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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之所向

“不错,也就是在三百年前我们的部族定居在了蛮荒之地的最北方……那代表着最艰苦的气候和环境……作为七支王族之一,担负着守卫北方冰原的任务。我们与冰原狼为伍,靠打猎为生。作物生长困难,但是却以独特的秕谷酒闻名于七大部。我的曾曾祖,曾是部落的第一勇士。他手中的武器是他亲手打造的。被称为屠熊者——据说丧命在那把剑下的冰熊接近一百头。当年……”西康毫无倦意,甚至略微有些兴奋的和无妄讲着自己部族的历史。而无妄,则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丝要入睡的意思。

“西康,猛子,到时间了,该你们守夜了。”艾尔走近交谈正欢的两人,笑道:“一聊起自己的家族和武器就喋喋不休,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啰嗦的野蛮人。三个小时,估计你连水都顾不上喝吧?”

“哈,队长,谁说你没见过,我不就是吗?和小兄弟聊得很投机,所以就什么都忘了。将来我们再见这位小兄弟,可说不定就尊称一声大人了,哈哈哈。”西康豪爽道,语气中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对于他来讲,一个好的听众,也足以让他觉得自己的口水没有白费。

“这话怎么说?猛子,醒醒!换班了!再不起来我就把你那几把剑卖掉用来换新弓!”艾尔略带疑惑的看向无妄,顺便踢了一脚还赖在地上的武器狂人。

话音未落,猛子一哆嗦立马跳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剑左右看看,把家伙藏在身后:“谁要动我的剑我跟谁急!啊!队长!我去守夜了!不许动我的收藏品!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你个头!快点去!”艾尔看到这小子没出息的样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开了。猛子无奈,嘟囔了几句,讪讪的王哨岗走去。

艾尔回过头,看向西康,疑惑道:“你……”

西康也立刻站起身,拿起水囊,往哨岗走去。

“刚刚你说的什么意思?”艾尔随口问道,随即目光转向无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

“啊,这位小兄弟,他的目标可是成为一名行走者。”西康笑着回过头,对艾尔眨眨眼。随即不理会表情凝固的艾尔,转身去换岗了。

“无妄小兄弟是吗?真没想到你竟然希望成为一名行走者。”艾尔片刻才回过神来,他觉得今天还真是神奇,竟然能遇到一名以行走者为目标的少年。

行走者,即为雷神之代言人。以雷电之威能,行走于人间。所有的行走者都修习雷系斗气。他们就像一个个法官,也是正义的执行者。匡扶正义,驱逐邪恶。其特有的审判之雷,就是最好的法官。审判之雷下,邪恶必将被驱散,正义必将被守护。其中蕴含着审判之神的意念,使得他们的行走更显得光明,公正和无私。而审判者的地位,在圣堂中也极其特殊。他们的主要职能,就是监管圣堂,确保圣堂和教廷的公正与清廉。而王国自身,有时也会对他们委以重任,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他们的职能很简单,就是维护公正,正义。而这个过程,却注定会无比复杂。很少能有人胜任这份工作,但只要是一名行走者,他必有其过人之处。

鉴于这个职位的难度太高,而又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真正选择成为行走者的人寥寥无几。毕竟,雷系斗气的拥有者本就稀少,更何况,是一个前途并不多么明朗的职业。更何况,行走者的纪律是所有圣堂武者中最严明的。他们作为直属于圣堂的武装,兼具审判职能,以游侠的方式游荡于大陆的各个角落,尤其是一些王朝无法触及的范围。本身兼具了极大权力,地位和荣耀,但是也承担着同等责任,义务和风险。近300年来,真正的行走者不足百人。很多在历练的过程中都夭折了。硕果仅存的,到目前仅仅只剩下寥寥几人而已。如果按照分配的方式来表达,那么几个小国家为同一个行走者负责区域的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哪怕强大如真岚,一个占据了大陆五分之一面积的强国,也仅仅是以为元老级行走着区域范围的一部分而已。当然,这位行走者的其他范围,估计也就只剩下一些小国而已。但由此可见,行走者的稀有和独特的地位。他们被认为是神在人间的审判化身。

