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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兵败滑铁卢

我成功,因为志在要成功,未尝踌躇。

——拿破仑

(一)

1815年6月16日上午8时,格鲁西向拿破仑:普军正向桑布里费集结,看样子是要在准备在利尼附近展开会战。

拿破仑马上命令内伊指挥原辖兵力继续向卡特尔布拉斯进攻,近卫军和骑兵预备队随后跟进,准备支援。在占领该阵地后,再向布鲁塞尔发起进攻,争取在16日夜间或17日凌晨攻占布鲁塞尔,从侧后面包围惠灵顿的军团。

随后,拿破仑动身赶往弗勒吕,到那里时已是上午11点了。此时,法军右翼第三军已完成攻击部署,但第四军却迟迟未到。原来,由于苏尔特一时疏忽,第四军昨晚露营在桑布尔河两岸,因距离太远,一时难以跟上。

为确保进攻胜利,拿破仑决定等第四军到达后再发起进攻,这就让拿破仑又一次失去进攻良机。因为在上午11点左右,联军在松布雷夫列阵的只有奇坦军团,人数仅为2.8万。如果拿破仑此时发起进攻,完全可以轻易拿下利尼-松布雷夫阵地。而晌午一过,普军的两个军团就赶来了。

直到下午1点,法军第四军才匆匆赶来,此时普军已有3个军团约8万人集中在利尼村附近了。不过,拿破仑见布吕歇尔主力军集中在此地,还是很高兴,当即决定:改变首先歼灭惠灵顿军团的计划,集中现有5万兵力攻打布吕歇尔。

下午2点半,法军的进攻开始了,直到第四次冲锋才勉强占领利尼村,但很快又被普军预备反冲击赶了出来。拿破仑很着急,他急切盼望内伊军赶快回来支援。

但此时的内伊也已身陷泥潭不能自拔了。由于先前的犹豫不决和行动迟缓,致使惠灵顿的一部分兵力已占领了卡特尔布拉斯。现在,内伊的第二军被惠灵顿军团的2万人死死拖住,根本不能脱身。

拿破仑迟迟等不来内伊的援军,便再次下令给内伊,要求他抽出戴尔隆的第一军迅速攻击敌人右翼,同时命令作为总预备队的第六军马上从沙勒罗瓦赶到利尼前线。

战况在急剧发展,拿破仑亲自督促法军发起一次次猛烈冲击,普军8万余人也被拖得筋疲力尽。到下午5时左右,布吕歇尔的预备队已全部投入战斗。拿破仑估计从内伊那里调来的第一军最迟也能在6点前到达,他决定出动近卫军进行最后的冲击,与即将到来的第一军共同歼灭利尼的普军。

就在近卫军准备完毕,即将发起进攻时,旺达姆忽然派人报告说,一支为数两三万的敌军正向弗勒吕前进,拿破仑判断这应该是惠灵顿的军队,于是又命令近卫军不要发起攻击,以应对突然事件。同时又派出一个参谋去弄清这路敌军的情况。

2个小时后,侦察人员回来说,那支军队就是戴尔隆的第一军,而现在已经开走了。拿破仑大惊失色,马上派人去追赶,但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已是傍晚7点半了,天马上就黑了,拿破仑决定不在等待援军,随即收拢惊慌失措的部队,又向普军发起进攻。

天气变得闷热起来,不一会儿,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地面顿成泽国。近卫军冒着大雨发起冲击,很快占领了利尼村。

等雷雨过后,落日的余晖照亮战场时,普军元帅布吕歇尔才发现他的大军已被法军截成两断。他大吃一惊,马上又率军向法军攻击,企图夺回利尼。在混战中,布吕歇尔的坐骑中弹倒闭,老元帅摔倒地上,摔得鼻青脸肿。

这时,法军已从四面紧逼过来,在骑兵的掩护之下,普军连拉带扯才将这位72岁的老元帅救出包围圈,然后四散撤退。

此时的法军也已经疲惫不堪,只得放弃继续追击法军。

(二)

当晚,拿破仑在距威灵顿前沿约2英里的勒凯卢农庄过夜。整个部队都淋得犹如落汤鸡一般,靠在热纳普背后的公路两旁露宿。

18日凌晨2时,拿破仑收到了格鲁希的一份报告,称有一部分普军已经向华费里方向撤退,可能是企图与惠灵顿部会合;布吕歇尔的主力部队则有可能退往列日。

这一次,拿破仑这位伟大战神的英明却被格鲁希骑兵所带来的这份错误情报给葬送了。事实的情况并不像格鲁希报告中所的那样,布吕歇尔的普军并未向列日方向撤退,而是向华费里方向撤退了,而且这一军也于17日下午撤到华费里。同时,位于列日的第四军也奉命赶往华费里集合。

就在拿破仑收到格鲁西的报告之时,惠灵顿也已获得布吕歇尔战败的消息,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左翼已暴露,随时可能有被法军包围的危险,因此决定向布鲁塞尔南面22公里的滑铁卢地域撤退。与此同时,他收到了布吕歇尔的急件。

布吕歇尔告诉惠灵顿,普军已撤退至华费里。如果惠灵顿与拿破仑决战,他会整顿部队即来支持。布吕歇尔的信坚定了惠灵顿在滑铁卢与拿破仑会战的决心。

此时,法军对联军的行动毫无察觉。当拿破仑发现惠灵顿的部队撤退时,再想追击已经来不及了,英军已经成功撤走,并在滑铁卢以南进入主力已占领的阵地。

惠灵顿将阵地设在布鲁尔说以南约22公里、滑铁卢以南约3公里处的一片丘陵地带,以圣杰安山高地为主阵地,这里可以俯视整个战场,十分有利于进攻和防守。惠灵顿是一位防御战术的大师,前一天法军停止追击,也让他赢得了充分的时间利用地形布阵,以对付强敌。

