用来应付检查的,是为自己今后洗脱罪名的;开除品行不端的小姐,那是做样子的,何况要开除的小姐,主要是人老珠黄,长相丑陋,令玩客讨厌的女人。这是娱乐场所的一个潜规则,否则,娱乐场所能开下去?
当然,说起魏森置对潜规则的领悟,那可是用教训买来的。
十八年前,他刚开宾馆那阵,宾馆照例有美容设施,有按摩小姐,那个时候异性按摩在特区是个新兴产业,几乎所有的宾馆都有这项服务。然而,有一次公安来查房,查到了小姐进客房作异性按摩,结果抓了小姐,抓了客人。本来这是件小事,在特区别说异性按摩,就是********嫖娼也多的是,可是公安派出所不仅罚他钱,还差点把他关起来。他左思右想却也想不明白。回到宾馆,大堂经理的一席话令他茅塞顿开。“你开宾馆挣钱,全靠特区的政策,全靠公安局维持治安,他们是你的衣食父母,怎么可以‘目中无警’?”
然而,派出所的民警个个铁面无私,扔包烟过去,让他们扔进了纸娄,塞张红包被交到了纪检组。魏森置送礼无门,心急如焚,更让他生气的是民警没有一个属马的,连马屁也拍不进。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张特区报触动了他的灵感。他想起了派出所的办公室里挂着的一面面锦旗,计从心来。当然,他不会仅仅送一面锦旗,他要做就做大一点,反正没有人不喜欢戴高帽,这是做人的潜规则。
当天,他找了一个记者,让他写一篇派出所普法宣传到宾馆的报道,文中还透露了希望宾馆和派出所一起齐抓共管外来人口,开展警民共建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