“是的,艾尔大哥。”无妄留意到了艾尔脸上凝固片刻的惊愕,回答道:“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去做的。因为有些东西,总是存在的。而且也应该让世人知道,它们是存在的。”无妄知道艾尔的惊愕源自哪里,但这些事情在他决定成为行走者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人生,终归要有属于自己的坚持——就像曾经一位行走者曾说过的:“人若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额,这个……那小兄弟既然有如此想法,我就不多说了。”艾尔微微皱眉,随即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天真的坚持着吗?也许坚持的东西不同,但是,出发前却都是一样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希望……这个世界的现实,不会改变你的本心。”

“我也希望如此,最起码,是像自己一样活着。”无妄低声说道。

“哈哈,不谈这么沉重无聊的话题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期待着下次与你相见,可以叫你一声大人。哈哈哈哈哈……”艾尔用左手食指中指抵住皱起的眉心,轻轻揉动,展露出一个微笑。

“队长,你们在说什么?小兄弟你还不睡?是不是被那两个家伙烦得?……”另一位换岗回来的大汉打了个哈欠,笑着问道。

无妄笑着摇摇头。看来西康他们两人还真是这个队伍里的两朵奇葩。

“没什么。对了,兰特,等队长我换弓的时候,记得支援下我的腰包……最近有些吃紧。”艾尔看一眼无妄后,和这名团员说道。

“恩,好的。但是你得负责跟我家丽莎说明白,要不然她肯定以为我把钱花在别的女人身上了,不和我闹才怪。”兰特无精打采地倚靠在篝火旁的木桶旁,将盾牌放在身前,剑抱在怀里,说道:“我休息会……小兄弟咱明天聊啊,我可不是那两个疯子,精力十足得跟发情期的公牛一样的家伙。那两个畜生,野兽……”说着,眼睛就已经开始闭上,准备休息了。

艾尔对着无妄翻了翻白眼,无妄也对此耸了耸肩。

“夜了,你也休息吧。明天商队的小少爷不是说要见你吗?养足精神吧。而且,大小姐也在商队里。那可是位美人哦。”艾尔说到这,还对无妄挤挤眼,一种你懂得的表情。

无妄无奈的笑笑,裹紧斗篷,倚在篝火旁的货物上,也睡了过去。这是一个普通的商队,对于他来说,已经见过、经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西岗的守护”一直背在背上,一有动静,他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进入备战姿态。在圣堂的十年,从来不是轻松的十年。

艾尔盯着篝火,迟迟没有入睡。

“如果命运不掌握在我的手中,为什么还要给我思想?为什么还要给我生命?”艾尔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问过的问题。那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的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何从。

冥冥中,记忆里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带着一股睿智和果敢:“不论发生什么,遇见什么,都要努力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看到你未曾看到的风景,见到等待你的人,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想起自己成年礼前的事情……”艾尔不禁笑了。他的手下意识的摩挲这自己心爱的角弓。某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不明显的名字。——艾达,他曾经爱过,守护过的名字。

“在命运面前,我们如此渺小……真的是否存在着生命的意义?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众神的游戏。我们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白鼠,只是他们娱乐的工具?修炼,也只是徒劳的挣扎?”艾尔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他爱过,却最终错过,离他而去的女子。

他看了一眼睡去的无妄,后者稚嫩的脸上带着刚毅。“雏鹰未飞之时,还是过于天真了。但真正的雄鹰,必然可以直视困难,而依然保持凌云之志。也许我飞不了太高,飞不出这樊笼。但我也要尽我所能,看清这樊笼内的世界。”

念头瞬间通达的他,却并未在意,困扰自己多年的瓶颈,已经松动的不堪一击。只要一次合适的机会,便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其实,一个人,一生中可以看很多场戏,可是,他却只能演一部戏。

既然只有一次机会,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戏演到最好?演出一个完美结局?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喜欢悲剧?或者,你是天生的茶几?

你应该记得,也应该明白——未来,并不能被保证!你相信,才能成功,才能看到奇迹。你若不信,那奇迹也只是一朵烟花,为他人绽放而已。你所需的,却是绽放那属于你的烟花,而不是单纯的欣赏别人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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