在阵地的右翼是惠灵顿的防御重点,在那里他使用了英国近卫军;荷兰军和其他国的杂牌部队被安置在中央阵地上;在左翼最外端,他配备了强劲的英国骑兵旅。这样看起来,中央阵地似乎是薄弱部位,但其实狡猾的惠灵顿利用中央阵地后面的圣杰安山作为掩护,在那里藏着强大的预备队及密集的火炮。

而拿破仑恰恰忽略了惠灵顿的这一布置。根据联军阵地的部署,拿破仑决定集中主力首先突破联军防御薄弱的中央阵地,抢占圣杰安山,然后向两翼扩大战果,将敌人一分为二,各个歼灭。

也正是因为这一疏忽,注定了拿破仑在这一战场上的悲剧,使原本倾向于他的胜利天平已悄悄地转向了他对手。

18日这天,一场绵绵细雨将法军原定于9点发动的进攻推迟了。10点钟,拿破仑生平最后一次检阅了他的部队,法军士兵们“皇帝万岁”的呼声如狂涛般响彻云霄,这场面给拿破仑及在场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0点30分,拿破仑一声令下,法军80门十二磅重炮同时向英军阵地轰击,会战开始了。

(三)

战斗开始后,不知为什么,拿破仑竟将整个进攻的指挥权交给了内伊,这简直是个致命的错误。内伊虽然作战勇敢,但他刚愎自用,缺少战术意识,而且以前在耶拿、包岑和邓尼维茨会战中,因为他的失误曾造成多次不幸。

另外,拿破仑还做出了一个不智之举,就是让他最小的弟弟热罗姆来指挥雷耶军的第六师。热罗姆是个头脑发热的家伙,他率领部队很快就占领了霍高蒙特南面的树林,原本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他一心贪功,转而又继续向联军的防御重点——霍高蒙特别墅发动冲击。但3次冲击均被击退,导致损失惨重。第二军长雷耶见亲王被困,被迫增派一个旅去支援热罗姆,结果将一个旅徒劳无益地投入攻夺战中,白白耗费力量。

与此同时,戴尔隆军在内伊的催促下,夺取密集纵队进攻惠灵顿中央军,结果被尤布里奇的两个骑兵旅冲垮,损失惨重。

下午1点左右,拿破仑正准备命令第一军发起进攻,实施中央突破时,他突然从望远镜中发现一大队正向联军后面移动的部队。从侦察兵抓来的普军俘虏口中得知,这正是前来攻击法军右翼的普军第四军。然而,这个俘虏并没有将真实情况全盘托出,他隐瞒了普军还有两个军团紧跟在后面的事实。

拿破仑马上传信给格鲁希,让其率军过来,从右面攻击普军,组织普军支援滑铁卢。

可是,拿破仑的信直到下午5点才到达格鲁希手中,而此时华费里的普军第三军已将格鲁希牢牢困住,他根本无法脱身去执行拿破仑的命令。

下午1点半,法军向滑铁卢的全面攻击开始了,但进展并不顺利,霍高蒙特和拉海圣两个阵地久攻不下,法军伤亡惨重。拿破仑一扫之前的自信,显得烦躁不安。但他还不知道,这只是他一系列失败的开始,他的命运在这一刻已经被彻底决定了。

拿破仑心急如焚,他不顾苏尔特的劝告,抛出了法国骑兵的全部预备队,对敌军阵地发起第二次进攻。正当法军猛攻英国主阵地时,法军右翼忽然传来一片呼声,原来是布吕歇尔率领的3万人赶到战场前来支援。

下午6时,拿破仑再次铤而走险,试图突破威灵顿的正面;他命令内伊再作一次努力夺取拉海圣。由于守军弹药耗尽,戴尔隆的2个师终于拿下这个目标,但内伊的骑兵也全都精疲力尽,未能扩大战果。

下午7时,会战进入高潮。普军在普朗努瓦集结了大量兵力,威胁着法军的退却线。此时,拿破仑手中只剩了唯一的一个预备队——老近卫军了。他孤注一掷,将其中2个营驱逐普朗努瓦的普军,而将8个营交给内伊作最后的挣扎,企图突破威灵顿的防线。

但是,内伊不去扩张拉海圣已被撕开的口子,而是向左攻击英军近卫步兵据守的防区,结果法军近卫军顿时伤亡惨重,溃不成军。

拿破仑手里的最后一点预备队都被打光了,此时,惠灵顿的英军却发出了全线反击的号令。拿破仑的帝国卫队顿时溃败。

见势不妙,拿破仑匆忙赶到拉海圣以南,企图重新集中3个近卫军团,阻止溃逃的法军,以稳住阵脚,但呼叫声瞬间就淹没了他的命令。拿破仑不得不放弃战斗,随军败走。

滑铁卢之战,法军伤亡人数约有2.5万人,8000人被俘,其余大都逃散了,220门大炮成为废铁被丢弃在沉寂的战场上。联军方面,惠灵顿军团死伤1.5万人,布吕歇尔军团死伤7000人。

法国彻底战败了,曾经插满几乎欧洲大陆每一个角落的鹰旗在这凄凉的夜风中无声地跌落了。拿破仑这只帝室雄鹰,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带领法军飞跃一片又一片战场,如今彻底惨败了,拿破仑的时代也彻底结束了。

6年后,当上了瑞典国王的贝尔纳多特曾这样评价他:

“拿破仑并不是被世人征服的,他比我们所有人都伟大。但上帝之所以惩罚他,是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的才智,他把他那台庞大的战争机器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然而凡事物极必反,古今概莫例外。”

这的确是对拿破仑十分中肯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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