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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宋代淮安文学:坚贞、痴癫的多彩画卷(7)

从组诗的内容看,与穆迪文章所考证的他庆历八年携夫人刁氏回家时一路写的诗是同一组诗。其组诗写作时间“戊子年”就是庆历八年。这样我们可以双证来说明,第一组咏淮安组诗是庆历八年五月揩夫人刁氏从汴京回乡之时经过的淮安所做。

他回了家乡,也当从家乡再去汴京,于是他再到长江边,先到的扬州,有《登扬州北门》;到了八月,有《八月二十二日回过(高邮)三沟》。这时他写出了关怀民间疾苦的文学史给予很高评价的代表作《岸贫》、《村豪》。诗排“高邮三沟”诗后,可以推断他写的就是楚州一带的见闻。后面是《寄酬发运许主客》,说明他来到淮安。《淮阴》一诗,则说明他去祭奠了韩信。《昭信淮上》、《小村》、《淮岸》等诗,说明他在淮安游历。《涡口》等以下诗,说明他离淮而去。

第二组咏淮诗写做应当是在他34岁做了建德县令后。因为全宋诗梅诗的中卷有他景祐元年(公元1034年)去上任建德县令时给弟弟的诗《与浔阳舍弟别》。而第二组咏淮诗则是在下卷。

从组诗中《闰三月八日淮上遇风杜挺之先至洪泽遣人来迎》的内容看,游玩的时间也是三四月份。这次的路线是:先到江宁(有《赠江宁王高士》诗),再至扬州(有《大明寺平山堂》、《平山堂杂言》诗),然后就到了楚州游玩(有《先至山阳怀杜挺之》、《淮阴侯》、《闰三月八日淮上遇风杜挺之先至洪泽遣人来迎》、《宿洪泽》等诗),再到泗州(有《泗州郡圃四照堂》)。此行中留有的佳话是,他在楚州写出了《观王氏书〉,在泗州写出了《泗州观唐氏书》,因他的题诗,两名淮安女才子才留存史中。之后,他离泗州而去了徐州。

梅尧臣任建德县令后还于宝元二年(公元1039年)任襄城(现属河南许昌)知县,在襄城做三年县令,到庆历元年(公元1041年)临湖州盐税。但从第二组诗比第一组排序在后可知,第一组是庆历八年所写,那第二组不可能在庆历元年前写,也就是不会在他做襄城知县和临湖州盐税时所写。

梅尧臣在年过半百后,在皇祐三年,即1051年他49岁时得到召试,回了汴京。这是他从地方官任上回京城。从由东而西的路线上看,这第二组诗更像是这时所做。从第二组咏淮诗中的“十载七来此”看,他此次也应当是在中晚年时间来淮的。因此,推定这组诗为皇祐三年所做也是有一定理由的。

宋皇祐三年赐进士出身后他被任为太常博士。宋嘉祐二年(公元1057年)欧阳修推举他为参详官,授国子监直讲。梅尧臣在阅卷中欣赏苏轼的文章,向欧阳修推荐,苏轼取录为第二名便有其一份眼光。宋嘉祐五年(公元1060年),他官至都官员外郎后病逝。

梅尧臣的咏淮组诗

第一组

(一)

施景仁邀咏泗州普照王寺古桧

来寻淮上寺,老桧莫知年。

劫火已镕像,樛枝宁改烟。

根拏怪石入,节驳苍苔坚。

欲问浮波箭,空嗟此独传。

(二)

淮雨

两脚射淮鸣万镞,跳点起沤鱼乱目。

湿帆远远来未收,云漏斜阳生半幅。

(三)

舟次山阳呈王宗说寺丞

远客虽有乐,莫如逢故人。

夜怀夷门时,月照楚水滨。

自居扁舟上,随处与船邻。

宜将到此日,因使报朋亲。

(四)楚童

楚童能捕鱼,乃在水边居。

手取眼不顾,情知獭未如。

鬓上浮萍草,点点绿有余。

既挈不暇理,归来莫取渠。

(五)

杂诗绝句十七首

蛙行动萍叶,误观作游鱼。稍稍引两股,已变科斗书。

青草生水中,日日随水长。水落何所依,撩乱为宿莽。

有虫托断葑,断葑日夕流。不知止息处,随夫非自由。

荒水浸篱根,篱上蜻蜓立。鱼网挂绕篱,野船篱外人。

茸茸翦熟丝,雨染燕脂晕。满树敛黄昏,槿花无此分。

青青老镜叶,下有繁实尖。浪头拨船女,刺手终不嫌。

岸傍草树密,往往不知名。其间有啼鸟,似与船相迎。

青蝇何处来,聚集满盘间。谁知腹中物,变化如循环。

水上卖瓜女,摘瓜陂上田。长麻已不识,满把青铜钱。

买鱼问水客,始得鲫与鲂。操刀欲割鳞,跳怒鬐鬣张。

沙头风雨来,帖水野云黑。如观曹公营,万弩射船侧。

前时双鸳鸯,失雌鸣不已。今更作双来,还悲旧流水。

度水红蜻蜓,傍人飞款款。但知随船轻,不知船去远。

塘上挽船人,塘泥深及胫。落日望前村,心将道途竞。

燕立茅屋脊,燕衔芹岸泥。巢成同养子,薄暮亦同栖。

鹊衔高树蝉,危胁缫车响。露腹不曾肥,杀之嗟已往。

河畔有钧翁,团泥为瓮缶。坐想秦人声,思倾杜陵酒。

(六)

