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非常顺利地找好了,早上那一肚子鸟气、怨气、乌龙气统统消失不见,婉绝了王劲严的邀约,自己一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替自己的后路作打算。
纵观昨天在王家的表现,自己的表现算是可圈可点,能得到王氏姑侄俩的认可,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了豪门。
可是,这王氏姑侄俩的处处试探让她疲于应付的同时,又觉丝丝哀凉聚集在心头,被称斤论两,评头论足,感觉王劲严不是在找妻子,而是像老板招聘员工所采用的试探观察评估,合格就留下,不合格就淘汰,任谁都会感觉不自在。只不过这对姑侄俩表现的非常隐晦和不动声色,比段夫人明里拭探暗里讽刺要高明多了。
可是,静下心来细想,仍是觉得与王劲严的继续交往会是站在钢尖上起舞,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如果没有段无邪的出现,或许她还不会有这种想法,但,这该死的前男友居然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面前,今早上她的惊惶与恐惧,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如果为了嫁入豪门不但削尖脑袋付出一切脑力智力却仍是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那么,这种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
想到这里,忽然感觉找到体面工作也无法使心情愉悦,不由感觉自己真的很混、很笨、也很没用。段无邪那段恋情明明就是前车之鉴,可自己为何不吸取教训呢?为了区区面子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与王劲严成天演戏,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神精,这样的日子,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可是,事情都已走到这一步,还能允许回头么?
正心情烦闷时,忽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试着接了起来,那头便轰轰烈烈地响起了一阵暴怒的声音,“玉爱爱,今天可不是星期天,你居然敢旷工?”
是金炎堂的声音。
玉爱爱愕然不已,冷冷地道:“金先生,昨天我就已向你提出了辞呈。”
“哦,那我准许了吗?”那头的火气也挺大的,与她的表面冷静暗里怒火冲天完全相反,金炎堂里里外外都是怒火冲天。
“金先生,你认为在那种情况下,我还需要你的准许吗?”玉爱爱讽刺他,“我不会回去了,请您另找别人吧。”
“玉爱爱,我再说一遍,你现在立即给我来上班,昨天发生的事,我既往不咎。”
“金先生,我也再说一遍,您那里我是无法再做下去了。请您另找能人贤士吧。”玉爱爱果断地结束通话,忽然发觉,在这个死龟毛的臭男人面前,她还是第一次稍稍上了回上风呢。
呃,值得庆祝!
这边,玉爱爱因为小小的占了金火堂的上风一回而暗自得意着,而那边,金炎堂因为被玉爱爱毫不留情地拒绝后,火气一怒往上升,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狠狠捶了桌面,咬牙切齿地道:“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有了新人忘旧人。”
一旁帮忙整理书房的陈管家听了后,生生把嘴巴里含着的止咳化淡颗粒给咽进肚里去,还未化散的颗粒哽的喉咙发痛,胃里也不大舒服,好不容易等不适感消淡后,他想说“先生你这个形容词不大正确”,但见金炎堂气得脸色发青,又怕引火烧身,便默默地埋头做自己的事。
也活该陈管家倒霉,他的沉默是金的明哲保身原则仍是没能躲过金炎堂的攻击,在狠狠灌了口茶水后,冷掉的茶水带着涩味,对一向爱茶的人来说,是极不能忍受的,正没地方发火的他便把火气朝陈管家身上发去,“岂有此理,玉爱爱那女人见高踩低,怎么你也学她那样,茶水冷了也不换掉。”
可怜无辜被牵连的陈管家耷拉着脑袋,飞快地替他换了新一杯茶水后,还来不及出声说茶水还很烫要吹下再喝,便见金炎堂烫得龇牙咧嘴的,他在心里直叹气,已经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了。
果然,吃了火药的金炎堂活像被引暴的火药桶,直把陈管家骂得狗血淋头。
陈管家一边挨骂,一边在心里直叹气,感觉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区区十来个小时的时间,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之长……与一个完全处在暴走边缘的上司相处在一起,完全是非人的折磨啊。
因为玉爱爱离职不干了,陈管爱不得不替代她打扫卫生,可能还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以前做起家务来生龙活皮的,再加上又过惯了舒适的日子……不得不承认,至从玉爱爱来了后,他过的日子真的非常舒适就是了,以至于如今重操旧业,不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的。
不过,金炎堂怒归怒,但见陈管家一边捶背一边做事时,仍是打电话叫后勤部的人派了一名专业清洁工上来帮忙整理。
可能是习惯了玉爱爱的存在吧,这个不到三十岁被后勤部称之为最勤快最能干最安份守已的清洁工仍是入不了金炎堂的眼,金炎堂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言不发打理屋子的她,在心里冷地给了评估……面孔太过死板,没有玉爱爱那样的柔和,一点亲和力也没有;虽然做起事来一线不苟,却是让人感觉不大舒服,像个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可言;还有,她还真是沉默到家了,打理了一个上午,一个字都不嘣,有她存在的地方,感觉他这里都成了冰窖了,一点也没有玉爱爱的轻松活趣;还有……明明也挺年轻的,怎么穿的像老太婆似的,一点也不可爱,瞧瞧人家玉爱爱,穿的青春活泼的,使人看舒服,身心也跟着愉悦,哪像她,穿得暗沉不说,还死板着一张脸,左看右看都不顺眼。
金炎堂一心沉浸在自己不悦中,把这位饭店最优秀的清洁工贬得一无是处,其实,做清洁工本来就要穿暗沉点的衣服,这样弄脏了才不会被肉眼看出来。还有,他本人就一直板着张脸,试想,哪个下属敢在他面前嘻皮笑脸?
