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梅发现了一个规律。洪小刚每次都是周五晚间失踪,周日晚间又奇迹般地返回来。王冬梅老师细心地观察洪小刚的行踪,她首先发现家里的电话显示打出去的一个号码,是一个当地移动的手机号码,打进来的也是这个号码,而且,都是晚间十一点以后。这个时候正是王老师睡熟的时候。
王冬梅老师求人搞到一架俄罗斯高倍望远镜,是远红外线的夜视望远镜。王老师准备跟踪洪小刚——你能失踪,我就会跟踪。表面上,王老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给小刚造成一种她被蒙在鼓里的错觉。王冬梅老师是个很细心的女人,她把那个手机的号码存在自己手机里边。
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
王冬梅老师把小强小菊找到学校的房后,悄悄地告诉他们俩:说今天晚间,你们俩也去小刚家,九点左右,悄悄进院,轻轻拍我的窗户,不要让小刚发现。
“为什么呀?”张丽菊不明白,问老师。
老师小声说:“为了发现小刚的秘密。”
张丽菊还是不明白,又问:“小刚会有什么秘密啊?”
小强不满地看了张丽菊一眼,对老师说:“老师放心,我们俩会准时到的,也不会让小刚发现。老师,如果小刚那时候没有睡觉怎么办?”
“放心,那个点他肯定睡觉,他是要在十一点以后醒的,”王冬梅老师压低声音问小强,“小强,你就没有发现小刚一点别的事情?”
“没,没有。”小强用力地摇摇头。
“我不信,你撒了谎。”老师严肃了。“小强小菊,记住了:一定给我保密,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许透露今晚的行动!”
小强和小菊盯盯地看着他们的老师。王冬梅稍稍往下探一点身子,神神秘秘地说:“小刚他会飞!”
张丽菊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脱口而出:“真的吗?不可能啊!”
“小声点!”王冬梅老师严厉地看了她一眼。小强一点也不吃惊,他说:“老师,你也知道呀?”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王老师反问。
小强点点头说:“我和小菊年三十晚间在他家吃饭,我吃海蟹和西红柿太多,就食物中毒了。那时是后半夜,天也快亮了,他飞着把我送进了卫生院,才抢救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老师问。
“老师,小刚不让我说,我也承诺过他对这件事保密,既然您也发现了,我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小刚每个周五晚间失踪,周日晚间返回,我也知道,不过,他具体到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我就一点都不知道。我怎么问他,他也不说,只是笑,却不回答。”
小强说,老师,小刚他有很多秘密。
王老师说,你们俩先回教室,别让小刚发现了,否则就会坏了我的计划。
小强小菊先后回到了教室。小强和别的同学调换了座位,所以一直和小刚坐在一桌。小刚见小强回到座位,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怀疑的样子。这时候上课的铃声就响了。
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由班主任王冬梅老师讲语文课。
以往,王冬梅老师总是看着小刚讲课,今天总是把目光躲避开她,有点怪怪的样子。
小刚很聪明,他感觉到,老师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今天老师和小刚小菊的情绪都不对劲。老师讲课常常走神,时不时地就跑题,一副心不在焉的的样子。
放学的时候,王冬梅把小刚叫到一旁,说:“我晚间晚点回去,你自己做饭。”小刚点点头,看着老师,什么都没有说,就背着书包回家了。
吃完晚饭,小刚就躺下呼呼大睡。其实,小刚没有睡。他学会了反侦查能力,老师今天把小强小菊找到学校的房后,小刚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老师上课时又躲躲闪闪的,这一切让小刚心生疑虑。九点后,他听到了院子里有轻轻的脚步声,他爬起来贴着窗户玻璃往外看:小强和小菊俩个人蹑手蹑脚走进院里,又颠着脚尖去敲王老师住的西屋窗户玻璃。小刚会心地笑了,他蒙上大被,“鼾声如雷”地呼呼大睡。睡得真够踏实的!