岸贫

无能事耕获,亦不有鸡豚。

烧蚌晒槎沫,织蓑依树根。

野芦编作室,青蔓与为门。

稚子将荷叶,还充犊鼻裩。

(七)

村豪

日击收田鼓,时称大有年。

烂倾新酿酒,饱载下江船。

女髻银钗满,童袍毳 鲜。

里胥休借问,不信有官权。

(八)

寄酬发运许主客

淮上秋来物意闲,又乘轻舸信帆还。

一浮一没水中鸟,更远更昏天外山。

斜幅缠踍兵吏至,浓金洒纸颔珠颁。

欲酬已觉不能敌,尽日临风思自悭。

(九)

淮阴

青环瘦铁缆,系在淮阴城。

水胫多长短,林枝有直横。

山夔一足走,妖鸟九头鸣。

韩信祠堂古,谁将胯下平。

(十)

小村

淮阔州多忽有村,棘篱疏败谩为门。

寒鸡得食自呼伴,老叟无衣犹抱孙。

野艇鸟翘唯断缆,枯桑水啮只危根。

嗟哉生计一如此,谬入王民版籍论。

第二组

(一)

先至山阳怀杜挺之

与君同川途,舟发偶后先。

顺风吹我帆,已过飞鸟前。

寄声托飞鸟,微意或可传。

定逢樯上乌,暂向彼留连。

薄暮楚城下,踟蹰问来船。

(二)

绝句五首

风过巳午未肯止,酒病婴我心无憀。

船头拍翅野鸭浴,水上摆子狞鱼跳。

岸边稚子戏把钓,蚯蚓作饵青条长。

上去下来船不定,自飞自语燕争忙。

夜欲三更饥鼠斗,灯残一点小星红。

村边坎坎赛神鼓,船底怦怦驾浪风。

葑田青仄博弈局,岛树墨榅烟雨图。

已去杨州百余里,回头还隔几重湖。

虾蟇嚎沫为科斗,蜾臝衔虫化细腰。

蠹穴荒陂有多少,干风湿雨各飞跳。

(三)

观王氏书

先观雍姬舞六么,妍葩发艳春风摇。

舞罢英英书大字,玉指握管浓云飘。

风驰雨骤起变怪,文鳐昼飞明珠跳。

席客聚立惊且叹,笔何劲健人柔夭。

昔时裴旻能剑舞,丹青助气精神超。

艺虽不同意有会,世事相假非一朝。

(四)

过山阳水陆院智洪上人房有苏子美墨迹

十载七来此,每嗟多异今。

池灰休辨劫,川月解明心。

遗墨悲苏倩,高情想遁林。

能闲常似旧,翘立水边禽。

(五)

淮阴侯

功既高天下,身何不自防。

已能成汉业,无复假齐王。

复耻哙为伍,安知吕所忘。

空名流未竭,淮水共汤汤。

(六)

闰三月八日淮上遇风杜挺之先至洪泽遣人来迎

晓出淮口时,夜来风已止。

半路逢怒号,客心愁欲死。

忠信虽可仗,鱼鳖将异此。

但慕前行舟,渐入孤汊里。

犹能有余力,遣助良可喜。

(七)

宿洪泽

舟子起添缆,夜潮同雨来。

寒声相乱急,远梦自然回。

水鸟鸣还睡,风灯暗复开。

宦游常作客,未息为贫催。

(八)

泗州郡圃四照堂

官舻客艑满淮汴,车驰马骤无闲时。

岂有余力事栋宇,后园荒草长离离。

朱侯下车百职举,亦治宴豆频游嬉。

梁冠爵弁各得礼,道路溢誉亡高卑。

因隙作堂名四照,虚光转纳娥与羲。

面面悬窗夹花药,春英秋蕊冬竹枝。

射堋宽阔习武事,镜沼清浅吹文漪。

侯之此意宁自乐,夷情劳士俱忘疲。

后来出口勤酒扫。莫作厩埒生蒿蔾。

(九)