反正,在金炎堂眼里,这个新来的清洁工无一处令他满意,虽然并未说出口,但他脸上的神情已被陈管家看得一清二楚,又在心里直叹气。
金炎堂不悦地瞪他一眼,“这回你又在叹什么气?”
“哦,没什么,我只是很奇怪,你不是一向讨厌玉爱爱对你有非分之想么,这回她主动离开你,说明她已经对你死心了,不再缠绕你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嘛。”
金炎堂蓦然浑身一僵,瞪着陈管家,半天无法言语,过了许久,才嘣出一句话来,“谁说我不高兴来着,我只是很气愤她居然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金炎堂认为,玉爱爱要离职,可以,但也要等他找到合适的人接班才能离开嘛,居然为了区区一个王劲严说走就走,害他一点都无法适应新来的清洁工,真是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还有,她也真的太过分了,明明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怎么那么快就变心了?那王劲严有什么好?不就是会说些甜言蜜语么?
还有,这鬼天气真是讨厌,明明开了足够的冷气,怎么还是那么热?
实在无法专心办公,踱着步子走出书房,在宽大的空间内来回走动,以消散心头的烦闷。
陈管家奇怪地看着这位一向精明过人的上司的一举一动,见他脸上越来越阴晴密布,好像是发火前的征兆,为了不当炮灰,赶紧上前询问,“金先生,你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丢东西?”金炎堂不明所以。
“是啊,我看你四处寻找,从卧房里找了一阵子,又在客厅里找,客厅找不到又去偏厅找,然后又去卫生间、杂务间、日光室……”陈管家话还没说话,就被金炎堂打断,“呃……确实是丢了东西,我那个……那个……我平时爱穿的托鞋不知被丢到哪去了,你帮我找找……”
陈管家睁大眼,更加古怪地望着他,金炎堂被他盯得不大自在,轻咳一声,“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平时的鞋子都是玉爱爱帮忙收拾,你也太偷懒了,这些份内事也丢给她做,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她离开了,这些事难道你不应该做么……”
“可是,先生,托鞋不是穿在你脚上吗?”陈管家指着他脚上那双托鞋。
金炎堂瞪着脚上这双托鞋,只觉一阵热气朝自己面上扑来,察觉陈管家隐忍的笑意,若无其事地道:“哦,可能是太忙了,居然给忘了。”
把书房冷气开到最大,仍是止不住的燥热,今天接二连三地在陈管家面前出糗,心里甭提有多尴尬了。深吸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成堆的文件上,可总是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玉爱爱与王劲严拥抱的画面,心里揪结的难受,怒火又一次冒了出来,这该死的女人,真的太不像话了,明明先对自己出生非分之想,怎么那么快就改投别人的怀抱了。太喜新厌旧了,也太现实了点吧,在他这里找不到希望就马上投入别人的怀抱?
中午过后,接待了一批特殊客人后,又接到大学同学段无邪的邀请,说要请他喝酒,正愁没地方消遣,便想也不想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段无邪看上去也有点精神不振的模样,问其原因,才知道他与前女友碰面了。因为前女友居然先他一步找了个优质男人而不把他放进眼里,大男人的面子被损到了,又为了保持男人特有的风度,一直强颜欢笑地陪着前女友和前女友的男友谈笑风生,所以现在心情非常郁闷。
金炎堂听完过程后,嗤笑一声,说他活该,平时就爱甜言蜜语哄女人开心,现在也跌到铁板了吧?