王冬梅老师并没有看到小刚飞行,那是一次误会。一只大鸟来和小刚接头,之后。就飞走了。正赶上王老师上厕所,她发现了,以为是小刚飞走了呢,所以她就半信半疑地认为小刚会飞,还是小强道出了真情,证实了她的判断。
老师、小强、小菊三人,神秘兮兮地关了灯,静等奇迹的发生。他们不睡,也不说话,耐心地在等待着小刚的飞行……
到了十一点,没有动静。到了十二点,还没有动静。小强忍不住,悄悄地去小刚的门上听,小刚还在大睡,鼾声依稀可闻。小刚现在是真地睡着了,放心大胆地大睡。
一点,两点,三点,小刚还是没有动静。小菊首先坚持不住了,歪头躺在炕上睡着了。紧接着小强撑不住了,也进入了梦乡。老师王冬梅有些泄气,也一点一点迷糊起来……
这时候,小刚倒醒了,悄悄地爬起来,穿好衣服,系好自己的两对翅膀,轻轻地推开门,飞上蓝天,向那南方展翅飞翔。
太阳已经爬出一杆子高时,王老师才和俩个学生先后醒来。她们进入小刚的房间时傻眼了,早已是人去屋空。
王冬梅老师又连续蹲守两个周末,也以失败告终,就又停两周末。这一停,使小刚放松了警惕性。
有一个周末。小刚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时间,这回却被王冬梅老师和她的两个学生逮了个正着。王老师和小强小菊用远程望远镜(紫外线夜视)一网打尽。他们看着小刚飞向夜空,一直向南方向飞去。
三人很兴奋。小刚向南飞,越过小溪,越过山岭,一直飞向南大山,他消失在南大山的丛林里。
第二天一早,王冬梅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坐公共汽车来到南大山的脚下。王老师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个9000110009的号码。那边先接电话的是雄性大鸟,它哼唬了一声,就问:“里(你)字(是)哈(哪)一飞(一位)?”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找洪小刚。”
大鸟把手机交给小刚,说你妈来电话了。小刚一接,大吃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坏了,老师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老师监视我!“老师,你有什么事?”
“小刚,我们就在你的山脚下,希望能够见到你。你的秘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们都看到你是飞到这儿来的。”
小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赶紧把电话挂断了。但是,老师马上就又打了过来。小刚只好再接。小刚躲躲闪闪,不直接不正面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王冬梅非常坚决,她说:“小刚,你不领我们去你的地方,我们就不走,你必须答应,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王老师此时是外强中干,内心没有底气的。
小刚挂断了电话。大鸟和黄种狼商量了一下,又把金钱豹找来,共同探讨一会,它们同意小刚带自己的老师和要好的同学来。小刚这回主动把电话打给王老师。他咬咬牙,对老师说:“你们可以来,自己走来吧。是山涧小路,非常陡,直奔月牙口方向,我在半路等你们。”
春吹草木生。山里是一片嫩绿,各种植物的味道在山里散发着,山里的空气也湿漉漉的,清晰的水珠在叶片上闪亮,伴着土质殖的醉人芳香沁人心脾。小强蹦蹦跳跳走在前边,老师和小菊跟在后边,往南大山上爬。老师小强小菊三人都是山里生人,可他们谁也没有来过南大山,这个山是辽东辽南最大的山,最高的山。
那大山的特点:山高。林密。坡陡。动物多。植物品种多。各种树木间杂其间。山里有巨大的石头。山里的光照北坡稀少,阳光被山体本身挡住大半,又被茂密厚重的森林所遮蔽。
仲春,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山里纵深处,有一条山涧小溪,清纯的溪水汩汩流淌不息。小溪的源头是山中的一处泉眼。无论如何冰封雪冻,这个泉眼常年不结冰。泉眼下边有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小水潭,里边生长着一种鱼,这种鱼非常漂亮,形状像我们家养的金龙和银龙鱼。这应当是世界上最名贵的鱼了,它生长在山上。
三个人看什么都新鲜。走到一处就逗留一会,都下午了,他们三个才与小刚会合。
小强拉住小刚的手长时间地不松开,使劲地捏着。小刚哭笑不得,他感觉自己的生活节奏被打乱了,他从心里不希望被他人干扰。
“跟我走吧。”小刚不冷不热地说。小刚领着老师和他的同学,走进天然山洞,里边有黑又暗。
大鸟、黄种狼等动物和禽鸟们,在金钱豹后边依次排开,它们欢迎小刚的同伴来做客。它们用不同的方式表示对客人的欢迎,它们不同种的语言,客人自然是听不懂的。但是,客人却明显感到了一种亲切的气氛。小刚只好为他们做翻译。
哇!小强兴奋极了,他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它们都友善地与小强亲密接触。雄性大鸟用小刚的手机给他们拍照,由于洞里暗,拍出的效果并不理想。王冬梅老师说:“难怪你小子失踪了那么多日子,感情是有了更多的新伙伴啊!”
小菊怯怯地有些怕,她跟在王老师的后边,对于这些动物是躲躲闪闪。
黄种狼派它的一个手下,去看锅。这里有一简单的灶台,上边有一口大锅,里边正在炖一锅肉,香气扑鼻。小刚把人类吃熟食的习惯也带给了动物们。吃熟食,它们的大脑也变得聪明和发达;更通人性。
他们和它们吃完了饭,天就黑下来了,洞里边一片昏暗。王冬梅小强小菊就住在小刚的屋里。
小刚失踪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但是,小刚对他们是有严格要求的:必须保守秘密!绝对不可以再往下扩大秘密了。
老师和小强小菊都答应小刚不再往下传了,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