泗守朱表臣都官刱北园

树艺北壕上,直对高城阴。

使君朱轮来,歌管樽酒深。

风雷生淮雨,云物冒楚岑。

战舠习追逐,飞凌捷水禽。

不独耳目观,乃见预御心。

事闲宾从乐,景美台榭临。

令人忘羁旅,洒虑起微吟。

(十)

泗州观唐氏书

唐氏能书十载闻,谁教精绝向红裙。

百金买书蒲葵扇,不必更求王右军。

注:可见此时泗州知州是朱表臣。

§§§第十一节 相关文学之四:添香书坛两奇女——官妓王英英与女书法家唐氏

妓女的出现,当与在淮安与鲍叔牙分过金的管仲有关。管仲得鲍叔牙推荐,最终当上了齐国桓公的宰相,因政绩在历史上被誉为“第一相”。为发展经济,鼓励到齐国来经商,管仲在齐国首设官妓。战国策·东周策》记载,“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国人非之。”非之归非之,齐国还“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这女闾即是最早的官妓,是官办的青楼。汉代,称为官婢,又叫官奴,“至汉武帝始置营妓,以待军士之无妻者”。(《万物原始》)

唐宋两代,是青楼最为繁荣的时代。妓女在那个年代也最优雅,最有文才,以致有人说,如果没有了妓女们的文学贡献,中国文学恐会减色尽半,因为《全唐诗》将近五万首诗中,有关妓女的、妓女写的诗达2000多首,约占1/20。到了宋代,宋词是比诗更适合演唱的小段,“自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的氛围也在文人和妓女中不断漫延。

细分妓女,可分两大类五小类。两大类即艺妓与色妓。五小类即为宫妓、营妓、官妓、家妓和民妓。宫妓是宫中服务于皇帝的妓女,营妓是军中妓女,官妓是服务于各级地方官员的妓女,家妓是达官贵人家供养的妓女,民妓,则是社会的妓女。在这五类妓女中,前三类均编入乐籍,由国家财政供养,地位虽卑贱,但生活大抵优裕。后两类,或是私家养蓄,或是自食其力。

作为官妓,一项主要工作就是出席应酬场面,一项要求是得有诗情书画、说拉弹唱的技能。由此中间出现不少女诗人女词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宋代淮安的官妓王英英,便是妓女才女中的翘楚者。

宋神宗、哲宗、徽宗时期,有襄阳(今湖北襄樊)人魏泰,字道辅,生卒年月不详,与王安石、黄庭坚等多有交往。他博览群书,长于诗文,本很有前途。不料年轻气盛,一时气愤殴打了主考官,便没考上进士。之后隐居写书。宋徽宗时大臣章惇推荐他做官,他拂袖而去。他一生著作颇丰,其中有《临汉隐居集》二十卷,其中五十四条专说楚州官妓王英英“善笔礼”。说她书法学的是颜鲁公体,宋书法四家之一的蔡襄也指导过她的笔法。到了晚年,她大字犹好。宋代大词人梅尧臣就为她写了一首诗:

山阳女子大字书,不学常流事梳洗。

亲传笔法中郎孙,妙作蚕头鲁公体。

诗后有注,说她不事梳洗,是因为她貌不漂亮。中郎孙,是指蔡襄,字君谟,书法史上论及宋代书法,素有“苏、黄、米、蔡”四大书家的说法。苏即苏轼,黄则黄庭坚,米为米芾,蔡为蔡襄。

梅尧臣写完此诗意犹未尽,又做有一首《观王氏书》(全宋诗卷二五七梅尧臣二六):

先观雍姬舞六么,妍葩发艳春风摇。

舞罢英英书大字,玉指握管浓云飘。

风驰雨骤起变怪,文鳐昼飞明珠跳。

席客聚立惊且叹,笔何劲健人柔夭。

昔时裴旻能剑舞,丹青助气精神超。

艺虽不同意有会,世事相假非一朝。

在这里,梅尧臣将王英英的书法与唐代唐玄宗开元年间的善剑术射术的大将军裴旻相提并论。李白曾从裴旻学剑,唐文宗时,世人称李白的诗、张旭的草书、裴旻的剑舞为“三绝”,称他们三人分别为“诗仙”、“草圣”、“剑圣”。

无独有偶,淮安境内的宋代女书法家还有一人,她便是泗洲的唐氏。

也是这次来淮,梅尧臣再到泗州,问好友、知州朱表臣:“十年前我路过泗州就听说唐氏女书法扬名江淮,未得一见。今天我是否有幸一饱眼福?”朱知州听他如此要求,便叫人取来唐氏女的条幅挂于堂前。梅尧臣上前观看,认真品赏,良久,什么话也没有说,提笔写下一首诗(载全宋诗卷二五七梅尧臣二六):

唐女能书十载闻,谁知精绝向红裙。

百金竟买蒲葵扇,不必更求王右军。

梅晓臣是夸张的,但又是认真的。他在诗里说,那么精美的书法作品竟是女子所做。接着他暗用一个典故:当年王羲之看到一个老奶奶的蒲扇没人买,他就在每把扇上写起字来。老奶奶说,你这一涂,我的扇可怎么卖呀。他说,你就要百金一把,少了不卖。后来闻讯是王羲之的字,老奶奶的扇子很快以百金一把卖光。苏东坡在看了唐女的字后,夸张地说,他现在就要花百金去买一把扇子了,不过不是去求王羲之题词了,让唐女写就好。

梅尧臣是尊重才华的,也是尊重女子的,只是古代中国不甚尊重女子。这么有才气的两女子的字竟没有流传下来,只是让这位文学大家的诗库中多了三首,其实大师们真不缺这三首,书坛倒真少两女子的字呀!

顺便要说的是,有文章说,后一诗为苏东坡在1068年到泗州所做,此时知州为章知州。但据笔者考证,此两诗均是梅尧臣在同一次游淮安时所做,此两诗载于《全宋诗卷·梅卷》,为中华书局所编,自不会错。而梅尧臣只活到1060年,所以也不会死后八年再来为人题诗。不过,这次梅尧臣来淮的时间没有精确的记载,据笔者推测是皇祐三年,即1051年。那年他49岁,得到宋仁宗召试,正由湖州回汴京(见上节)。由于此诗是组诗,前后都有给泗州守朱表臣的诗,可知当时的泗州知州是朱表臣,而不是“章知州”。

§§§第十二节 相关文学之五:宋代咏淮诗

谏议大夫钱昆题淮阴侯庙诗

钱昆,生卒年不详,字裕之,钱塘(今浙江杭州)人。五代吴越王钱倧之子。归宋,太宗淳化二年(公元991年)进士。淳化三年,为楚州宝应县主簿。累迁三司度支判官。仁宗时历知卢、濠、泉、亳、梓、寿、许诸州,官至右谏议大夫,去世时76岁。宋知汉阳军吴处厚撰《青箱杂记》评价:淮阴侯庙,题者甚多,惟谏议钱公昆最为绝唱。

筑坛拜日恩虽厚,蹑足封时虑已深;

隆准早知同鸟喙,将军应起五湖心。

“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有咏韩信诗

韩信

韩生高才跨一世,刘项存亡翻手耳。

终然不忍负沛公,颇似从容得天意。

成皋日夜望救兵,取齐自重身已轻。

蹑足封王能早寤,岂恨淮阴食千户。

虽知天下有所归,独怜身与哙等齐。

蒯通狂说不足撼,陈豨孺子胡能为。

予尝贳酒淮阴市,韩信庙前木十围。

千年事与浮云去,想见留侯决是非。

丈夫出身佐明主,用舍行藏可自知。

功名邂逅轩天地,万事当观失意时。

再有一首:

淮阴侯

韩生沈鸷非悍勇,笑出胯下良自重。

滕公不斩世未知,萧相自追王始用。

成安书生自圣贤,左仁右圣兵在咽。

万人背水亦书意,独驱市井收万全。

功成广武坐东向,人言将军真汉将。

兔死狗烹姑置之,此事已足千年垂。

君不见丞相商君用秦国,平生赵良头雪白。

王安石是北宋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据其《于役志》记,他于景祐三年(公元1036年)来到现在的淮安境内。先到泗州食了淮鱼,再到洪泽巡检,并五人夜饮至五鼓。再到楚州,饮于仓亭、水陆院东亭等,在楚州住十七日后去高邮。在《王安石集·卷九》咏孔子、汉文帝等一组古人诗中有一首《韩信》:

韩信寄食常歉然,邂逅漂母能哀怜。

当时哙等何由伍,但有淮阴恶少年。

谁道萧曹刀笔吏,从容一语知人意。

坛上平明大将旗,举军尽惊王不疑。

捄兵半楚潍半沙,从初龙且闻信怯。

鸿沟天下已横分,谈笑重来卷楚氛。

但以怯名终得羽,谁为孔费两将军。

范仲淹(公元989年 — 公元1052年),字希文,吴县(今属江苏省)人。真宗大中祥符七年(公元1014年)秋和八年春考中进士,后为北宋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和文学家。仁宗天圣元年(公元1023年),年35岁,他在西溪时上奏寇准被诬事,免去兴化县令,徒楚州粮料院监司。其后他政治生涯时起时伏,多次经过淮安,有“十年三来淮”之句,写有《淮上遇风》诗:

好在长淮水,十年三往来。

功名真已矣,归计亦悠哉。

今日风怜客,平时浪作堆。

晚来洪泽口,悍索响如雷。

诗人孙次翁有咏北神堰名伶孙娇娘诗:

策金堤上起青楼,照水花间开绣户。

山阳天下居要冲,春行无处不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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